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震如雷,貫穿悠悠千古,燭龍?jiān)捳Z中的悲憤怨懟之意,傾盡三江五海難平。
伏羲驀地垂眸,宛若星海變幻,光陰流水泛起微瀾,而后洞悉那無量紀(jì)元后驚悚的畫面,是一角未來,于此顯化,古今共鳴,有某種遺留的手段被激發(fā),伏羲卻并未感到太過意外。
那本是伏羲留下的后手,燭龍要這般輕易就翻身,那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
伏羲更多注意力,還是放在那巨大手臂上,若說燭龍的變化,那在伏羲的預(yù)料之中,而手臂的出現(xiàn),則是一個(gè)不被事先獲悉的變數(shù)。
只能說,那是伏羲煉假成真帶來的反噬,盡管其真實(shí)存在,但按照正常的邏輯,多半不會跳出來,并且與伏羲敵對。
伏羲無懼,揮動神斧,就像是握住了天地萬道,一斧劈下,燦爛的神光宛若成為巨浪,滔滔轉(zhuǎn)動間,讓悠悠古史成空,又將無窮未來凝成白光,蒸騰如煙消霧散,那煌煌千古,皆成虛妄,諸般未來,一念崩落,都付流水。
浩瀚的時(shí)間長河都像是在劇烈燃燒著,光陰流水極盡而焚,都要為之?dāng)嗔鳌?p> 劇烈的交鋒,它作用在時(shí)光的尺度上,朝著過去未來蔓延,宛若一道星火,初時(shí)渺茫,卻如草灰蛇線,伏延千里,剎那之間,就化作漫無邊際的火焰,那像是無窮血光,血光肅殺,凋零萬物,隱約可見整座大界都在哀嚎。
殺到癲狂,萬道皆崩,伏羲以洪荒為軀體,豪飲一掛時(shí)間長河,光陰流水倒灌而來,而那軀體之上,喧囂的光芒若巨浪沖霄而起,它要推平一切阻礙,由此引得整個(gè)洪荒都在極盡而變。
那是萬道交織,為熔爐,焚此身,顯露出絕殺千古的浩瀚一擊,是伏羲盤古路上的巔峰成就,如此登峰造極,要一擊決勝負(fù),徹底打滅那對手。
那手臂顯露出來的絕強(qiáng)偉力,雖對伏羲有很大威脅,可對方似乎懵懂,早已失我,無有靈慧,就是死物,總能消磨干凈。
陡然間,一道低語聲悠悠傳蕩天地。
“原來如此!”
一念傳出,引得天塌地陷,那時(shí)間長河都在暴走,翻涌的水浪,沖垮了時(shí)光堤壩,徹底亂了這一方浩瀚古史,伏羲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那手臂之中,居然有聲音傳遞出來,莫非這猜測的都是錯(cuò)的?
“兄長,這反噬太厲害,是不是放棄就好了?”
女媧有些沉不住氣了,感到意外的變數(shù)降臨,是巨大威脅,再繼續(xù)死磕下去,萬一到頭來,一敗成空,豈不是就要萬劫不復(fù)了?
“不要多想?!?p> 伏羲沉聲說道:“小媧不必關(guān)注這里,好好沉下心來,揣摩這有無之間的變化,對你將來證道盤古,大有好處?!?p> 女媧不再說話,這里的戰(zhàn)斗,的確是女媧沒法插手的,雖然心里沮喪之意滿滿,可除非證道盤古,不然就永遠(yuǎn)都只能是旁觀者。
女媧頗為不甘,整個(gè)人都要自閉了,卻也只能發(fā)憤圖強(qiáng),一腔怒意都轉(zhuǎn)化為修行的動力。
別說,這種關(guān)頭,女媧修煉起來,還真是事半功倍,無窮道光氤氳,化作水流激蕩,潤物無聲,落入女媧那先天靈光之上,這使得女媧那先天靈光像是吃了大補(bǔ)藥一樣,在快速蛻變著。
“忘了我是誰嗎?”
