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修做懊惱狀,笑嘆道:“那師父道我當初在想什么?你若是猜對了,我便與你對弈幾局如何?”
“哈哈哈,好好好,我猜猜我猜猜?!碧鞄熉勓源笙?。他正愁找不到人下棋呢,這幾日連續(xù)去嘮叨那老頭兒,估摸著已經(jīng)忍無可忍就差把他掃地出門了。而自己這徒兒呢又日日事物纏身,又不好觍著臉來叨擾。
如今有這么個好機會,他可得把握住了。
當即揪著胡子開始猜測,“你看上人家了。”
“……花顏長得雖美,然天界仙子比她美的可多了?!绷栊迖@氣。
“保護欲作祟!”天師恍然大悟狀。
“……”凌修嘴角抽抽,搖頭示意不對。
“嗯……他與花辭命不該絕,那般意外,你身為天帝,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天師信心滿滿。
“只對了一半。師父,你都歪了。”凌修無奈,示意他答非所問。
“哦哦哦,對對對,那你為何要許下這諾呢?不是多此一舉么,凡是到了天界,沒你手喻哪能私自下界?!碧鞄熃K于開始思考。
“師父仔細猜猜?猜中了,往后隨時來找我對弈亦可?!绷栊薮瓜卵垌?,斂了心中思緒,嘴上卻是拋了個誘餌。
天師眼中大放異彩,捋著胡子思索良久,忽然一拍身前案桌大笑起來,“知道了知道了,你肯定早早便料到了命盤會擇她為主!”
這一次凌修倒是不否定了,片刻后笑著點點頭。
想必是這個原因了。
天師當即捋著胡子大笑,趕忙幻了棋盤出來,“來來來,來一局來一局?!?p> ――
君奢重重嘆氣,想他堂堂魔君,居然碰上了個比他還死乞白賴,臉皮厚如城墻之人。實在是有生之年的恥辱!
“哇塞,你這只鹿,還能騎?。课铱纯次铱纯?。”眼見溫某人眼中現(xiàn)出垂涎,君奢趕緊俯下身子緊緊抱住靈鹿的脖頸。
面對此人猶如餓狼撲食的兇惡神情,靈鹿原地不安地動了動,澄澈且水靈的大眼睛有了警惕,長而卷的睫毛每每眨動,都似把小刷子般撓在人心窩子里,皮膚緊實而漂亮,讓見者愛不釋手。
溫巽這輩子行走江湖也算見多識廣,但哪里見過這么漂亮還有靈性的寶貝,頓時喜歡得不得了。
靈鹿節(jié)節(jié)退后,就是不讓他摸著,腦袋偏來偏去躲避魔爪,君奢看著心疼得不得了,趕緊翻身下鹿擋在寶貝兒面前。
“去去去,這可是我的寶貝,拿開你的爪子?!本葳s蒼蠅似的。
溫巽不死心,“你買來多少?我給十倍的價格!”溫巽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想到了馬車里那一袋子黃金,頓時有了十足底氣。
“呵,呵呵,呵呵呵?!本萜ばθ獠恍?,眼神幽涼幽涼的,看得人心里拔涼拔涼的。
“哎呀,都是兄弟,你開個價嘛。”
“鬼才你兄弟。滾!”
“哎呀,別氣別氣嘛,你要是知道這……寶貝有什么孿生姐妹啊,你就別藏私啦?!睖刭阏f到最后,賊笑著撞了撞君奢的胳膊。一派一切盡在不言中的表情。
君奢伸手一下一下摸著寶貝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腰上倒吊著一只公雞,不由挑了挑眉,“你這只雞怎么賣?”
“嗐,這玩意兒盡會瞎叫喚,拿來沒個屁用,你要是要,便宜點賣你也行。”說到自己這只雞,溫巽一臉嫌棄,又一巴掌拍到了雞翅膀上。
公雞懶懶地睜了只眼,盯著君奢看了會兒,又慢悠悠合上,繼續(xù)打盹兒。
君奢可不似他,他可是個識貨兒的主,況且這玩意兒不僅靈氣充沛,周身的煞氣也極重。
“我瞧瞧?”君奢示意。
“嗐,你盡管瞧就是。我才不像你那么小氣?!睖刭愦髿獾貙⒐u給解了下來,逮著雞爪子就扔給了君奢。
君奢小心地接了,抱在懷里順毛時遭到了溫巽異樣的眼光。
公雞睜了雙眼,去啄他手指,卻是輕巧的,有似撓癢。
君奢看了看雞冠子,烏紅發(fā)亮,頸羽摸起來順滑清涼,再看翅膀,拿手扯了扯,結(jié)實有力,雞毛根根亮得反光。
君奢伸手摸了摸雞爪子,猶如鷹類的爪子一般,尖端指尖下彎呈勾狀,根根緊實有力,再順著往上,果不其然地摸到一個小指,足有指甲蓋長。
“你哪兒弄來的?”君奢倒對他有點兒興趣了。
“師父給的。”溫巽急于撇清這雞不是他腦子抽了去買的。
君奢點點頭,夸贊道:“據(jù)我所知,這公雞可不一般,瞧瞧這渾身氣度,驅(qū)邪避災(zāi)的能力怕是不賴。你是做什么的?”
“看我這氣質(zhì)!”溫巽頗為自豪地拍拍自個兒心口。
君奢極為夸張地上下打量一番,又看了看手中公雞,肯定道:“道士。”
“誒誒誒,對對對,識相識相!看我這氣勢,哪像祖宗,還穿個道士服……”
“要是沒這雞,你就是穿個道士服也不見得是道士?!?p> “為啥?那是啥?”溫巽歪頭。
“嗯……招搖撞騙的術(shù)士!”君奢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果斷說道。
哐――溫巽差點兩眼一翻往后倒去。
君奢眼中閃過思緒,又看了看他身后馬車,道:“你這是去哪兒?”
“嗐,你這又是從哪兒來?”溫巽將他上下打量一番,瞧那穿著氣度,還有那頭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了的漂亮鹿,一看就是個有身份的。
但……溫巽看了看四周這深山老林以及才拋到背后不久,至今還能遙遙望見的黃沙,心中留了個心眼,遂不答反問。
“別說了,簡直晦氣。我這游山玩水一路行來,先見著有人辦喜事兒,后又瞧見辦喪事兒,你說說這什么玩意兒,哪有人喪事喜事一塊兒辦的?晦氣!”君奢直接擺出一副怨天尤人相。
溫巽簡直跟他感同身受,此刻仿佛找見了摯友,“那可不,我這從那邊兒過來,嗐,你是不知道,那什么什么元家,后院子上頭都布滿濁氣了,好心去給他驅(qū)驅(qū),結(jié)果讓我去找啥人成婚?可恨的是我祖宗還拋下我一人,你說氣也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