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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宮美人:美人惜

第八章 四月之假戲真做

龍宮美人:美人惜 櫻桃粉 10277 2021-01-13 09:13:22

  幾日后,已到了四月,紫韻可以下床走路了。這幾日,司馬俊和她形影不離,對她照顧無微不至。事事親力親為;他很尊重她,晚上,他們依舊分床塌而睡,夜里會幫她掖角蓋被。紫韻發(fā)現(xiàn),好像有什么正在發(fā)生變化。

  往常,事事都是司馬俊抱著她去這去哪,今日,正好不在,紫韻慢慢移步來到庭院,很久沒有見到外面美麗的景色了。紫韻伸張雙臂,呼吸著芬芳的氣息。四月了,小花園里的花較上個月又盛開了許多,紅的,粉的,紫的,白的,交相生長,好不艷麗。不知是病去如抽絲,還是心緒的轉(zhuǎn)變,紫韻感受到了久違的輕松與愉悅。

  可是這份愉悅未享受多久,就被一陣陣的低泣聲擾亂了。

  紫韻尋聲而去,拐角處,一個丫鬟坐在椅欄處,以帕拭淚。她有些印象,叫小….蘭,是桃園居里的丫鬟。丫鬟起身不想遇到了人,看清來人后,慌忙的跪了下來,“少夫人,我不是故意在這哭的,對不起,打擾您休息了。我這就離開?!?p>  紫韻溫聲道,“沒事,為何在這哭泣?發(fā)生何事了?”

  小蘭一臉為難,猶豫了會才決定實話實說,“奴婢叫小蘭,家中的父親病重,需要很多銀兩救治,可是小蘭實在拿不出這么多銀子,眼看著父親一天天憔悴,小蘭心里難受。我不是故意偷懶不干活的,求少夫人不要責(zé)罰奴婢?!?p>  顧復(fù)之恩,昊天罔級。先不論小蘭是她院中的人,她不可能坐視不理,單這份孝心,她就不可能無動于衷,“你等我一會。”

  反身回到房中,不多時,紫韻回到小蘭面前,拿出了一個錦囊,“這是二十兩,你拿著,去給你父親看病吧?!?p>  “少夫人,這…..”

  紫韻止住了小蘭的推脫之言,“拿著吧,救人要緊,以后有什么困難就告訴我,你們盡心盡力為府上做事,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別推辭了。今日許你放假一日,去陪你父親看病吧?!?p>  小蘭看著手中的銀兩,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謝謝少夫人,少夫人,您真是個好人,您的大恩大德,小蘭不會忘的?!?p>  “好了,好了,趕快去吧。”

  墻角處,司馬俊將一切盡收眼底,見叫小蘭的丫鬟離開后,他才來到紫韻的身后,低身,附耳說道,“我們的少夫人還真大方,一出手就是二十兩,這相府中困難的人很多,若都來找你求助怎么辦?”

  紫韻為這曖昧的姿勢有些不適,邁開了腳步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司馬俊卻將她抱了起來,往屋里走去。幾日過去,紫韻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突如起來的橫抱,便不再抗拒了。

  “若真的都來找你求助,沒有銀兩了,就來找我要?!?p>  紫韻沒反應(yīng)過來是何意思,突口道,“什么?!鞭D(zhuǎn)而,兩頰緋紅,便轉(zhuǎn)作一邊,看著身下不斷遠去的錦花繡草。

  司馬俊低笑起來,看來這么多天的辛苦沒有白費,一切都在變好,一切都在變化,一切都出乎意料。

  進了屋,司馬俊將紫韻放在了臥榻上,“若想做什么告訴我,不可像今日這般到處亂走。若想曬曬太陽,這個位置正好?!?p>  紫韻看著身下的這個臥榻,那是司馬俊睡了很多晚的地方,她有些為難,不知該躺下來還是不該。這上面還有男子特有的氣息,那么濃厚,紫韻有些無措,起身抬頭時,司馬俊卻近在咫尺,她與他只離了一拳之距,紫韻只得退讓,慢慢躺下,他卻得寸進尺,又靠近了些,紫韻已經(jīng)退到臥榻上躺了下來,最終紫韻避無可避了,司馬俊依舊向她而來,紫韻雙手緊緊握著被子,雙眼緊閉,嘴唇緊抿,顫抖著,害怕著他的靠近、他的動作,司馬俊低笑一聲,一股濕熱從額心傳來,她睜開眼睛,卻是司馬俊親吻了她的額頭,紫韻的心中仿若有什么想要沖破而出。是誰輕語一聲,

