想通了之后,秦娉苓一咬牙,走到了太陽底下,撩開裙擺跪了下去。
“郡主!”紅箋大驚,連忙跪到了秦娉苓的身邊,抬起手掌替她遮著頭頂上的烈日。
“還請小侯爺高抬貴手放過我的護(hù)衛(wèi)!”秦娉苓朗聲求道,她目視前方,只望得見連硯川繡功極好的一雙黑色皂靴,望不見他的神色。
“秦娉苓,你的護(hù)衛(wèi)是金子雕的嗎?值得你如此在意?”連硯川說不清心底是個(gè)什么樣的感受,他撇開眼去,不看她。
“求小侯爺放人?!鼻劓耻叽缴l(fā)白,目光炯炯。
“哎喲,這是怎么了?郡主要行此大禮?祭天嗎?”
身后傳來一道男人的調(diào)侃聲,隨著一記紙扇合起來的聲音,人已走到了秦娉苓的身側(cè)。
秦娉苓側(cè)過頭望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容顏俊秀,一臉玩世不恭,一身華服不亞于連硯川,身后跟了四個(gè)丫鬟,兩隊(duì)護(hù)衛(wèi)。
仿佛無時(shí)無刻不在召告天下,他尊貴的身份。
“參見宸王爺!”紅箋收回了擋在秦娉苓頭頂上的手,伏地請安。
“還不將郡主扶起來!”宸王對著空氣說了一句,身后跟著的丫鬟急忙上前將秦娉苓扶了起來。
“聽聞郡主前兩日受了傷,在家昏睡了一天兩夜,這傷還沒好呢,萬一跪個(gè)好歹來,可怎么得了?”
宸王自顧自地笑談著,也不作掩飾。
連硯川眸中閃過一絲驚詫,冷笑道,“宸王爺?shù)南⒖烧媸庆`通!”
“……”
聽此,秦娉苓只覺得后背冷汗涔涔,不知道宸王在京都安插了多少眼線,這等后宅之事也了如指掌。
“硯川你懂的,我向來憐香惜玉!哪家的姑娘受個(gè)傷什么的,我都一清二楚!更何況是貴妃娘娘跟前的紅人,我自然上心!聽說郡主的傷口可深啦,你這個(gè)當(dāng)未婚夫的怎么一點(diǎn)也不心疼?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你這般行事,萬一被別人捷足先登了,到時(shí)候后悔莫及,來找我借酒消愁?。 卞吠踝叩竭B硯川的跟前,滿臉笑意,聲音略小了一些,正好足夠兩人聽到。
連硯川也笑了,“巴不得!”
意思是巴不得被人捷足先登!
“你總這么端著,就沒意思了!”宸王搖頭嘆息。
“昨日皇上的御輦剛剛離京,您不在御前聽候差遣,今兒竟有閑情來這看熱鬧?”連硯川微瞇著眼睛笑,倒有幾分詞不達(dá)意。
宸王笑意微斂,長嘆一聲,“說到這個(gè),我一肚子苦水??!那世安風(fēng)景秀美,沁涼舒爽,我也想避暑??上О?,我又不受寵,哪比得上十三弟風(fēng)光!都不讓我去呢!這不,被留下監(jiān)國呢!”
“那是圣上看重您!”
宸王自嘲地?fù)u頭笑道,“說得好聽是監(jiān)國,可上頭有個(gè)太子皇兄坐陣,我就一閑人,四處晃蕩!”
二人旁若無人的說悄悄話,乍一看去,好像關(guān)系十分要好。
少頃,宸王許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轉(zhuǎn)過身,對著秦娉苓笑道,“本王與郡主也有些交情,放人而已,一句話的事!本王替郡主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