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繼這才想起來,自己急匆匆地回來,其實還真有要事。
于是沈繼就把在萬隆燒鍋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以及亨通當(dāng)鋪掌柜的的供詞拿了出來,交給了三總管。
“事情查明了。”沈繼道,“龍飛昊掉包了分舵里的四大美人,咱們喝酒出了問題,都是他的責(zé)任?!?p> 雖然把人喝瞎,其實是因為瘦猴子先用工業(yè)酒精進(jìn)行了掉包,但是一個萬隆燒鍋里冤魂說的話,沒有必要向外披露。
總之,有證據(jù)證明龍飛昊掉包了酒,迎新晚宴就是因為喝了這個酒,出現(xiàn)了酒精中毒。
這件事兒,龍飛昊脫不開干系!
分舵主不是來查二總管怎么瞎的嗎?
好,我給你答案!
雖然萬隆燒鍋滅門的事兒,經(jīng)黑衣人證實,可能確實跟龍飛昊沒有關(guān)系。
但是他現(xiàn)在畢竟是在全府通緝當(dāng)中,總要去衙門解釋一下。
誰讓你大老遠(yuǎn)地把我自己扔在無冬城,跟著邢捕頭辦案的?
誰讓你自己跑去迎接分舵主,搶占第一份功勞的?
你知道,就因為你這個內(nèi)門弟子不在,我差點被邢捕頭砍了嗎?
而且我們回來的時候,也是因為沒有你龍飛昊在旁邊保護(hù),才遭遇了山賊的攻擊。
我可差點就死了啊!
所以說沈繼的腿傷,其實也算是拜龍飛昊所賜。
沈繼自然在心里有些仇視龍飛昊,他告發(fā)起龍飛昊來,一點心理負(fù)擔(dān)都沒有。
三總管有了這份文書,立刻重視了起來,又給沈繼留了一些藥丸,然后便急匆匆地回頂天殿,找分舵主匯報工作去了。
但是誰知道,幾天過去了,沈繼這邊腿都已經(jīng)康復(fù)了,但是上面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三總管還親自下來了一趟,查看沈繼的情況。
不過他的情緒非常的低落,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
“怎么了?進(jìn)展不順利?”沈繼便問起了龍飛昊的事兒。
“文件報上去了,但是分舵主看都沒看,就拒絕了。”三總管的心里也帶著氣,“他甚至不同意讓龍飛昊去無冬城衙門配合工作?!?p> “為什么?”沈繼問道,“他不是來給徒弟報仇的嗎?”
“他說虧空賬目是每一個金錢幫的人都可能犯的錯誤。他初來乍到,如果查的太徹底,怕傷了人心。這件事兒就這么算了。”三總管道,“全是特么放屁,他分明就是想留著龍飛昊的勢力來制衡我的權(quán)力!”
“那二總管那邊沒說什么嗎?”沈繼問道。
“那就不知道了。事情我已經(jīng)告訴過二總管了,不過沒有任何反應(yīng)。二總管已經(jīng)瞎了,他就算反對,又能有什么用?還沒來由地惹惱了師父?!比偣艿?,“他們那一派的修煉者,從來都是誰厲害誰說了算,下面的沒有發(fā)言權(quán)?!?p> 政治,全都是政治!
分舵主把龍飛昊保了下來,一來能平衡三總管的權(quán)力,二來能穩(wěn)定原來大總管一系的人心,三來能讓戴罪之身的龍飛昊死心塌地。
更重要的是,他一個三階老怪物坐鎮(zhèn),哪怕明知道龍飛昊被通緝了,也不把他交給朝廷,就是要給當(dāng)初來金頂山示威的邢捕頭看看,誰的拳頭更大!
他要把當(dāng)初三總管丟的面子全都找回來!
你有本事,你就真的調(diào)動軍隊,天兵壓境,回手我就上京城告你謀反。
沒有本事,你就給我消停瞇著!
在三總管的提示下,沈繼只能想到這么多。
但是僅憑這一招,能夠把自己徒弟被害的事情強行隱忍下來,沈繼就知道這個分舵主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兒。
果然三階的修士都是老怪物。
權(quán)力是男人最好的補劑,三總管前一陣子掌權(quán)的時候,腰也挺直了,目光也有神了,變成了一個俊朗中年人的形象。
但隨著分舵主到來的這幾天,眼看著他又萎靡了下去,又變回了當(dāng)初在理財室里,那個中年老頭的形象。
沈繼也幫不上他什么忙,三總管唏噓了一陣,也就回頂天殿去了。
但是更可氣的是,當(dāng)天下午,龍飛昊竟然親自來了一趟沈繼的住處。
“你果然在這里?!饼堬w昊一進(jìn)來就興師問罪,“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嗎?”
沈繼突然有一種惡人先告狀的感覺。
咱倆誰有罪?
“你說說?!鄙蚶^道。
“你借了華光閣的書籍沒有歸還!”龍飛昊道。
這特么也叫個事兒嗎?
沈繼這才想起來,當(dāng)初借書的時候,值班的師兄說好了書籍只能借一個月,到期不還會有懲罰。
沈繼借書比較早,借完了之后,沒過幾天就下山了。
查案、玩樂,都比較耽誤時間,而他回宗門之后,又需要養(yǎng)傷,于是就一直沒去歸還。
他的心里一直想著照魂燈的事兒,因為照魂燈是超凡物品,非常貴重,他還特意托李寶幫他還了回去。
但是他借的那三本書,都只是普通的書籍,所以他也就沒當(dāng)回事兒。
誰知道,一個月的期限一過,龍飛昊就來興師問罪了。
沈繼知道龍飛昊一定是故意的,華光閣雖然有相關(guān)的條例,但是卻未必一定要嚴(yán)格執(zhí)行,最起碼通知他一聲也好。
而且就算來,也不會是龍飛昊親自來。
那可是內(nèi)門大師兄!
他就是故意的。
所以沈繼無論怎么解釋,也是沒有意義的。
他只能拿出了那三本書,放在了桌上,道:“大師兄,這是我的錯。我認(rèn)罰?!?p> “好?!饼堬w昊道,“罰你做三個月的苦力,罰奉半年!”
沈繼咬了咬牙,點頭說了一聲好。
無論責(zé)罰是輕是重,他只要還一句嘴,龍飛昊就很可能加碼。
龍飛昊似乎感覺到了沈繼的屈服,見沈繼毫無反抗的意識,忽然覺得這件事兒也頗為無趣。
他是內(nèi)門大師兄,而沈繼是不記名弟子。
他打壓沈繼可以,但是也不能做得太難看了。
沈繼一直不反抗,就好像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龍飛昊也不廢話了,他把沈繼當(dāng)初拿給三總管的卷宗直接從錢搭子里抽了出來,拍在了沈繼的面前。
“小師弟,我知道你是三總管內(nèi)定的弟子,想要幫他出份力。”龍飛昊道,“但是有的時候,站隊不要站得太死,容易傷到你?!?p> “是?!鄙蚶^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個字。
三總管匯報上去的卷宗,能被龍飛昊拿回來。
龍飛昊示威的意思,就太明顯了。
難道說,這金頂山,真的變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