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調(diào)侃的意味明顯,姜久握緊筷子,不自覺移開目光。這個男人的眼睛太具殺傷力,每次與他對視,她都有種一眼被看穿的錯覺。
“你回來了?!苯么鬼崧暤溃骸拔以诘饶愠燥垺!?p> 餐桌上方光線昏黃,陸謹(jǐn)行拉開椅子坐下,神情透著淡淡暖意。她那句等你吃飯,一瞬間令他感覺,他和她之間,不過也是那千家萬戶中的一對。
家人圍坐,煙火可親。
吃過晚飯后,陸謹(jǐn)行和紀(jì)塵有正事要說,直接上了書房。姜久心不在焉,也想早點回臥室休息。
書房門開著,姜久經(jīng)過時腳步微頓。陸謹(jǐn)行坐在書桌后,恰好看到她的身影站在門外,“過來?!?p> 姜久遲疑了下,然后才走進(jìn)書房,“三少?!?p> 陸謹(jǐn)行坐在轉(zhuǎn)椅中,紀(jì)塵站在他身邊,兩人正在研究什么,顯然因為姜久的出現(xiàn)而被打斷。
男人伸手,一把拉過姜久。姜久不敢掙扎,只能坐在他的腿上。
紀(jì)塵還在邊上,姜久不習(xí)慣這種親密的動作展露在人前。
“看得懂嗎?”
男人聲音磁性,他雙手隨意搭在姜久腰間,說話時灼熱的氣息落在她的耳邊。姜久抬起頭,電腦屏幕映出一副紅藍(lán)曲線圖。
對于律法她輕而易舉能熟記于心,可對于股市,她半點不懂。
姜久搖頭,誠實回答。
陸謹(jǐn)行勾了勾唇,掌心在她腰間輕輕劃過,“來,選一個。”
“選什么?”
“隨便。”
姜久鼓起腮幫子,為難的皺眉。股市她不懂,不敢隨便說。
“選好了嗎?”男人語氣似有不耐,姜久來不及多想,只好胡亂點中一個。
陸謹(jǐn)行看眼,轉(zhuǎn)頭吩咐紀(jì)塵,“買進(jìn)。”
“是?!?p> 這就買進(jìn)了?汗,她就是隨手瞎指的,要是以后賠錢,會不會要她負(fù)責(zé)?
眼見姜久一臉擔(dān)憂,紀(jì)塵不禁偷笑。三少創(chuàng)業(yè)的第一桶金就是炒股掙回來的,只要三少看中的股票,無論有沒有潛力,最終都能變成黑馬。
“有興趣嗎?”
男人再度開口,姜久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有點猶豫。炒股她沒興趣,但她的那輛二手車確實需要換換。
這男人心情不錯,姜久不想掃他的興,“那我買兩萬?!?p> “兩萬?”
姜久咬牙,“那就五萬?!?p> 她的存款有限,五萬可是她大半身家呢。
陸謹(jǐn)行黑了臉,看眼紀(jì)塵,“去給她開個戶,最少一百萬?!?p> 一百萬?!
姜久嚇得站起來,“不行!”
“怎么不行?”
姜久深吸口氣,小臉滿是堅定,“我這人運氣一直很差,雖然三少不怕我賠個精光,但我怎么好意思。”
頓了下,她往后退開,道:“你們聊正事吧,我不打擾了。”
話落,姜久轉(zhuǎn)身,一溜煙跑出書房。
眼前的人迅速消失,陸謹(jǐn)行彎起的嘴角漸漸冷下來。自從嫁入陸家,姜久就沒碰過陸家的一分錢,素來與他涇渭分明??伤倪@份分明,在陸謹(jǐn)行看來,就是劃分界限。
在她心里,始終防備著他。
窗外天色漸沉,小區(qū)內(nèi)的景觀燈依次亮起。林音帶著圍裙,將炒好的菜擺上餐桌。簡單的四菜一湯,全都是宋少時喜歡的口味。
須臾,她回到臥室換好衣服,重新走到桌邊。
桌上放著一瓶紅酒,林音拿過兩個酒杯,眼神落在酒瓶中徘徊,最后變的目光堅定。自幼相識,她很清楚宋少時的脾氣。
宋少時說過的話,絕不會輕易改變。他已經(jīng)安排人在過戶這套房子,她沒有時間浪費,只能抓住這唯一的機會。
哪怕故伎重演,她也必須孤注一擲。
叮咚!
門鈴響起,林音起身走到門前,穩(wěn)住心神后,立刻將門打開。
大門外,宋少時一身白色休閑裝,年輕朝氣的俊臉令她怦然心動。無論過去多少年,她對這個男人的熱愛,絲毫不會減少。
“少時?!绷忠舸蜷_門,試探著握住他的手腕。
男人并沒躲閃,反而順著她的力道走進(jìn)來。
林音心中暗暗一喜,關(guān)上門,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拖鞋。
宋少時低頭換鞋,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但他沒有反感,也沒拒絕,在林音來看就是驚喜。
“我準(zhǔn)備了幾道菜,”林音走到桌前,主動拉開一把椅子,笑道:“都是你喜歡的口味?!?p> 宋少時走到桌邊,兩道銳利目光掃過餐桌,慢慢定格在林音臉上,“這些都是你做的?”
男人表情嚴(yán)肅,林音瞬間變的不安。她雙手緊握,點了點頭,“是我做的?!?p> “你身體不好,不要太辛苦?!彼紊贂r轉(zhuǎn)身坐下。
聽到他的話,林音先是一怔,緊接著眼含熱淚。她許久都沒有聽到宋少時對她說關(guān)切的話,甚至連見他一面都很困難。
“少時。”林音欣喜若狂,急忙為他夾菜,“你喜歡吃雞翅,嘗嘗看?!?p> “還有牛肉,也是按照你喜歡的口味做的?!?p> 宋少時單手搭在桌邊,冷眼看著身邊的女人為他忙碌,心中半點波瀾沒有。他們自幼相識,幼年相伴相依的情誼原本應(yīng)該深刻,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些記憶在他心中變的淡化。
那份年少的懵懂,其實早在遇見姜久后被取代,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
面前的食碟堆成小山,但宋少時動也沒動。餐桌上擺放著一瓶紅酒,宋少時黑眸輕瞇,抬手指了下,“你還準(zhǔn)備了酒?”
林音咻的抬頭,剛好撞上男人冷冽的眼睛。她心虛的伸出手,拿過酒瓶倒了杯酒。
“少時,我知道你還在生氣?!绷忠舳似鹁票?,緩緩遞到他的面前,“我向你道歉,這杯酒算我賠罪?!?p> 宋少時伸手接過去,林音見他舉起酒杯抵在嘴邊,緊張的手心冒汗。
“呵?!?p> 宋少時突然笑了聲,兩指捏住杯沿,語氣漸沉,“這酒里,會不會有什么東西?”
林音臉色一變,“少時,你什么意思?”
男人把酒杯放到桌上,轉(zhuǎn)身拿起沙發(fā)里的皮包。林音來不及阻止,只能看著宋少時從包里拿出藥盒。
啪!
藥盒丟在桌上,宋少時一雙黑眸寒意四射,“這是什么?”
林音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