  “睡吧。”

  那聲音很輕柔,仿若醇香的酒,一口就讓人醉臥。

  司馬俊從書中抬起頭,伸展了酸痛的肩膀,臥榻上只有少許的陽光照了進來,而榻上的人被子只蓋了半身,司馬俊來到榻前,將紫韻放在外面的手用被子蓋上,她睡得很好,不知夢到什么樂事,不易察覺的梨渦也顯現(xiàn)了出來,司馬俊發(fā)現(xiàn),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個女子的笑容,真是極美。笑靨如花,花也要羞澀了。

  司馬俊被這幅畫吸引住了目光,不愿移開了眼。

  這個女子喜愛紫衣,愛戴紫釵,不奢不華,簡約淡雅,心善人美,淡然處之。這是司馬俊第一次審視后的結(jié)果。

  紫韻醒來,窗外天已微黑,不想自己睡了那么久。紫韻翻身,正巧望向桌前,桌上的人正全神貫注的看著什么書,沒有發(fā)現(xiàn)她這邊動靜。

  他看的很入神,不時緊縮眉頭,不時微微點頭,不時展露笑容。紫韻在心問道: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真的是外人口中的花花公子嗎?放蕩不羈的人怎會對一本書虛心受教、深受感染至此?回想起成親那日握住她的那只手,蒼勁有力、稍許繭絲,雖不如苦農(nóng)般,卻也不像風(fēng)花雪月之人的手。

  司馬俊感覺有目光注射在他身上,抬頭正好與紫韻的目光對上,紫韻如做壞事被發(fā)現(xiàn)的小孩,慌忙的將目光移到了別處。

  “是不是被你家相公俊朗的樣子吸引了?”司馬俊調(diào)侃道。

  紫韻本就羞紅了臉,司馬俊的這句話,更讓她想找個縫鉆進去。

  “好了,我不逗你了。你也睡了許久了,該餓了,我們早點用膳吧?!?p>  夕陽西下,紫韻感受到了久違的閑適與安寧。

  第二日,紫韻見身體已無礙,便來到蘭居給母親請安。來到房內(nèi),只有母親一人在繡案上刺繡。

  “母親?!?p>  “是紫韻啊?!彼抉R夫人見到紫韻,便放下了手中的針線,牽著紫韻的手來到了桌前坐下,“這身體剛好些,該多多注意休息。怎還來請安了?”

  “紫韻這段日子生病,都沒來給母親請安,真是不孝,今日身體好些了,便來看看母親?!?p>  司馬夫人握著她的手,很欣慰,“好,好,難得你有這份孝心?!?p>  司馬夫人,看著紫韻,眼神中藏不住的喜愛。聽下人們說,最近紫韻和俊兒形影不離,如膠似漆。她甚是開心,不枉費她和相公的一番苦心。

  轉(zhuǎn)而,又想到什么,猶豫再三終開口道,“紫韻啊,母親很高興,見到你和俊兒如此恩愛。我知道在坊間關(guān)于俊兒,有很多不好的傳言,母親一開始還擔(dān)心,因為俊兒的過去,你會有所芥蒂,不愿接受俊兒。現(xiàn)如今是我多心了。母親相信,俊兒有你這樣賢良淑德的妻子,絕不會和以前一樣,以后一定會是個好夫君,好父親的。紫韻,你要相信?!?p>  相信嗎?紫韻不知道,嫁進相府時存著的隨遇而安,那時這些與她有何關(guān)系。只是現(xiàn)如今她好像做不到事不關(guān)己了,一切都脫離了原本的軌道。是否相信司馬俊,她竟有了想法。

  當(dāng)然,紫韻并沒有正面給母親答復(fù),因為此刻她也看不透自己了。只得將談話轉(zhuǎn)移到母親那即將完成的繡案上。

  因母親擔(dān)心她的身體還未痊愈,沒一會,紫韻便回去了。

  ……分割線……

  司馬相府的門口,一個身穿黃色衣裳,頭戴月牙形的翠綠簪子的女子正在門外和一位中年男子說著話。

  “小月,上次和你說的事情怎么樣了?難道你真的不管父親的死活?”

