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未大亮。
一個有些猖狂的聲音驟然在羅云的小屋外響起:“雜役弟子羅云在嗎?還不滾出來!”
“執(zhí)法殿有事問話!”
“喵!”
小哆頂著一腦袋雞毛從窩里爬起,對擾了它清夢的聲音十分不滿,隨手丟出個雞蛋。
來人猝不及防。
“啪!”被砸了個正著。
“何人偷襲我!”一名身著黑衣手里拿著鎖鏈的青年怒斥道。
雞蛋在他腦袋上開了花,蛋黃蛋清流了一臉,黏糊糊的,顯得十分狼狽。
他身邊另一人也是一身黑,手里拎著條獸筋擰成的長鞭,戲謔的看著同伴,指了指雞窩:
“雜役養(yǎng)的貓都如此無禮!”
被雞蛋砸了的青年滿面怒容,瞪了同伴一眼,便氣沖沖的直奔雞窩而去。
“喵!羅云,起床啦!有人砸場子!”
小哆脖子一縮,躲進了雞窩深處,同時用神識在呼喚羅云。
沒等執(zhí)法弟子手中的鐵鎖砸中雞窩,一條矯健的身影已經“噌”的一下攔在了他的面前。
“大清早的就來拆別人的家,這樣不好吧!”
羅云眼神犀利,盯著對方說道。
“你就是羅云?”
“來得正好,還不束手就擒,隨我回執(zhí)法殿問話!”
執(zhí)鎖鏈的弟子見一雜役都敢公然頂撞自己,臉上有些掛不住,眉宇間閃過一絲陰毒之色,直接將手里的鐵鎖一兜,試圖將羅云拿下。
“竟有執(zhí)法弟子上門拿他!”羅云錯愕。
他還以為是昨晚跑掉的金師兄找來的人上門尋仇,卻沒想到竟是執(zhí)法殿的弟子。
心中懊惱,方才態(tài)度有些囂張,已經得罪了執(zhí)法殿的人。
執(zhí)法殿在宗內的權力極大,以冷血無情著稱,主要負責稽查、懲戒違反了宗規(guī)的弟子。
而執(zhí)法弟子,多是內門中的表現優(yōu)異者,亦或者有深厚的背景,羅云一個雜役哪敢在這樣的人面前放肆。
他本想站著不動,被星云鎖鎖住就算了,有什么事去了執(zhí)法殿再分辨。
卻沒想到襲來的鐵鎖卻暗含一股真元,連鎖帶砸,向他肩頭罩來。
星云鎖的大名無人不知,乃是執(zhí)法殿專門用來擒拿反抗弟子的刑具,采用天外星云鐵煉制,重達千斤。
就算是內門弟子,也不敢輕易被這東西砸中。
本來用星云鎖擒拿一個雜役就有點小題大做,現如今執(zhí)法殿的人還動用了真元,竟是想將羅云的雙臂直接廢掉。
羅云是不想得罪執(zhí)法殿,但也不能任人宰割,在事情未明了之前,執(zhí)法殿也不能動用私刑。
星云鎖呼嘯帶風,在空中形成一片黑影。
“當!”
一雙肉掌卻穩(wěn)穩(wěn)將其托起。
“師兄有話好說,何必動怒......”
星云鎖被擋住了!執(zhí)法弟子表情一怔。
隨即瞳孔一縮,有些不可置信道:“你真的是個雜役?”
“難怪能殺死外門弟子,看來是修煉了煉體的玄術?!?p> “但在我眼里,你!依然是個螻蟻!”
“羅云偷盜血參,又暗害功德殿弟子,其罪當誅!”
“困陣!起!”
執(zhí)法弟子不知為何,主動放開了星云鎖,后退了幾步,抬手打出一道陣符,竟是直接發(fā)動了星云鎖上的陣紋。
有了陣紋加持,星云鎖如同活過來一樣,兩條鐵鏈驟然一卷,就將羅云捆了個正著。
被他托住的枷鎖也變得愈發(fā)沉重,重量起碼提升了一倍。
鎖鏈冰寒無比,還帶著封印真元的效果。
羅云死死托住上方的枷鎖,雙目赤紅,大聲喘息道:“執(zhí)法殿向來公正不阿,為何對我個雜役動用私刑!”
他不想這么不明不白的跟執(zhí)法弟子拼個你死我活,唯有把事情鬧大,才不會被一些人暗中謀害。
正值清晨,無名峰上空曠寂寥。
這一聲大嚷,很快引來不少雜役弟子圍觀。
“咦?那不是廢材羅云嘛!怎么被人用鐵鏈鎖住了?!?p> “什么鐵鏈,那是星云鎖!”
“星云鎖?那黑衣人豈不是......”
“雜役弟子什么時候有這待遇了,居然要出動執(zhí)法弟子擒拿!”
“噓......別亂說話。沒聽說嘛,羅云這小子最近發(fā)達了,在血霧谷發(fā)現了片靈芝田,采到好幾百血靈芝,幾十顆血參。”
“那豈不是......不對?。×_云上交了這么多血參,是為宗門立了大功啊!執(zhí)法殿為何要拿他?”
“幾十顆血參,那是多少貢獻點?你以為一個雜役一下子獲得這么大好處是好事?”
......
四周的雜役越聚越多,各種謠言揣測像是瘟疫一樣迅速在無名峰傳播開來。
羅云還在與星云鎖抗爭,陣紋已經徹底封印了他的第一丹田,但心丹海卻完全不受影響。
他也不想過多暴露底牌,只是運轉《搬山決》,將氣力維持在2000斤,裝出一副隨時會被壓垮的樣子,等著執(zhí)法殿的背后之人出現。
“吳勇,拿個雜役都這么費勁,看來你‘無用’的外號當真是名副其實??!”
羅云故意惹來眾多雜役圍觀,還“暴力抗法”,另外一名弟子卻像沒事人一樣故意調侃起自己的同伴。
被他用話語一激,叫吳勇的執(zhí)法弟子神色陡的一變,咬牙切齒的呵道:
“羅云,你公然與執(zhí)法殿對抗,是想死嗎!”
與此同時,吳勇真元激蕩,單腳用力一踏,三柄完全由土元之力聚集而成的長劍霍的出現在了他腳下。
“戊土劍!”
土元之劍裂地成型,激起一大片碎石,直指羅云的小腹和雙腳。
兩人相距不過數尺,戊土劍瞬息而至。
羅云沒想到,眾目睽睽,執(zhí)法弟子還如此猖狂,竟直接動用法術想將其丹田廢掉。
如今身上被星云鎖壓制,即便法術只是范圍打擊,卻來的太過突然,出乎意料,以常規(guī)手段已經無法躲避。
用搬山決硬抗?那是腦子進水了。
土元之力雖然不以鋒利著稱,但那可是成型的法術,劍鋒照樣寒芒閃耀,足可以將他刺個對穿。
幸好,羅云昨日練成了《幽影步》,在他腳下不遠處就有一處節(jié)點。
他將全身真元運至右腿,輕輕一躍。
在外界看來,羅云仍然是呆在原地一樣,只不過像是為了抵抗星云鎖,跳起掙扎了一下。
戊土劍直接穿過了羅云的身體,“轟”的一下?lián)糁辛怂砗竺┪荨?p> 昨夜就有些風雨飄搖的屋舍瞬間分崩離析,連帶著小哆的雞窩一起化作了一片瓦礫。
“喵!”
羅云感受到了小哆暴怒的情緒,連忙用神念安慰道:“別激動,現在不能變身,你先去找筱雅。”
“如果我有事,就想辦法保護筱雅離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