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你失敗了,艾辛的刺客居然失敗了!”
維克奇可.利齒大聲斥責站在他身前的斯卡文刺客,對方既然已經(jīng)成了一只殘疾鼠,鼠人欺軟怕硬、囂張跋扈的天性作祟,讓他開始講話不過自己那顆畸形的腦袋。
“你辜負了議會的信任,更辜負了大角神的恩寵,丟掉一截尾巴完全不能贖罪!”
維克奇可又蹦又跳,轉(zhuǎn)過身去用怪異、晦澀的鼠人語言向斯卡文鼠人的唯一神靈,大角鼠祈禱匯報,認為這樣一個失敗的、殘廢的鼠人不該活下來。
不過他也不許不知道,自己那根尾巴在他轉(zhuǎn)身的時候,被人用貪婪、憎恨、暴戾的眼光盯得死死地盯著,那目光堪比鋒刃,只怕維克奇可的稱號也會從“利齒”變成“斷尾”。
“你的任務完成得也不怎么樣,議會給你的任務是攻下這座城市!”
斯卡文刺客在心里祈禱,希望大角鼠能夠保佑他,讓維克奇可的任務也失敗,這樣他就能少受一些懲罰。
“另外那些氏族鼠你不能殺,我們需要氏族鼠戰(zhàn)斗,無論你那口鍋里的疾病多么有效,最終都需要士兵結(jié)束戰(zhàn)斗?!?p> 維克奇可吱吱叫了兩聲,最后還是點了點頭,確實如此,疾病強大無比,但戰(zhàn)斗才是最后的主角。
“可我需要肉體,新鮮的肉體獻祭,不然大角之神是吝嗇的,絕不會無緣由賜予鼠輩力量,更不會隨便削弱我們的敵人!”
瘟疫僧一只爪子指向地上,像是在害怕什么,用有些畏懼的語氣說道:
“地上有一批人類玩意,,無數(shù)小老鼠死在他們手上,他們身上有令鼠輩畏懼的味道,聞上去糟透了!”
“我知道那些人,我知道!”
鼠人刺客摸了摸自己那短了好長一截的尾巴,咬牙切齒地說:“你不用擔心肉體,一匹活著的人類正在路上,從南方的地下通道而來,你不會缺少祭品的?!?p> 兩只鼠人交談著走進高塔,這里防衛(wèi)森嚴,由身穿重甲、手持長戟的暴風鼠把守。
暴風鼠作為斯卡文鼠人的頂級步兵,他們在出生時就與自己那些同胎兄弟不同,身材更加壯碩、力量更加強大、就連毛發(fā)也不是普通的褐色,而是獨特的紅、黑色。
他們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會被抱走,集中安排在氏族軍閥的身邊,以保證這些注定成就不凡的鼠輩絕對受控于氏族領袖,也保證了氏族軍閥的絕對權(quán)力。
“利齒大人!”
門口一個暴風鼠見到維克奇可.利齒的到來,踢了一腳身邊的同伴,兩只鼠人急忙打起精神,努力站直身體,從而讓自己顯得盡職盡責。
不過因為鼠人的身體構(gòu)造和生活習慣,這些高大的足有六尺多的鼠人最多只能站出五尺不到的實際高度。
維克奇可非常生氣,想把這兩個裝模作樣的暴風鼠狠狠揍一頓,但是最后他還是忍住怒意沒有動手。
首先這些都是暴風鼠,地位尊貴的他們在戰(zhàn)場上擔任軍官,在氏族生活中擔任軍閥親衛(wèi),現(xiàn)在居然讓他們來守門、站崗,的確是有點侮辱鼠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這些暴風鼠并不是屬于他維克奇可.利齒的,更不是屬于疫病氏族的,他們是莫斯氏族的軍隊,聽從議會的命令暫時聽從他的指揮。
疫病破壞了維克奇可的身體,但是沒有燒壞他的腦子,如果對這些暴風鼠太過分,考慮鼠人那自私且卑劣的天性,他們很有可能會在關鍵時刻背刺自己。
不過現(xiàn)在這座高塔里的東西太重要了,不得不動用暴風鼠來守衛(wèi),就算是這些身材最高大、戰(zhàn)斗力最強大的士兵,維克奇可依然覺得不保險。
登上高塔,一路上有許多在崗位上打盹的暴風鼠。
“你太緊張了,這里很安全?!?p> 鼠人刺客敏銳的看出了同伴維克奇可的緊張情緒,于是他出言安慰。
這個瘟疫僧越是靠近高塔頂端,就越是急促不安,帶著血跡的汗水打濕了他的綠色衣衫,疾病與腐臭的味道撲面而來。
“不,你不清楚那些冷血爬蟲有多么恐怖,他們?nèi)缤翢o感情的殺戮機器,用狼牙棒、標槍、巨石戰(zhàn)錘,甚至是爪子還有牙齒,瘋狂的攻擊、屠戮我們?!?p> 他們走到高塔的頂端,這里的一切對于一個鼠人來說堪稱金山銀海,一塊塊巨大的次元石被有序擺放,組成一個有十三個角的怪異法陣。
要知道哪怕是指甲蓋大小的次元石對于任何鼠人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而在這個法陣中,最小的次元石碎片都有一個鼠人腦袋大小,哪怕在地上世界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我們?yōu)榱诉@副纏著繃帶的腐肉架子,在那片吃肉的雨林里損失了無數(shù)個氏族鼠爪團,史庫里氏族的武器小組、腐壞氏族變異怪獸、我們的瘟疫僧同伴同樣不計其數(shù)!”