  幾天前,這個男子以著命令的語氣告訴她,他欠了賭坊很多錢,無力償還,已經(jīng)把她賣給了賭坊的老板做妾。還讓她早日和他回去。

  這么多年了,眼前的這個男子還是沒變,事事以自己為主,從不關(guān)心別人的死活,即便是自己的女兒。

  小月依舊像之前一樣,不理會他的話。她來見他,也只是全了父女之情,仁至義盡了。

  “小月,賭坊的人已經(jīng)來家里鬧了一次,你的母親和弟弟也受了驚嚇,你的母親還因此臥床不起。你忍心嗎?”見小月無動于衷,他的語氣也不再強硬,隱隱透著哀求。

  忍心?小月像聽到了巨大的笑話,低笑起來,“忍心?自從少爺把我買入相府的那一刻起,你還有你那個家就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p>  七歲那年,他的父親欠下了賭債,便想著把她賣入青樓償還賭債,她無意聽到后,便逃走了,可是未踏出京都的城門,就在那繁華的市井上,被抓住了,當(dāng)街被她所謂的父親打的遍體鱗傷,傷痕累累,直到少爺?shù)某霈F(xiàn)買了她,一切才塵埃落定。今時今日,又是因為同樣的原因,他又把她賣了。這一次,她是徹底寒了心,那對她父親抱有的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小月啊,父親對不起你,這些年你受苦了,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求你的。你就算討厭我,怨恨我,也該為你的母親和弟弟著想吧?!蹦凶踊帕松瘢瑳]想到女兒如此決絕,便拉著小月的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道,“我求求你了。父親跪下來求你了?!闭f完,雙膝彎曲,便要跪下來。

  小月拉住了他的手,冷若冰霜道,“我可承受不起,你死了這條心吧。現(xiàn)在我是司馬府的人了,你的事情與我無關(guān)?!?p>  小月掙脫了他的手,頭也不回的往府內(nèi)走去。不管她的父親在身后如何的呼喊。

  “小月,小月。你不能這么狠心啊……”

  可是誰人知道,在她轉(zhuǎn)過身離去的那一霎那,淚水不受控了,仿若決堤的水流,一發(fā)不可收拾。

  小月心中一聲哀嚎:為何上天如此不公,竟讓她攤上這樣的父親。

  經(jīng)過大廳時,望著面前的主仆二人,小月想,今日真是運拙時乖,偏偏在此時撞見她最不想見的人——桃園居的女主人。

  她低頭拂去臉上的淚滴,她不愿別人看到她的軟弱。

  “你現(xiàn)在很得意吧,心里肯定在偷著樂吧。我告訴你,別高興的太早,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p>  紫韻低眸,從懷中掏出手絹遞給了她,“若不嫌棄,就用吧?!?p>  小月高傲的昂著頭,挑眉道,“怎么?可憐我?我告訴你,不需要。別一副假慈悲的樣子?!闭f完,強硬的從紫韻的手中拿走了手絹。

  “小月,我家小姐是好心,想安慰你。你怎可說出這樣傷人的話。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紫韻喝聲道,“小雪!小月沒惡意,不可這樣說?!?p>  小雪雖心不甘,還是乖乖退到了紫韻的身后。

  “不要擺出一副心慈善美的樣子。你這樣子,給誰看呢?少爺又不在這兒。”

