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稚回到武魂殿時,一位長老正在殿廳等待,見他回來了,立刻叫住他,說教皇冕下讓你回來后立刻去教皇殿。
俞稚點點頭,心想真龍山離武魂殿可不算近,獨孤博又不能傳送,想來是從昨夜開始就往這邊趕了。
輕車熟路來到教皇殿后,身穿銀色鎧甲的護殿騎士立刻為他打開大門,并將其引領(lǐng)到議事大廳。
上千平米的議事大廳中此刻只有寥寥三道人影,教皇比比東、菊斗羅月關(guān),毒斗羅獨孤博。
“老師,菊長老?!庇嶂勺呱锨耙灰恍卸Y,最后看向獨孤博,微微點頭道:“這位就是獨孤前輩吧?”
月關(guān)陰陽怪氣道:“娃子,往我這邊靠點兒,小心被這老毒物染上一身腥氣。”
月關(guān)和鬼魅這對搭檔也是跟隨比比東多年了,和俞稚、胡列娜自然也比較親近,稱呼兩人時向來都是娃子和丫頭。
獨孤博冷哼一聲,不予理睬,而是仔細打量起俞稚。
越是打量,獨孤博越是懷疑,這毛都不一定長齊的娃娃,真能解他孫女的毒?
玉座上,比比東聲音柔和道:“毒斗羅,我的弟子已經(jīng)來了,你有什么問題,現(xiàn)在可以問了?!?p> 獨孤博抬頭道:“冕下,能否讓我跟他單獨聊幾句?”
比比東瞇了瞇眼,看到俞稚一直沖她使眼色,稍稍考慮了下,才點頭道:“既然如此,稚兒,你們就去會客室吧。”
“是,老師。”俞稚點了點頭,沖獨孤博道:“獨孤前輩,請吧。”
從大殿走出,途經(jīng)偏殿,兩人一路來到會客室。
剛一坐下,獨孤博就面露懷疑道:“小子,你跟雁雁說能解她身上的毒,究竟是真是假?”
俞稚倒上兩杯紅茶,將其中一杯推到獨孤博面前,道:“自然是真的,不然我閑著沒事干在那胡說八道?”
獨孤博皺了皺眉,剛剛教皇面前,這小子瞧著還挺乖啊,怎么這會兒開口就一副很拽的樣子,有沒有把他這位封號斗羅放在眼里?
不過現(xiàn)在是獨孤博有求于人,也不好意思比他更拽,便喝了口茶,哼了哼道:“最好是真的,如果你能治好雁雁,老夫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可以滿足你一個條件。”
“那不行,一個條件也太廉價了些?!庇嶂芍苯泳芙^。
獨孤博一皺眉,道:“小子,你難道不明白一位封號斗羅的承諾,有多值錢?”
俞稚搖頭道:“武魂殿最不缺的就是封號斗羅。”
獨孤博一愣,這個好像確實沒法反駁。
“那你要怎么辦,說說吧?!豹毠虏┮膊粣溃@小子無非是要落地起價,只要能治好雁雁,都隨他。
俞稚道:“這個嘛,我還沒有想好,雖然我說能治好您的孫女,但其實幾率也不大,甚至可以說渺茫?!?p> “那你就是在耍老夫嘍?”獨孤博的臉色開始難看起來。
俞稚道:“別急嘛,我說幾率渺茫,不是指我解毒的本事不行,而是需要的藥材未必能找到。畢竟我要的都些可遇不可求的仙品,尋常人一輩子恐怕都見不到一株?!?p> 獨孤博眉頭緊鎖,道:“你說說看,是什么仙品?”
俞稚道:“其中一味,叫做八角玄冰草,前輩可聽說過?”
獨孤博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
俞稚攤了攤手道:“那我就愛莫能助了,沒有藥材,再厲害的神醫(yī)也沒法施展不是?讓前輩白來一趟了,晚輩心里也過意不去,這樣吧,我去問問老師武魂殿有沒有什么治療方面特別厲害的魂師,看能不能幫到前輩。”
說著,俞稚就要起身離去。
“等等。”獨孤博叫住了他,道:“小子,老夫雖然沒聽說過你說的草藥,但這不代表老夫就找不到了?!?p> 俞稚疑惑道:“您都不認識,談何尋找?”
獨孤博哼了哼,道:“跟老夫走一趟。”
俞稚猶豫片刻,道:“這我得問過我老師才行?!?p> 獨孤博以為他不愿意,趕忙道:“只要你能替我孫女解毒,老夫可以額外滿足一個,不,兩個條件,加起來就是三個,如何?就算武魂殿有再多封號斗羅,他們也不會對你這個小娃娃太過上心,你可考慮清楚。”
俞稚想了想,道:“前輩說的也有道理,那這樣吧,我去跟老師說一聲,跟前輩走一趟也沒什么?!?p> 獨孤博這才松了口氣,下意識要刻薄的來一句“還不快去?”但話到嘴邊,及時變成了“快去快回。”
俞稚走出會客室,發(fā)現(xiàn)比比東就站在門外,他微微一愣,不動聲色把門掩上。
兩人走出好遠,比比東才道:“獨孤博的孫女中了什么毒,他毒斗羅居然也解不了,還有求于你?”
