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夢與許愿
或許是因為積攢至今的疲勞壓垮了少年的精神…
或許是因為雷夫已經(jīng)沒有什么翻盤點…
這一次某個浪貨在被敲昏后并沒有第一時間醒來，反而是在昏迷時進入了深度睡眠。
而在深沉的夢中，少年夢見了七色的虹光在虛空中不斷向上蔓延并點亮一顆又一顆星辰。
而星辰和虹光構成的玄奧圖形在虛空中光芒大放。
一點點流光順著軌跡逆流向上。
它們在星辰的各個節(jié)點顯露出了一幅又一幅破碎的畫面。
那是少年最痛苦最無力的回憶…
但是…
隨著逆生向上的虹光。
蝕骨的瘋狂和冰冷的漠然逐漸填滿了少年的精神…
顯露的圖像正在褪色，沙化…
但是“他”卻絲毫沒有挽留…只是漠然地望著那破碎的過往，牽出一絲嗜血的笑意…
“不！”
僅存的一點叛逆讓少年狂吼出聲。
…
陸秉迷亂而激烈地環(huán)顧著四周，急促的氣息不斷從嘴中呼出，瞳孔中除了迷亂還有一抹尚未完全散盡的熾白…
“前輩？”
瑪修看著彈身而起并大口喘氣的少年有些摸不著頭腦。
而當少女看到少年額頭上滿布的汗水時，她上前抓緊了少年的手。
“前輩，你…做噩夢了？”
“…”陸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平靜下來…“是噩夢啊…”
陸秉看著瑪修焦急的表情，無聲的苦笑一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只是個噩夢，是我自己太大驚小怪了，放心吧?！?p> 看著松了口氣的瑪修，陸秉閉目平息著深心中不斷跳動的悸動…
那真的只是一個夢？
已經(jīng)習慣與混沌沖動相隨的少年能夠清楚地感知得到，夢中出現(xiàn)的兩種情感比之混沌沖動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
陸秉抬頭看著被五花大綁層層看守的黑貞。
“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吧。”陸秉喃喃著。
“呦。”陸秉看著黑貞死瞪過來的視線輕聲招呼。
“…”黑貞什么都沒說只是仍舊瞪著他。
“你敗了。”陸秉撓了撓頭再次說到。
“！”
黑貞死咬著銀牙，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這會兒少年估計已經(jīng)被千刀萬剮了。
如果這會兒少年落到那牙下面…想必骨頭渣子都留不下來…
“給點反應啊…”陸秉輕聲嘆氣。
“前輩…我覺得她的反應已經(jīng)足夠真實了…”
“想宰了我的反應我一點都不想要！”陸秉憤聲開口。
“前輩…請對自己的作為有點數(shù)。”瑪修滿臉黑線地看著自家沒一點自知之明的御主，“你都快把別人絕戶了，你還想別人對你感恩戴德？”
“感恩戴德我倒是沒想過...”陸秉嘆了口氣，“但是好歹也是剛剛才一起抵御強敵...怎么著也得給個好臉吧...”
“呸！”黑貞一口吐沫吐到陸秉腳下，“你比他好不到哪去！”
“...”
“這話沒毛病?！爆斝薷胶偷?。
“瑪修...咱是一頭的！”
“可是前輩你不是經(jīng)常說要多從別人的視角看待問題嗎？”瑪修點著下巴說道，“我代入了黑貞小姐的視角覺得她說的沒毛病，甚至覺得她說的不夠狠...”
“所以你覺得我應該先被臭罵一頓？”
瑪修低頭沉思，“那不行！”
“這才對嘛?！甭犞约覐恼邤蒯斀罔F的語氣，陸秉心中一陣自得，“瑪修還是心疼...”
“應該先毒打一頓，再監(jiān)禁數(shù)日，期間還需配以物質(zhì)的斷絕和嚴刑矯正！”瑪修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讓陸秉肝顫的話。
“那個...”少年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問到，“瑪修...親，我哪里惹到你了嗎？”
“前輩一路跳的這么歡怎么可能惹到我？
不管是不在意我的感受。
還是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亦或者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在連串的質(zhì)問后，瑪修露出了一個祥和而溫柔的微笑，“我都不在意哦。”
只是這會兒...這個笑容卻讓少年膽寒到極致。
“瑪修?！爆旣惐镏ε牧伺纳倥?，“等我們走了你可以慢慢料理他，現(xiàn)在我們還是說說怎么離開這里吧?！?p> “是啊，他的毛病可以慢慢治，但是眼下的問題亟需解決?！卑⑺m忒掃了一眼少年如是說。
“合著沒一個人幫我說話的嘛！”少年悲憤地喊到。
只是卻沒一個人搭理他...
