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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梁遺事

楊玄寶

南梁遺事 袖盈香 1429 2021-02-08 21:53:03

  冬去春來,這在南方可能只是隔天而已,而在不南不北的包郵區(qū),冬春之間的距離大概也不會超過個十來天。兩天前下的冬雪,昨天還有點痕跡,到了今天就徹底無影無蹤了。元春的暖風一陣吹,柳枝兒吐了新芽,嫩綠的青草也冒了頭,便連著那些一冬天都懶洋洋躺在那里昏昏欲睡的人,都有些興奮過來了。

  自從得了梁武帝所賜的御尺神裝和奉旨執(zhí)教的圣旨之后,“思玄先生”這個稱謂就算是在南梁教育圈C位出道了。普南梁天下,從國子學,到普通私塾,從來沒有哪家的博士,助教、直講、先生能夠獲得這樣的殊榮。一時之間,鮮花和掌聲就像潮水般向褚嬴包圍過來,幾乎每個人都在稱頌贊嘆他的品德和佚事,風頭一時無兩。那些家里有小孩的父母長輩,每每都以他為標榜,更有那些高門大戶的紛紛都愿出高價聘請他去執(zhí)教。而圍棋這種競技項目,得這一下也更加繁榮興盛了。

  不過,這些對褚嬴來說其實并沒有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御尺和圣旨都是梁武帝給他裝備,用來對付那個每天不出點幺蛾子就會死的死丫頭的。而他,還是那個陪王伴駕的棋士,每天除了興慶殿的固定上班時間之外,就是24小時待命到皇極殿陪玩。

  至于其他那些送禮逢迎的,送子上門的,送女過門的,重金禮聘的,重金求子的,雜七雜八的,他都是一概不理,直接推掉,以免浪費他每天剩余不多的尋找神之一手的時間。當然,除了那些閑雜人等之外,有一種人他是來者不拒的,那就是特地上門挑戰(zhàn)踢館的各路高手。

  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幾個月,《幽玄棋經(jīng)》的臨摹版他也已經(jīng)翻爛了兩版,而那個所謂的神之一手他還是沒有領悟出來。想問人,至岸和尚死了這么久,連萬壽寺也散伙了,他上哪兒找人來問?想入夢,仙人指路上次給他的驚嚇,和蕭令姿手掌心里燒焦的皮肉傷痕,他都還歷歷在目。于是,在他日以繼夜的冥思苦想之下,終于讓他想出來一個目測應該還可行的轍。那就是學著當年至岸和尚的樣子,依樣畫葫蘆,找全天下的下棋高手來對局。

  雖然這個方法是蠢了點,效率跟成果也不一定成比例。但是,一想到當年至岸和尚就是為了籌措建萬壽寺的經(jīng)費,下山跟很多人博弈之后才參悟神之一手,關門修行臻至化境的,褚嬴又覺得這一切都值得了。由于平日里沒有太多閑暇自主的時間,他只好一改往日來者不拒的下棋態(tài)度,將自己要對弈的對手棋力限定在四品通幽及以上。這樣一來,節(jié)省時間的同時,也免得一局棋連中盤都下不到大家尷尬。

  然而,他似乎也沒有想過樹大易招風,豬肥會被宰的道理。這就叫家里看門的小廝們這樣去執(zhí)行了。

  再過些日子,就到了三月里。興慶殿門口那棵老樹下的小苗已經(jīng)長得老大,被暖風一熏,竟然早早開出了一枝桃花來,引得興慶殿里大大小小的宮女內侍們紛紛嘖嘖稱奇。這棵老樹從前朝開始,就一直是這樣光禿禿地站在興慶殿門前,已經(jīng)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政權交替,歲月千秋,現(xiàn)在就連宮里的老人們都說不清它到底是個什么品種了。沒想到,竟然是一棵老桃樹。

  門前新桃報春來,果然是難得的吉兆。張月娘這下心里歡喜得緊,趕緊命了幾個小宮女剪了紅布條子來綁在枝上,討個新年喜慶的彩頭。蕭令姿聞訊也出門來看,結果就看到瘦戳戳的一根小樹苗上就開了稀稀拉拉一枝花,瞬間整個人剛才的興奮勁兒都沒了。

  就這么丁點兒的花還討彩頭,就不怕連這桃花樹它自己都尷尬了么?

