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女子們都嚇到了,眼見著鳳離開始還揮舞了幾下手,后來連水花都沒了,回過神來的薛惠英翻身跳入了水中,深吸一口氣,然后潛了進去。
因為貴女們都在這里,丫鬟們便沒有貼身伺候,待鳳紅和鳳玉發(fā)現(xiàn)鳳離落水時,薛惠英已經(jīng)下了水。她們兩人沒看到自家小姐,心里一緊,也不管那么多,緊跟著跳了下去。
王雅白著臉,讓人去找南謹行和鳳明澤。
惠敏琪和趙曼枝見林霖手死命的抓著欄桿,忙安慰道:“惠英水性極佳,她會把小離救上來的?!?p> 林霖沒有說話,只是死死的盯著水面。
薛惠英心里記著鳳離落水的位置,入水之后只稍微搜尋了一下就找到了下沉的鳳離,忙屏住氣,游過去抱住她往上升。正好鳳紅和鳳玉也看到了她們,立刻過來將她們帶出了水面。
剛到岸邊,南謹行和鳳明澤就到了。他們得了消息,聽說有人為難林霖幾人,正往這兒來,本想著在邊上看看就是,結(jié)果遇上王雅的丫鬟說鳳離落了水。
南謹行是直接用輕功飛過來的,一見到薛惠英懷里奄奄一息的鳳離,心都快不跳了,勉強鎮(zhèn)定了下來,將外袍脫下包住鳳離,聲調(diào)平平的問道:“可叫了太醫(yī)?”
鳳紅和鳳玉跪在一旁,道:“殿下,小姐曾教過奴婢如何救溺水之人,還請殿下稍候?!?p> 南謹行垂眸看向昏迷的鳳離,默不作聲的往后移了兩步。
鳳紅忙爬過去,聽了一下鳳離的心跳,吁了一口氣,還好。她半跪在地,將鳳離翻過來,以膝蓋頂著她腹部,然后用力按壓其背。
不多時,鳳離吐出幾大口湖水,鳳紅又將她放平,聽她呼吸和心跳平穩(wěn)了一些,才道:“幸而薛小姐及時找到了小姐,才讓小姐少受點苦?!?p> 鳳明澤看著全身濕透的薛慧英,心下感激,將自己的外袍脫下為她披上,行了個大禮:“多謝薛小姐!”
薛惠英正因這秋天的水和風(fēng)冷得有些發(fā)抖,驀然得了鳳明澤的關(guān)懷,暖意瞬間驅(qū)散了寒冷,不自覺的裹緊衣袍,怯怯道:“我與小離情同姐妹,自當(dāng)救她?!彼鞠朐僬f幾句,卻不料一個噴嚏噴涌而出,來不及掩口導(dǎo)致唾沫星子四濺,似乎還濺到了鳳明澤身上。
她尷尬得臉都紅透了,只恨不得能原地消失。
鳳明澤卻不以為意,忙道:“你快讓人帶你去更衣,以免著了風(fēng)寒?!?p> 她點頭,讓貼身丫鬟上前扶著她走了。
那邊南謹行已將鳳離抱起,問鳳紅:“她現(xiàn)在是否已無大礙?”
鳳紅道:“最好能讓大夫再看一下?!?p> 南謹行略一思忖,環(huán)顧四周,緩聲道:“今日多謝諸位小姐對本王未婚妻的照顧,改日定當(dāng)雙倍奉還!”他又對明天道:“先回去讓傅靖做好準備?!?p> 明天應(yīng)下,隨即離去。
鳳明澤知道他的意思是要回安王府,遲疑道:“還是先讓太醫(yī)看看吧?!?p> 南謹行冷著臉:“宮里不方便休養(yǎng),你跟皇兄說下,今晚宮宴我就不去了?!闭f著也不顧旁人,抱著鳳離幾個起落就走遠了,留下一群人目瞪口呆:“安王殿下的功夫這么厲害的嗎?”