“好吧...”瑪修斜睨了一眼站在原地氣抖冷的少年終于收回了唇邊的“微笑”。
“...”陸秉稍稍舒了口氣，神色略帶不善地看著兩個給自己解圍的女人。
“好了，女孩子是需要哄的。”瑪麗低聲說到，“有錯就認，多哄哄，難道她還真能把你怎么滴？”
“她已經(jīng)把她要做什么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了...”陸秉喃喃到。
“噗嗤！”一邊莫扎特肆無忌憚的嘲笑讓陸秉心下大惡，但是卻著實沒什么辦法。
最終他只能無奈地攤了攤手，“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剛才我們已經(jīng)跟迦勒底進行了聯(lián)系?！必懙峦焕ψ〉暮谪懻f到。
“已經(jīng)確認是圣杯造就了這個特異點，如果想要結束這個特異點，就需要...”貞德有些不知道怎么說下去。
“將圣杯帶離就可以修復...”陸秉望著仍然咬牙切齒的黑貞。
“對...”貞德點頭。
“但是，黑貞的存在卻是依托于圣杯的...”陸秉低頭思考，“而且她不屬于傳統(tǒng)的英靈，其本身是一種空想的概念?！?p> “沒錯...”
“如果取走了圣杯，她的存在就會徹底潰散，甚至不能像你們一樣前往‘座’，因為她本就沒有在‘座’上留存概念？”陸秉輕聲問道。
“是的...”
陸秉低頭思考著，“這就形成了悖論了，如果想要救她，就無法糾正特異點，如果糾正特異點就必須殺了她...”
“...”貞德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這個特異點已經(jīng)犧牲了太多的人了...”陸秉仰天長出了一口氣。
“我知道...”貞德蹙起了好看的眉毛，“只是...”
“正因為犧牲了太多...所以...最后以犧牲為結尾...太寂寞了。”陸秉看了看震驚的貞德。
“你愿意將她收為你的從者？”貞德驚喜地問到。
“？？”陸秉一臉懵逼地看著貞德。
“太好了！醫(yī)生說這需要你自己做決定！所以我們只能等你醒來！但是我們都知道！以你的性格一定會這樣選擇的！”貞德開心的高聲說到。
“不是！你怎么想的！”陸秉直接打斷了圣女興奮的話語，“我特喵收一個天天想宰了我的從者回家?。俊?p> “唉？”圣女在這一刻也懵了，“你不打算將她收為從者？”
“我還沒活夠呢！”陸秉斷然反駁。
“可是...”圣女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灰暗了下來。
“我會救她的?！标懕p聲說到。
“怎么救？”貞德有些無力地問到。
陸秉瞅了瞅手上的通訊，小心翼翼的點開。
“醫(yī)生，在嗎？”
“...”
通訊器中一片寂然。
“我保證我再也不亂掛通訊了！”陸秉再次說到。
只不過，通訊器中仍然沒有回應傳來。
“咳...我就當你在了?！标懕p咳一聲說道：“如果我將圣杯的魔力和許愿機制分離，是否可行？”
“...什么意思？”
“分離了魔力之后圣杯就不足以影響現(xiàn)實，而這樣應該就可以糾正特異點。”
“然后呢？”
“將許愿機制留給黑貞，她應該就能作為類精靈活下來。”陸秉接著訴說著自己的計劃。
“你是說...讓她自己對自己許愿？許愿自己能夠活下來？”醫(yī)生疑惑地問到。
“對！”
“你傻嗎？”醫(yī)生駁斥著某人天真的想法，“她在得知了自己的存在之后，你憑什么認為她會想活著！”
“不是讓她許愿她能活著...”陸秉望著如絕望小獸一般的黑貞。
“那你能做什么！”
“求生欲有時候比不上仇恨...”陸秉輕聲嘆息。
“你又想作甚！”
“我想讓她為了殺我...而許愿?！鄙倌晷α诵?，以最輕松的姿態(tài)走向被圍住的黑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