  紫韻沒有理會她的冷言餓語,眼神專注而真摯道,“謝謝你的忠告?!?p>  小月見她依舊淡然的樣子,更加惱怒,“你……你好自為之吧?!北汶x去了。

  “小月?!鄙砗蟮娜顺龊跻饬系慕凶×怂?。小月沒有回頭,卻也止住了腳步。

  “有什么困難,盡管說出來,我們一定會盡所能幫助你,切不可委屈了自己?!?p>  背對著的女子背脊明顯一震。

  “多管閑事。你還是處理好你和少爺?shù)氖虑榘??!?p>  見女子消失在了眼前,紫韻微微嘆息了一聲。

  身后的小雪抱怨道,“小姐,小月這樣對您,你管她做什么。你看您的好意,她不領(lǐng)情的?!?p>  “小月畢竟是桃園居的人,我有責(zé)任關(guān)心她們是否有困難,是否需要幫助?!弊享嵄蛔约好摽诙龅脑掦@住,她這是將自己定位成了桃園居的女主人了嗎?嫁進來的初衷是與世無爭,安詳?shù)亩冗^一生??墒谴藭r她竟有了別樣的想法,她想好好打理桃園居,她想……好好守護這個家。

  這些不可思議的想法讓她有些慌亂。她是何時有的這些想法。

  小雪的眼中閃過驚艷,“小姐,之前覺得您沒有融入到司馬府,您像……借住的。如今,才真切的感覺到您是把這兒當(dāng)成了您的家了?!?p>  小雪在想,小姐的這一變化是否跟姑爺有關(guān)呢?

  不知小姐有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只見她默默的往前走去,眉頭緊鎖,思考著什么。

  晚上,兩人用完晚膳,沐浴后,紫韻正準(zhǔn)備躺下休息,卻見剛沐浴回來的司馬俊熄了燭火,竟徑直來到她的床邊坐了下來,彎身脫去了鞋子,紫韻看著這一切,心中有絲害怕,“夫君…….”卻遲遲不敢說什么,只是一步一步往里面退去。

  往常他不是睡在臥榻上的,難道今日他要……

  司馬俊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那臥榻睡的我腰酸背痛,再睡下去怕是要生病了。日后,可要分去你一席之地了?!?p>  趁著紫韻退避時,司馬俊正好趁伺躺了下來,見她拽著被子的一角縮成一團躲在床角,他輕輕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語氣是格外的溫柔和誘惑,“放心,你大病未愈,我不會對你怎樣的。來乖乖躺下,可別凍到了?!?p>  紫韻有些遲疑,理智告訴她不應(yīng)反抗司馬俊,這也是她一直告誡自己的??墒莾?nèi)心告訴她她不愿這么做。最終紫韻小心翼翼的躺在了最里面。

  許久,紫韻全身依舊緊繃著,身邊的司馬俊早已呼吸均勻,進入夢鄉(xiāng)。她卻睡不著也是不敢睡。男子特殊的氣息一直縈繞著她,刺激著她的大腦,擾亂她的心緒。

  紫韻至今未想通,是什么讓他們從陌生人變成了親密有間的枕邊人。

  “睡不著嗎?”

  紫韻望去,身邊的司馬俊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在夜晚中,那眼眸如夜空中的星星閃著光芒。紫韻沒有回話,翻了個身,假裝睡著。

  “既然我們都睡不著,不如….”

  未待司馬俊說完,紫韻趕忙,拒絕道,“夫君,不用,不用?!?p>  司馬俊本就是逗她的,見她如此驚慌失措,只得低笑一聲,伸出手,把她抱在了懷里。

  “紫韻,這夫君二字聽著著實變扭。你應(yīng)該和所有夫妻一樣,喊我相公?!?p>  她望著她,誘導(dǎo)道,“來,叫一聲。”

  司馬俊不知這兩種稱謂在紫韻心中代表的含義是不同的。她有自己的考量。這一聲她如何愿意開口。

  “嗯……不愿意?”他特地拖長了尾音。作勢要翻身而來。那抱著她的手特地收緊了幾分。

  見此,紫韻嚇得,緊閉雙眸,脫口而出,“相公?!?p>  只這一聲,司馬俊笑了,一臉滿足。而紫韻卻愣住了,此刻她才發(fā)現(xiàn),她并不排斥那個稱謂。

  司馬俊將她又抱緊了幾分,柔聲問道,“那幅畫為何要藏在枕頭底下?!?p>  紫韻還未從剛才的悸動中平復(fù),又聞此,從他的懷中微微抬起頭,司馬俊如何知道她枕頭下的畫?