  張月娘強行給她解釋了一波什么叫一枝獨秀,就是寓意這興慶殿的主人以后會學業(yè)有成,獨秀于林,成為公主中的霸主之類的。蕭令姿吃著她的這波安利,再看看這棵稀稀拉拉的一枝獨秀,仿佛突然就明白過來這是上天對她的感召——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這一定不是個彩頭。就算是,它特么也肯定不是個好的彩頭。

  蕭令姿被這波強行解釋的彩頭弄得心里堵得慌,一番左思右想之后,便決定要出去給自己另尋一捧看著繁盛燦爛又體面的“好彩頭”回來。內廷的御花園里早先也是有桃樹的??蛇@種樹有個極不好的毛病,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渾身出膠,整棵樹上流出黏糊糊的東西掛在那里。趕巧某年,貞妃穿著梁武帝新賞的春衣,陪著梁武帝在御花園玩樂,風吹衣袂一不留神就掛在了桃樹上粘住了。幾個宮女幫著拿下來之后,衣料上面黏不拉嘰地掛滿了膠汁,變硬之后擦不掉也洗不去,好好地一件御賜的春衣就此報廢。貞妃氣壞了,到梁武帝那里哭訴,梁武帝為圖耳根清凈便命人把這些桃樹都砍了。

  還好,興慶殿門口的這棵老樹,樹隨主性機智過人,從來沒顯山露水過……

  這天上午的課時結束后,蕭令姿借著上次披香殿作怪的由頭,要張月娘親自送褚嬴出去。恰巧這日皇極殿也沒有差小奴來接他去伴駕,張月娘便不疑有詐,帶著銀鈴親自送褚嬴出宮去了。蕭令姿得了這個空檔,立刻回內殿里褪了身上的華裳,卸了滿頭的釵環(huán),換上平素外出時穿的那套碧色裙衫,匆忙溜出興慶殿再度從皇城墻根下的狗洞鉆了出去。

  這波操作對蕭令姿而言實在常規(guī)得很,加上今天內沒有張月娘嘮嘮叨叨,外沒有褚嬴圍追堵截,正是出門得順風順水,心情暢快。蕭令姿走到大街上,看見車水馬龍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流,仿佛周圍的空氣都不一樣了。她隨意地伸了個懶腰,然后迎著暖意熏人的三月春風微微瞇起了雙眼,仰著脖子深吸了一口氣。

  是了。這是自由的味道。她就是喜歡這種無拘無束,渾身暖洋洋的味道。從小就喜歡。

  既然出了宮來,好歹死活都沒有白跑一趟的道理。蕭令姿便先在建康城里閑晃了一圈,把該吃該喝該玩的全整齊活了。風箏買了五個,風車買了三個,還有什么陀羅,鞠,毽子,小鞭子,鬼面具,匕首,蒙汗藥什么的亂七八糟一大堆,清一色全是用來玩樂搗蛋的。

  一直買到中午身上沒錢了之后,她才記得自己本次的主要目標“彩頭”還沒有去摘??墒峭现@一大堆的東西,好像也不怎么方便。于是,她就近跑到褚宅,故意繞開了正門,往后門口叫了花六出來,讓他幫忙先寄放著,等她辦完“要事”之后再來拿。

  不過,蕭令姿是想不到花六是褚母的心腹的。東西既然寄放在他這里,那就跟寄放在褚母手里沒區(qū)別了。褚母一見了這些玩意兒,便由心而發(fā)一陣歡笑,只道這丫頭果真是嬌俏聰穎,古靈精怪,倒正合了自己兒子那樣癡的性子互補。知道她等下還要來拿這些東西,褚母便又歡喜著親自到廚房做糕點去了。