俞稚笑道:“家毒,修為越高,積毒越深,有點兒像是玩火自焚?!?p> 比比東詫異道:“那你有辦法?”
俞稚是她看著長大的,多少斤兩,她是最清楚的。
俞稚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看過一個人的記憶,從里面學到了這些。”
“誰?”比比東問道。
“他叫唐三,是我一個同學,說來也怪,他一個鐵匠的兒子,居然會懂得這么多藥草知識。”
鐵匠?姓唐?
這讓比比東難免回想起曾經(jīng)的大陸第一宗門,當年殺死千尋疾的這口黑鍋扣在他們頭上,他們也只能背一輩子,這沒得選。
“那你可有把握?獨孤博的毒可不是蓋的,單論用毒的花樣,老師可能也不如他?!北缺葨|道。
俞稚不敢說滿,只是道:“九成九?!?p> “還有一分兇險?”比比東微蹙著眉,“獨孤博的人情可不值得你去冒這一分兇險?!?p> 俞稚搖頭道:“不止是他的人情,還有一些別的東西,我得拿到?!?p> 比比東卻道:“從獨孤博手里拿東西,并不難。”
俞稚無奈道:“能拉攏,干嘛結(jié)仇呢?”
比比東輕笑道:“那就隨你,反正以后老師也管不動你了?!?p> 俞稚忙堆笑道:“老師可別這么說,弟子還打算指望您一輩子呢。”
比比東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反正你也畢業(yè)了,趕緊找個女人結(jié)婚去,早點兒成家當男人?!?p> 俞稚壯著膽子道:“我看天底下就沒有比老師漂亮的,我還是跟老師過一輩子吧。”
比比東不知想到了什么,右手下意識捏緊,佯怒道:“沒大沒小,敢開老師玩笑?”
俞稚低下頭,道:“弟子向來尊師重道,不敢沒大沒小……”
……
會客室,俞稚再回來時,懷中抱著一只說不清是貓是狗的奇異魂獸,而獨孤博早已失去了耐心。
“怎么去了那么久?”獨孤博不耐煩道,“這么大人了,還讓老師給你出主意呢?”
俞稚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那是因為我尊師重道!”
獨孤博撇了撇嘴,心說放屁,老夫剛剛就看出你這小子看比比東那漂亮女人的眼神不太對了,藏在眼底深處的那種熾熱,絕對不是學生看待老師該有的眼神,你還尊師重道?你有個屁的尊師重道!
俞稚不知道獨孤博所想,道:“走吧獨孤前輩,讓我見識見識你連藥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該怎么找藥?!?p> “跟著就是?!豹毠虏]好氣說著,接著話鋒一轉(zhuǎn),疑惑道:“就你一個人去,沒人跟著?”
俞稚道:“本來菊長老是要同行的……”
沒等俞稚說完,獨孤博就打斷他道:“那個娘娘腔?看到他老夫就犯惡心!”
俞稚:“呃……我就是說前輩看上去跟菊長老不太對付,老師最后才收回成命的。”
獨孤博點點頭,“那就好,跟菊花關(guān)打交道,還不如跟毒蟲猛獸來得痛快。”
俞稚催促道:“是是是,快走吧,老師在外面等著呢?!?p> 獨孤博一愣,“你的意思是比比東親自來?”
俞稚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獨孤博不理解了,武魂殿教皇可以這么閑嗎?昨天剛剛?cè)ミ^藍電霸王龍宗,今天就再跟著出門,就為了俞稚這小子?
沉默了好一會兒,獨孤博才道:“……你小子該不會是比比東的私生子吧?”
“滾!”俞稚脫口而出,話剛落下,他就后悔了。
“呃……我是說……怎……對,怎!怎么可能!”
獨孤博耳朵可不聾,瞪了俞稚一眼,沒好氣道:“你小子以后說話注意點兒,下不為例!”
出門穿過走廊,果然看到比比東正等在哪里,她已經(jīng)卸下了武魂殿教皇的裝扮,身穿一件簡單的素色長裙,頭發(fā)扎成低馬尾,看上去頗有幾分知性美人,賢妻良母的感覺。
“毒斗羅,勞煩帶路了?!北缺葨|開口,聲音柔和,令人如沐春風。
獨孤博心無旁騖,瞥了眼一旁差點沒壓住上揚嘴角的俞稚,嘴角一抽,道:“冕下言重了,不麻煩?!?p> 落日森林離武魂城可不算近,憑兩位封號斗羅的腳程,也要走足足一天才行。
夜里他們停留在一座城鎮(zhèn)休息一晚,等到了落日森林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
“獨孤前輩,您不給我一顆解毒丹嗎?”俞稚忽然開口。
獨孤博愣了一下,在他看來,自己的毒陣自然難不倒比比東,而俞稚如果連毒陣都應(yīng)付不了,又談何給他孫女解毒呢?
獨孤博忍不住道:“小子,你真沒有在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