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珩回來了?”
秦娉苓驀然睜開眼,以極快的速度從床上爬了起來,依舊蒼白的臉上不自覺揚起了一絲笑意。
“嗯,回來了!”秦夫人微微愣住。
“是人,還是尸體?”秦娉苓緊張地詢問。
秦夫人愕然,笑斥道,“你這孩子,也太口無遮攔了!活生生的人呢,元珩再不盡心,好歹救過你的命!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也別這么惡毒,要咒人死啊!”
回來了?
沒死?
“是爹救的嗎?”秦娉苓喜上眉梢,連忙下地,朝外奔去。
“你走慢點!不許再出府了!”秦夫人無奈地?fù)u了搖頭,忽然又想到秦娉苓離去前問的話,百思不得其解。
秦柱救人了?誰?
一路向西走,秦娉苓滿臉春風(fēng),感覺目光所及之處都變得喜氣祥和許多,只是越往外走,就越發(fā)覺得不對勁,尤其是秦娉婷的院子。
一籃子一籃子的紅綢箱子搬進(jìn)門,來來往往的丫鬟們各個臉上笑成了一朵花似的,時不時地能聽到一些,“鴛鴦錦被”,“聘禮”,“嫁妝”之類的話。
好奇心的驅(qū)使之下,秦娉苓拉住了一個同樣往西客房方向走的丫鬟,詢問道,“府里是有什么喜事嗎?”
“郡主還不知道吧,天大的喜事啊!王家給大小姐下聘禮來了,足足十二大箱,管家到現(xiàn)在都還沒清點完呢!”
王家?
是王津嗎?
秦娉苓驚聲問道,“這么快?”
爹娘到底在急什么?前幾日才說要看看王津的為人,今日就收了王家的聘禮了?
不過秦家和王家都不算勛貴世家,十二大箱的聘禮已經(jīng)算是豐厚了。
“老爺說趁早定下的好,庚貼都換了,就等著黃道吉日了?!毖诀唢@然很高興,笑瞇瞇地對著秦娉苓蹲身行了一禮,“恭喜郡主了。”
“大小姐訂親,恭喜我干什么?”
“大小姐成了親,您的日子不就也近了嘛!”
“……”秦娉苓瞬間石化。
想到連硯川那張臭臉,就連抱她都是別有用心,她不免一陣惡寒,這成仙的道路果然坎坷。
吃得苦中苦,方為天上仙。
西廂房。
元珩和柚子一人坐一邊,桌面上擺滿了糕點茶飲,兩個姿態(tài)隨意,吃飽喝足,有說有笑。
秦娉苓一腳踏進(jìn)房門,臉上的笑意頃刻間煙消云散。
說實話,她寧愿現(xiàn)在自己看到的是一個被皮鞭抽得滿身是血的男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可事實上,看到那個男人面容清雋,笑比清河,渾身上下完好無損得連根頭發(fā)絲都沒掉,她忽然覺得難受至極。
他這般怡然自得的模樣,怎么對得起她肝腸寸斷的擔(dān)心?
怎么對得起她對連硯川的那一跪?
“郡主?”柚子起身相迎。
“你不是受傷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好了?”
元珩眼尾帶笑,眸中光芒燦燦,可見兩天的牢獄之災(zāi)也沒令他的內(nèi)心產(chǎn)生一點點的痛苦。
“你是怎么出來的?”秦娉苓把心頭那點邪惡的念頭咽下去,坐在了元珩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