  褚嬴一回到家,沒見著褚母拿著她那些從媒婆們手里搜羅來的美少女畫冊上來逼宮,心下還狂喜著神佛顯靈,自己這位高堂老母總算是想開了。等到他回房換好衣衫,再去福壽堂拜見褚母時,才從褚母身邊的婆子口里得知了蕭姑娘來過這件事。

  這下好了,褚嬴一想到自己為了讓她好好學習,離宮時還特意給她布置了家庭作業(yè)。再看她趁他離開,人都還沒到家的這點工夫,就轉頭在宮外買的這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褚嬴幾乎可以明顯感受到,自己的血壓在狂飆。趕巧此時,正門的小廝入內來報有人上門踢館,且來頭還不一般。褚嬴這頭還憋著口氣,正愁找不到正主撒火,就想著先拿踢館的磨刀,遂一口答應了下來。

  叫正門的小廝先去開了弈道居,把來客引去那里稍坐之后,褚嬴又吩咐花六把死丫頭買的這些玩具先鎖起來,再把鑰匙交由他保管。隨后,他才往身上稍作整理,端著紅頭折扇快步出了福壽堂往弈道居那里去。

  褚嬴自幼好弈,又年少有成,再趕上了圍棋盛行的好時候,褚母便專門為他在家中設了弈道居做棋室,供他待客會友,以棋相敘之用。不過,褚嬴一般練習打譜之類都還是喜歡在自己的書房里,與人對弈也都是隨地而就。因此,弈道居自他弱冠學成之后便甚少再開,除非是遇上什么特殊的大人物或者值得尊敬的高手。而現(xiàn)在,為了尋找神之一手,他已經(jīng)將門檻提高到棋力四品以上,來的也都不會是市井末流了,也就算對得起“弈道”這兩個字了。

  這回來踢館的是個二品坐照,雖然段位跟褚嬴相差一檔,但也總算在當世的高手之列。此人姓楊,名玄寶,字無琢,乃中書侍郎楊隋之子,書香門第,少年得志。前兩年品棋大會之前,他剛剛因為贏了梁武帝一局棋,得了宣州太守之職。品棋大會時,他原本是有機會跟褚嬴交手的,怎奈當時宣州正因為舊有的制裁叛逃政策嚴苛而爆發(fā)民變。楊玄寶忙著一邊安撫一邊上書修改政策,一時間自顧不暇,也就錯失了這次機會。不過,鑒于他在任上忙活,辦事又得體,跟梁武帝也有過對局的記錄,梁武帝仍然貼心地給了他二品坐照的段位。

  褚嬴看過他跟梁武帝的記錄,雖然只是險勝一子,但能從梁武帝手里贏棋也絕不是什么省油的燈。更何況,從他用幾個月時間就搞定宣州的政策問題來看,他還算是個能臣。因此,這時的褚嬴理所當然不會覺得,跟這樣身份段位的人下棋是件壞事。相反,他對于楊玄寶這個當年品棋大會跟他緣慳一面的二品坐照,還是十分敬重的。

  與楊玄寶一番寒暄,相敘禮畢后,褚嬴便與他一起在棋桌邊坐了下來。棋桌上放的,也是梁武帝當初御賜的黃金棋盤和玉棋子,不過楊玄寶一看見了,便突然又提起了梁武帝珍藏的那套犀角棋盤和和田玉棋子來。

  原來,當初楊玄寶和梁武帝下棋,一開始賭的并不是宣州太守這個職務,而是讓楊玄寶任意挑選梁武帝那里的一件珍藏。恰好,楊玄寶當時看上的就是這套棋盤棋子。結果,棋是他贏了,梁武帝卻心有不舍面帶不悅。楊玄寶知情識趣,只好認了這個事兒,另求梁武帝隨意封賞。梁武帝這才龍顏大悅,也不好虧待了這個懂事的,才賞了他個宣州太守去做。