鳳明澤也掛心妹妹,忙遣鳳竹去找吳玉清說明發(fā)生的事情,又安慰趙曼枝和林霖等人,讓她們盡管安心。至于讓鳳離落水的人,他理都沒理,只趕去南濟仁這邊告了罪,便與吳玉清一同匆匆出了宮,往安王府而去。
南謹行將鳳離安置在玉謹閣,傅靖早已候著,把了脈,斷定確實無礙之后,南謹行才讓府里的嬤嬤為鳳離沐浴更衣,又讓傅靖開了藥,拿去給下人煎。
待到鳳離安躺在榻上,鳳明澤和吳玉清也到了,見鳳離睡著,才放下心來。
吳玉清免不了又是一陣難受,擦著眼淚道:“也不知為什么,我的甜兒要受這么多罪?!?p> 南謹行聲音沉得像塊石頭:“明地,可知道當(dāng)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明地跪地將事情原委一一說明。
鳳明澤咬牙道:“成國公一家可真是迫不及待!”
南謹行擺手:“陳若云不一定能代表成國公的意思,不過,縱容她試探怕也是有的?!?p> 吳玉清怒道:“管他們什么意思,害得我甜兒差點喪命乃是事實。將軍雖在外,我們可也不會白白吃這個虧?!?p> 南謹行道:“夫人不必著急,這個公道我會去討的。”
鳳明澤知道他是想用非官方手段,也勸吳玉清:“娘,您多照顧甜兒就是了,報仇什么的就由我跟殿下來?!?p> 吳玉清看著鳳離那虛弱的模樣,更是恨得咬牙切齒:“改日我定要到皇后娘娘面前去哭上一哭,不讓那陳若云脫層皮,我就不姓吳!”
正說著,卻聽得榻上有了動靜。
只聽得鳳離哭喊道:“媽媽,為什么要推我下水?為什么不要我?”
媽媽?
南謹行很快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是指那個柳茜茜罷。
原來那個女人曾把鳳離推入水中!
吳玉清也明白了,忙上前摟住她,低聲哄道:“好甜兒,不怕,娘親在這里,沒人不要你。甜兒乖,不怕了,娘親會守著你的,不會再讓人傷害你。”
她輕輕拍著鳳離,哼著小曲。鳳離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又睡了過去。
鳳明澤難掩心中酸澀,這個妹妹,真是多災(zāi)多難。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
南謹行心里堵得慌,問明天:“那個陳立和柳茜茜還沒找到嗎?”那個柳茜茜,是鳳離噩夢的源頭,只有徹底把這個源頭去了,鳳離才能從那些過往中脫離出來。
明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道:“還沒有?!钡钕潞芫脹]有發(fā)這么大的火了,好可怕!
“養(yǎng)你們有什么用!”南謹行一腳踢了過去。
鳳明澤知道他煩躁,忙道:“那兩個人估計早已改頭換面,要找出來總是需要時間的,你也不必如此急躁。”
南謹行深吸氣,揮手讓明天下去,又對吳玉清道:“夫人,我府上的大夫醫(yī)術(shù)超絕,比之宮里的太醫(yī)尚且好上三分,剛剛他也說了阿離暫時不宜搬動,這幾天就讓阿離留在王府,待她痊愈我再送她回去?!?p> 吳玉清蹙眉:“殿下與甜兒雖已有婚約在身,但畢竟尚未成親,如此行事,怕是不妥。”
“夫人放心,此事定不會宣揚出去,您對外只說阿離在家休養(yǎng)便是?!?p> 南謹行態(tài)度很堅決。他今天是真的被嚇到了,只想讓鳳離在自己眼皮底下待著。
吳玉清還要說什么,鳳明澤道:“如此也好,傅大夫的醫(yī)術(shù)我也聽說過,甜兒體弱,正好請他多為甜兒調(diào)理身子。”
吳玉清這才不再堅持,只道:“那就讓鳳紅鳳玉留在這里伺候。叨擾殿下了。”
南謹行又吩咐人準備晚膳,留吳玉清和鳳明澤吃了晚飯才送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