  “生病那晚,高燒不退,大夫說你這兒夜里不能離人,我留了下來,夜里你夢囈,枕邊的畫露出一角,我便看見了。你家中的姐妹果然不虛美人之名?!?p>  紫韻驚訝,居然是他照顧了她一整晚。那晚,她以為是已逝母親在照顧著她,很溫暖,她撲到母親的懷里大哭起來。怎想,那份溫暖是他給她的。

  “回夫….”

  “嗯?”司馬俊作勢便要懲罰她,紫韻連忙改口,“回相公,那樣也許在夢中會夢到她們。”

  司馬俊以為她不會回答,不會將她心中的想法說與他聽,這幾日,雖日日相處,她卻極少和他說話,大部分都是他的獨角戲,今日之舉,實屬不易。此刻,司馬俊心中已得到很大的滿足。雙手緊緊抱住了紫韻的身子。

  紫韻回神時,才發(fā)覺自己剛剛說了什么,她從不敢也不愿泄露自己的情緒,剛剛是怎么了?究竟是夜色太美,還是這場景太醉人。

  “明日,我陪你去花園中逛逛。”

  “恩。”

  “我一定會給你個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回門?!?p>  “恩?!?p>  聽著這細小的回答聲,司馬俊低頭一看,懷中之人已經(jīng)睡著了。不知他的話她聽進了幾分。

  清晨,兩人吃完早飯,司馬俊便抱著紫韻出了桃園居,紫韻不知何故,“相公,我們這是要去哪?”

  司馬俊早已料到,她昨日沒聽進他的話,“去府中的花園逛逛。想必你閨閣時聽聞過司馬府花園的盛名吧。正值三春,花園里許多奇花異草競相盛開。如今你身體剛好,應(yīng)該要多走動走動,這花園是最好去處。昨晚我同你說了,你可是答應(yīng)我了?!?p>  紫韻仔細回想,昨晚不知何時就睡著了,不過好像是聽到花園兩個字。

  路上來來往往的下人們,都偷偷的瞄著他們這個方向,紫韻覺不妥,便道,“夫……相公,這么多人,讓我下來吧。我的身體恢復(fù)的差不多了。剛剛你也說了,讓我走動走動?!?p>  司馬俊知其是羞澀了,半信半疑她口中的身體恢復(fù),終還是把她放了下來,左手扶著她的腰身,帶著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身后小六和小雪跟著。

  小六看著小雪似乎有些不高興,便問道,“小雪,你怎么了?不開心?”

  小雪指了指前面一對璧人的身影,“你看,小姐和姑爺天天在一起,我除了早上伺候小姐梳妝打扮,晚上伺候小姐沐浴,其他時候都不能在小姐身邊?!?p>  小六壞笑道,“哎呀,這是吃醋啦。”

  小雪望了小六一眼,哼了一聲,往前走去。

  小六跟了上去,拉了她的衣袖,“小雪,你想,少夫人苦盡甘來,終于和少爺琴瑟和鳴,你該替你家小姐高興才是。再說了,這幾日我們閑的吃吃喝喝玩玩鬧鬧的不是挺好的嘛?!?p>  小雪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小姐和姑爺恩恩愛愛,這正是她希望看到的呀,她應(yīng)該替小姐開心啊。從后面看,兩人真的很般配。

  小雪便又歡快的和小六跟在后面,突然想起,近日,她天天和小六一塊玩,除了昨日見到了小月,其他時候都未見那個小月的身影,“小六,那個壞小月去哪了?她不是最愛跟在姑爺身后的嗎?”

  “小雪,其實,小月不壞,你知不知道,小月她…..”