  如今風聞褚嬴得了梁武帝割舍愛物,他才想著要來看看,順便可以的話就用一用這套世所罕見的珍貴物件兒,跟天下第一高手對弈一局,也算了了生平憾事。褚嬴本愿一口答應他,反正這棋盤棋子也就是用來下棋,更何況是跟高手對弈。不過,褚嬴又轉念一想,那套家伙有一半是分給蕭令姿的,當初分贓協(xié)定白子歸她,沒有她的同意不得使用。如果今天他擅自動了,豈不是背信棄義,非君子所為?!于是,褚嬴為難之下只好一口拒絕了楊玄寶,只道那是御賜圣物,又珍貴無匹,不好毀傷,請他見諒。

  楊玄寶表面客套著不要緊,眼神里卻分明有些不悅之色??蛇@也是沒有辦法,褚嬴不是蕭令姿,對于君子之道名士風骨,他也和這個時代的所有文人一樣,看得無比重要。

  末了,兩人又重新在黃金棋盤上擺好座子下起棋來。褚嬴比楊玄寶高出一等,便如慣常執(zhí)黑,讓先手予他。楊玄寶也不客氣,起手便掛角在褚嬴的右手邊。褚嬴自然不會讓他,到另一邊反掛了他一手。

  十來手之后,棋盤上的陰陽二氣開始膠著。褚嬴明顯能夠感覺到楊玄寶那路白子不動聲色下的霸道之氣,就這十幾手的工夫,他就敢張開雙翼般從角往兩邊同時圍空,試圖脅迫擠壓褚嬴的黑子給他讓地兒。好在褚嬴懶得理他,直接從四路打入一個,再從自己這邊一飛一壓,讓他從此在外忙于做活,再別這樣囂張跋扈。楊玄寶見這頭被他破了空,遂趕快往另一邊護空,才勉強保住自己在這個角上站穩(wěn)腳跟。

  不過,到了這個勢頭上,褚嬴可沒那么容易饒過他。既然要圍,那自然是誰都不怕自己占地太多會撐死的。褚嬴尖頂了他一手,攻擊的意圖已經(jīng)緊湊到明面上了,楊玄寶沒有辦法,只有先長一手應著。都說棋品如人品,褚嬴這下算是明白過來了,自己眼前這就是個表面斯文涵雅,實則欺軟怕硬趨炎附勢的人。倒不是說他這樣的人一定就壞,只是讓人想著就不光彩,一概喜歡不起來。

  棋局未完,楊玄寶這邊也是顯然感覺到高一段位的壓迫感了。他總會有意無意地暗下里去看褚嬴,似乎覺得他這樣二十幾歲的年紀,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該有這樣心狠手辣的棋風。但從他每一步的棋路來看,這又分明是一個相當有大局觀,善于布局和精細功夫的對手。對于褚嬴這樣的對手,楊玄寶有嫉妒,有好奇,也有感佩和惺惺相惜,心頭一下子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是滋味。

  這兩人正在黃金棋盤上你來我往,不防門外又有小廝來報,稱外面來了個穿著華貴的富家子弟,要來討教。褚嬴一面手里黑子照舊落下,一面吩咐外面要他們稍等。楊玄寶可沒這樣的一心二用,他自己這邊左右兩個角中間的斷口還沒處理好,已經(jīng)被褚嬴的一路孤軍殺入攪和,眼看就要被腰斬了。

  說來褚嬴本身棋風雖然狠辣,但一般雄渾穩(wěn)健攻之有道,哪怕對著比自己弱的對手,素來也是追求君子之道勢地均衡,不愛搞蕭令姿那套先撈后洗的騷操作。不過,不喜歡不代表不會。碰到楊玄寶這樣本身棋形薄弱,還敢欺軟怕硬囂張跋扈的,那他也就不客氣了。楊玄寶默默地伸手用衣袖擦了擦額角的汗珠,手里的白子遲遲不敢落下去。

  褚嬴看他猶疑,嘴角不禁揚起一陣笑意。照說楊玄寶與他棋力相差一個檔位,輸了也是情理之中,可他卻依然這樣認真。就這點來說,楊玄寶確實也值得他視為對手??上В@樣的對手下棋,和那時在天機棋盤上對著的至岸和尚是不同的,自然也不會有什么神之一手臻至化境。

