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祖母的話,辛琪有些不明所以。
隨著一陣風(fēng)拂過,浸泡過水的身子本能的一顫,辛琪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已是若隱若現(xiàn)的展露人前。
辛草趕忙將剛才在岸邊拾取的衣物給自家小姐披上。
辛琪正要解釋些什么,忽然聽到旁邊一陣嚎啕大哭。到嘴里的話也硬生生咽了下去,“祖母,我……等會再給你解釋?!?p> 辛琪越過眾人,看向被圍起來的一家四口,兩個大人此時正趴伏在那個小兒子身上痛哭。
身后大一些的男孩,正坐在一旁,瑟瑟發(fā)抖,雙臂環(huán)抱,隱隱有哭聲傳出。
周圍眾人看到這一幕,無不哀嘆,:“可惜了,這么小個娃子?!?p> 辛琪心情沉重的越過眾人,在男孩的一側(cè)也蹲了下去。
不論如何,不到最后也不能放棄,她首先觀察了小男孩的身體,然后示意悲傷中的夫婦站到一旁。
兩人心中忐忑的同時,又充滿希望的看著面前這個小女孩,剛才是她和那另外兩個俊俏的公子救了他們一家。
興許二娃還有救。
只見辛琪一手按壓著前額,一只手熟練的提下頜,打開小男孩的氣道,清除用手將口鼻中的泥沙、水草掏了出來。
然后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方絲帕,辛琪將絲帕蓋在了男孩的嘴上,然后捏著他的鼻子,深呼吸一口,便把嘴唇對了上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辛府也有不少人圍在此處。
看到這一幕的辛府眾人皆白了臉。
辛草、奶茶驚得捂住了嘴巴。
辛珞辛佩皆杏目圓睜,皆是不可思議。
蒲氏搖搖欲墜,險些就要暈倒,辛珞與陶麼麼一左一右的及時將她架住,才沒有倒下去。
緩過神來的蒲氏,不著痕跡的瞄了一眼“準(zhǔn)姑爺”,發(fā)現(xiàn)準(zhǔn)姑爺正皺著眉頭。
蒲氏心道,壞了,就真的暈了過去。
現(xiàn)下大家的視線都停留在場中的那道嬌小身影上。
那邊辛琪已經(jīng)連續(xù)做了幾次人工呼吸,及心肺復(fù)蘇,察覺到身旁的人恢復(fù)了些許溫度。
又持續(xù)了好一會兒,就在周圍眾人快要失去耐性時,旁邊的婦女也走了出來,就要指責(zé)辛琪輕薄她兒子。
隨著一聲咳嗽聲響起,眾人立馬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躺在地上的小男孩連續(xù)吐了幾口水,然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見到這一幕,作為孩子父母的兩個人當(dāng)先沖了過去,跪坐在孩子身邊,婦女一把抱住孩子,哭得天昏地暗。
然后一直念叨著
“佛主顯靈了。佛主顯靈了。”
我……
辛琪有罵人的沖動,她可是拼著女兒家的名節(jié)在救人,關(guān)佛主什么事?
正要上去理論時,卻聽周圍一聲大喊:“祖母暈倒了?!?p> 辛琪也顧不上找人理論了,扒開人群,徑直奔向了祖母那邊。
承瑞望著她的背影,心中的那絲不快,也因為小男孩的醒轉(zhuǎn)而消散了。
若是救人,做出那種行為是可以理解的。
然后承瑞走至那一家四口的面前。
“救你們的人,是她,是我,還有他?并不是什么佛主?!?p> 承瑞用手指了指辛琪離去的方向,已經(jīng)旁邊的袁澤。
“是是是,多謝恩公,這婆娘不會說話,小的這就替她跟各位貴人陪個不是,還望貴人們大人有大量?!迸赃叺某竽凶恿ⅠR陪著笑臉說道。
承瑞見他態(tài)度還算端正,也就沒有再說什么。
之后在袁澤的簇?fù)硐?,往辛家聚集的地方走去?p> 幾步路的距離,承瑞心中想了很多,若是他溺水了,不省人事時,她是否也會這樣救自己。
閑下來的眾人也都一一散去。
散去的途中難免要與相熟的人談?wù)撈饎偛诺氖隆?p> 大多數(shù)人都是從開始的無法理解這種行為到勉強(qiáng)可以接受。
說那姑娘應(yīng)該是河神轉(zhuǎn)世,不然怎么在水里跟魚兒似的。也有人說是佛主顯靈,說她是佛主坐下一童子轉(zhuǎn)世,來做好事的。
同樣的也有許多上了年紀(jì)的老人或是一些婦人,認(rèn)為這是敗壞門風(fēng)的行為,不贊同這種做法。
當(dāng)時那里那么多人,找個男的也好呀!女孩子家家的,上趕子的去親人家的嘴。
隨著他們的聲音漸行漸遠(yuǎn),承瑞和袁澤已經(jīng)走到了辛府所停留的一處陰涼的地方。
仗著個子高,承瑞能看見被圍起來的蒲氏靠在一顆大樹底下,辛琪正在給她掐各種穴位。
這小妮子懂得挺多的嘛!承瑞心下贊道。
果然,一會兒功夫,蒲氏便醒了過來。
辛琪靠上前去,打算將她扶坐起來,:“祖母,你可算……”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打斷了辛琪接下來要說的話。
蒲氏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自己平日里最疼愛的孫女。
“住口,你這不知羞恥的東西,辛府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p> 這是辛琪自穿越以來,第一次被祖母惡語相向,也是第一次被祖母打。
“祖母……”辛琪撫著火辣辣的臉頰,有些怔愣,祖母怎么了?
“別叫我!”或許是嫌她礙眼,蒲氏一把推開了擋在身前的辛琪。
一旁的辛家小輩,看到這一幕,心里皆偷著樂,面上卻表現(xiàn)得很平靜,然后一語不發(fā)的站在一旁。
心里想的卻是,祖母可算看清辛琪了。
其余各房,有的長輩也都拿手帕遮擋住自己的嘴巴。試圖不讓人發(fā)現(xiàn)自己嘴角勾起的笑意。
這可是她自找的。
承瑞往前邁了兩步,最后又停了下來,他一介“侍衛(wèi)”,有何理由替她出頭,遂回過頭來直愣愣的看著袁澤。
兩人同袍多年,只他一個眼神,袁澤便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不等他開口,袁澤笑著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越過他,往人堆里走去。
見有人過來,大家也都識趣的讓開。
袁澤在靠近蒲氏的地方蹲了下去,詢問道:“祖母,您這是為何?”
“為何?我就是平日里太寵著她了,以至于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她都拎不清。”
蒲氏見袁澤過來詢問自己,立馬猜測是來求情的,想著這婚事還是有希望的,遂緩和了語氣,說道。
“你們處在這兒干嘛?還不把小姐扶進(jìn)車?yán)铩!?p> 見仆役們來拉人,蒲氏又說道。
“第四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