維克奇可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記憶,指著法陣中央那塊比一整個鼠人還大的次元石叫道:
“那些冷血爬蟲絕不肯放過我們,無論我們帶著它走到何處,都會有冷血的敵人先我們一步,在我們前進的路上等著我們,瘋狂的攻擊我們試圖奪回這具尸體!”
“更別是這個哪怕是死了都不肯消停的尸體,它哪怕只是一抬手,或者吐出一個音符,災難就會降臨。天上有彗星落下,大地張開大嘴吞噬鼠人,強光更是如烈日降臨一般消融我們,這些強大的魔法就像是憑空生出來的!”
“我們措手不及,我們死傷慘重!”
“直到我們將它封印,封在次元石里!”
原來這塊巨大的次元石是用來封印的,所以當我們仔細的觀察這塊綠色的透明晶石,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個怪異的生物。
不對,那是一具尸體,一具被做成木乃伊的怪異尸體。
這具木乃伊生前是一個奇怪的生物,至少絕不是人類,更不是鼠人,連個人樣也沒有。
他像是一只巨大的蛤蟆,上肢有四個短小的手指雙臂環(huán)抱在一起,下肢三根粗壯的腳趾雙腿盤坐,因為這奇怪的造型和次元石透明的特性,這具木乃伊看上去像是浮在半空中。
他的身上不僅纏滿了繃帶,更是渾身都鑲嵌著黃金配飾,這些金飾造型精美、打磨精細,一看就知道鑄造者付出了無盡心血。
最大的黃金配飾是戴在他腦袋上的黃金冠冕,不僅造型巨大獨特,而且鑲滿了寶石,即便是在昏暗的地下,那是幾顆寶石散發(fā)出的光芒也足以令不習慣光亮的鼠人眼睛生疼。
“放心,這里絕對安全,隔著一整片海洋。”
刺客安慰自己的瘟疫僧同伴,自信滿滿的說:
“就算那些冷血怪物找上來,這里可是我們的大本營,他們只能是自尋死路?!?p> 可是維克奇可哪里需要他的安慰,只見上一秒還在瑟瑟發(fā)抖,回憶凄慘往事的維克奇可,這是瘋狂而又興奮地叫喊著。
“只要獻祭了這只蛤蟆,就一定能勝利,我們知道,疫病氏族知道!我們記錄了下來,在死病之書上記錄著!”
“死了的爛肉架子即便比不上活蛤蟆,也一定能起作用!”
“大角鼠會賜福于我等,我們頭上可以長犄角,身體會死亡,但是靈魂會永生,我等就是災難與疾病的化身!”
“哈哈哈哈!”
維克奇可.利齒肆無忌憚地笑著。
響亮的聲音響徹高塔,所有在他離去就繼續(xù)摸魚的暴風鼠聽了,膽戰(zhàn)心驚地站直了身,這是這些鼠人有生以來最高大的一次。
笑聲在整個地下世界回蕩,氏族鼠們聽了,更加賣力的屠殺奴隸鼠,然后塞進鍋中,生怕慢了半分。
可是意外發(fā)生。
世界開始顫抖,大地在搖晃,空氣在灼燒,甚至連地下的大地都在開裂,如同張開一張張大嘴吞噬
“發(fā)生了什么?”
維克奇可.利齒沒有回答刺客的問題,這一切是多么的熟悉,他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相似的場景,無數(shù)的鼠人因此喪命。
就是這種感覺,世界在憤怒,用行動排斥鼠人。
“看!”
順著維克奇可驚恐的目光,艾辛家族的刺客也把目光投向那塊封印木乃伊的次元石。
這是一塊封實的次元石,但是里面那具本該無法動彈的木乃伊蛤蟆不知何時動了動身體,他高舉雙臂,用兩條粗壯的短臂像是在擁抱整個世界。
為什么?
沒有人能回答問這個問題,整個世界都在向這些鼠人發(fā)出惡意,包括瘟疫僧和艾辛刺客在內(nèi)的鼠人此時已然是無能為力,只能帶著無盡的恐懼向大角鼠祈禱保佑。
最終不知是大角鼠顯靈還是因為其他的什么原因,世界還是平靜了下來。
于是兩個鼠人再也不想在這里多呆一秒,急忙退走,只是被嚇破膽的他們慌慌張張的,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塊巨大的次元石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條裂縫。
在地上的世界,一群像是某種直立行走的蜥蜴勒住坐騎,他們身下騎著的是一只只如同迅猛龍一般的冷蜥。
這些直立蜥蜴的領頭蜥像是感應到了什么,那顆小巧的白色腦袋到處張望,分布于兩側(cè)的眼睛不停眨巴,像是在尋找方向。
最后他確認了一個方向,叫了一句晦澀的絕對是某種語言的戰(zhàn)吼,領著自己的同伴開始瘋狂奔跑。
而在阿爾佳利斯城,馬格努斯正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著大覺,突然左手一陣劇痛,巨大的痛苦讓他別說睡覺,就連保持基本的理智坐起身都辦不到。
并且馬格努斯眼里的世界不再正常,先是一片黑暗,渾身仿佛被凍住一般無法動彈,然后是一陣雪花帶閃電,簡直快把他的腦子都給炸了一般。
不過折騰過一陣子后,如此怪異的事件,馬格努斯除了猶如上一秒還在經(jīng)歷的感覺記憶之外,什么痕跡也沒留下,毫發(fā)無傷。
“誰能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