  門外忽然又傳來了許多吵鬧聲,其間多夾雜了叫罵的聲響,不像是家里小廝們的聲音。褚嬴不禁轉過臉來往弈道居門外看,但見外面有五六個體格健壯的粗人,簇擁環(huán)衛(wèi)著中間那個衣著華貴的公子大步往這里走來。方四和花六他們幾個小廝正在那里要阻攔,卻哪里是這些粗人的對手。他們倒還算克制,強行闖入的同時并沒有跟小廝們動手,只是像拎個物什似的把他們一個個從眼前拎開去。

  褚嬴見了他們這陣勢倒有些不明所以,正要起身迎出去問,不想來的那個富家公子,已經(jīng)搖著手里的折扇進到弈道居里來了。

  “聽說,這兒有個教人下棋的?!”富家公子剛剛踏進門口,便收攏了手里的折扇,然后伸出一只小拇指歪下腦袋摳起了耳朵。

  “朱公子?!”褚嬴剛起身要問他們名姓來意,不防旁邊正苦思下一手的楊玄寶已經(jīng)站起來了。

  “你是……”然而看起來對方并不認識他。

  “在下楊玄寶,是宣州太守。此次入京面圣,還是多蒙令尊朱侍郎在至尊面前提拔美言呢!”楊玄寶看他認不出,趕快來段自我介紹湊合一下。

  “哦,原來是楊大人,失敬失敬!”朱公子這下倒像見了故友似的正身向他行起禮來了。

  看他們原是認識的,褚嬴這下倒有些放下心來,上前作揖詢問道:“在下褚嬴,不知朱公子此來寒舍,有何賜教?!”

  不料,這朱公子聽了他這話倒像是回過神,又端起剛才那副囂張的架勢,沖褚嬴道:“你?!這么說,你就是那個什么……什么教人下棋的了?”

  褚嬴耳朵里聽他這話有點不舒服,不過倒還不至于發(fā)火,只道:“正是!”

  “聽說,你還挺囂張的?!”既然你客氣,那這個朱公子就更不客氣了,“仗著有至尊撐腰,做了櫟瑤長公主的師傅,就目空一切,不把我們這些吳郡朱氏的小官放在眼里了?!找你下個棋,閑暇一樂而已,你還自以為了不起了?!”

  聽明白他的來意,褚嬴自知也有不是的地方,遂先行謙虛賠禮道:“朱公子多想了!實則并非褚嬴狂悖無禮,而是褚嬴實在有要務在身無暇顧及。失禮之處,還請朱公子和諸位大人多多包涵。”

  話都到這份上了,人也都帶來了,這書呆子還跟那兒行禮。朱公子這下冷聲一笑,道:“哼,那既然如此,今日也請褚大人你多包涵了!來人,給我打??!”

  “?。??”褚嬴猛地一驚,人還沒回過神來,朱公子帶來的那幾個摳腳大漢已經(jīng)挺著一身橫肉圍上來了。

  這下可連旁邊的楊玄寶也慌神了,一邊口里叫著朱公子,一邊身體實誠地往后面退。好在這個姓朱的本次目標不是他,那幾個摳腳大漢也就不去管他,只顧把褚嬴圍起來。

  光天化日,天子腳下,怎么會有這種有辱斯文之事?!一向只會在棋盤上動粗的褚嬴,大概這輩子沒想過有一天要讓這么多人聚眾圍毆。不過,再想想這也很正常吧。誰能一輩子都不遇上幾個人渣呢?

袖盈香

“先撈后洗”是一種爭勝的戰(zhàn)略、方法,有點類似賭博。就是先瘋狂撈地盤,再孤軍突入對方勢力范圍一頓攪和侵消破空。所以對于這種戰(zhàn)法治孤和做活的能力要求高,否則一般也不會有人喜歡自殺是吧。不過這個跟棋手本身的個性和棋風有關。   對于被撈被洗的那方來說,應對手法一般是利用厚味進行有效的攻擊,達到擠壓、搜刮、破空、圍空、收官乃至屠龍的目的。但是棋形要厚也是考驗功夫的,你要本身求快薄弱一擊即倒的話,神仙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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