那龐大手臂,攪動時(shí)間長河水浪洶洶,而冷笑聲,傳蕩天地,最終化作一抹冰冷殺機(jī)。
“太昊皇,呵,將我鎮(zhèn)壓之后,填了時(shí)間長河,就因我走的是時(shí)間大道,簡直豈有此理?他日怨,今朝雪,枉他算古今,篡天機(jī),又是否算到,今日我來斷你生機(jī),送你往生?”
自那手臂之上,涌現(xiàn)出一股滔天氣機(jī),隨著其中靈性回歸,其實(shí)力似乎得到翻天覆地的變化。
“你是燭龍!”
伏羲心中震動,這實(shí)在太匪夷所思了一些,怎么那燭龍陰魂不散,如此難纏?
“不,你不僅僅是燭龍?!?p> 伏羲目露奇光,身合這洪荒天地,運(yùn)轉(zhuǎn)萬道,垂眸望去,可見那手臂之上,氤氳流淌的光暈灑落如雨,其上有玄奇的道則轟鳴,那是迥異洪荒天地的法理,似不應(yīng)存于這一段古史。
天地彌漫的滾滾劫光,鋪展開來,那手臂攪動云天,沐浴黑色光雨,像是一只黑龍,橫沖直撞。
“是了,我大概弄明白事情的經(jīng)過了。”
伏羲冷笑一聲道:“不可知的一段煌煌古史中,那一尊不可言說的存在,是洪荒之中舉世共尊的至高,擁有著盤古層次的偉力,若按照常理,自是洪荒有序而變,由此演繹下去?!?p> “只是不知為何,有極其恐怖的大敵,自其它維度,或是大道之外的天地襲來,戰(zhàn)到最后,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勝利者。”
“或者說,那一場大戰(zhàn),存于古今未來,本就不是那么容易分出勝負(fù)?!?p> “既然局勢僵持,自然要落子歲月中,希冀等來變局,至于燭龍你,因?yàn)樗叩拇蟮捞厥?,故而得到那位至高的垂青,要你貢獻(xiàn)自己的肉身,用來填時(shí)間長河,不過你實(shí)力想來不弱,距離盤古那等層次,應(yīng)該也就是一步之遙了?!?p> “雖這一步,不能跨過去,就意味著彼此間實(shí)力天差地別,你并無反抗的余地?!?p> “但就算肉身用來填坑,不代表你就此真靈永墜,呵,被困至此,想來一直都在尋找著生路?!?p> “不知你以怎樣的手段,偷梁換柱,逃出一縷靈光,于這長河之畔,重鑄身軀,卻最終飲恨而崩,執(zhí)念難消,一夢演繹洪荒?!?p> “只不過,既然心中有恨,就該冤有頭債有主,去找對方算賬就是了,怎來與我不對付?”
那手臂微頓,其上光暈灑落,有一道驚奇的聲音悠悠傳來。
“你倒是講的一手好故事,想要拖延時(shí)間,但這有何用?莫非你還能翻天?”
“我的確不是那位太昊皇的對手,我那一縷執(zhí)念,也是太蠢,所謂頂替太昊皇的位置,不過是癡人說夢,就連當(dāng)下處境,你等都不清楚,這一段時(shí)間長河支流,只是囈語怪談,是飄零洪荒上空,不被天地所接受的被污染的水域,想要化作那真正的古史,成為洪荒正統(tǒng),從一開始就沒有半點(diǎn)可能?!?p> “倒也是,我當(dāng)初雖遁逃一縷靈光,卻丟失了部分記憶,雖還對太昊皇頗為敬畏,到底隔了一層,還妄想取代對方,成為天地萬道之源流,也不算奇怪。”
“可你,雖非虛假之夢演繹,卻不過是篡那位陛下的名,欺世盜名之輩,你也配稱伏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