  小六支支吾吾的,及時緘了口,不再往下說。

  小雪追問道,“她怎么了?”

  小六笑了笑,“沒什么,她同我們一樣整日無事做,最近,我都跟你在一起,哪知道她的行蹤?。恳苍S去后院找她的姐妹們了吧?!?p>  “哦?!毙⊙┬南?,小月可能是知難而退了,她知道姑爺現(xiàn)在喜歡小姐了,她是沒機會了。所以眼不見為凈,躲起來了。這樣一想,臉上的笑容又綻放了幾分。

  再抬頭一看,竟落后小姐和姑爺許多,“小六,快點,小姐和姑爺都快到花園了,得快點跟上了?!?p>  來到花園中,幾個婢女正在修剪花枝,紫韻望去,還有幾個熟悉的面孔。四月,百花爭先開放,整個花園中五彩斑斕,香氣迷人。紫韻沒見過這么大的百花盛宴。聽聞左相府中的花園可與皇宮中的媲美。今日一見,真讓紫韻大開眼界。還未到花園中,紫韻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深處其中,便邁開步子,往花園中間而去。步伐歡快,卻有些急了,險些跌倒在地,幸虧司馬俊及時扶住了她,“不用急,整個花園的花隨時為你而綻放?!?p>  紫韻低眸掩飾著她的無措。兩人來到花園中間,紫韻蹲下,目光被一株紫色的花吸引住了,它很奇特,可以用萬花從中一點紫來形容。每株都開了兩朵紫花,它們緊緊依偎,交錯生長。

  “這個花的種子,是我出去游玩時,一個村子里的人給我的,他們說這種子叫并蒂,這花叫并蒂花。是整個花園中,我最喜歡的一種。一株開兩朵,相依相生,若摘下一朵,另一朵便會凋零?!?p>  紫韻被深深吸引住了,“并蒂,并蒂,真的很美?!?p>  “是啊,真的很美。”

  紫韻回過頭,看見司馬俊正望著她,紫韻低眸,“我說的是花很美,相公為何看著我?!?p>  “你說的是花,我說的卻是……人?!?p>  這句話成功的讓紫韻的臉頰由白變紅,她假裝忽略,向著前方快速的走去。她的心中有些怕他,時不時就說出一些讓她臉紅心跳的話。

  司馬俊追了上去,“你身子剛好,慢點走?!?p>  兩人便在這花園中你追我趕,整個花園的人都迷了眼,看呆了這一切。

  司馬俊在花園中的亭子處,抓住了紫韻。紫韻呼吸急促有些喘不過氣來,停下時滿頭汗滴。

  司馬俊略責(zé)怪道,“不是不讓你跑的,看你現(xiàn)在身體受不了吧?!蹦钦Z氣是十分溫柔。

  紫韻從袖中拿出手絹,輕輕擦拭著汗滴,“沒事?!?p>  司馬俊從她手中拿過手絹,“下次不可這么任性了。我來?!?p>  紫韻看著眼前這個溫柔的男子,心中仿佛有什么沉淪了,他的動作很輕,他的眼睛滿是關(guān)懷。

  司馬俊見紫韻不說話,便環(huán)住她的腰身,讓她依偎在他的懷里,“是不是還難受?在我的懷里休息會吧?!?p>  花園外,正準(zhǔn)備去花園的司馬夫婦,從紫韻和司馬俊進入花園,便把一切盡收眼底,兩人臉上盡是笑意。

  “老爺,看來,我們的苦心沒有白費。”

  司馬相點點頭,笑的合不攏嘴。司馬夫人看著相公展露笑顏,心中開心不已。很久了沒有見到相公如此高興了。

  “下人們說,俊兒對紫韻很寵愛,我不相信,今日所見,卻不得不信?!笨椿▓@中,兒子和兒媳如膠似漆的模樣,司馬相喜上眉梢。

  “夫人,相信我沒錯吧?雖然一開始俊兒排斥紫韻,可是相處下來,俊兒終于發(fā)現(xiàn)了紫韻這顆珍珠的珍貴了?!?p>  從起初的質(zhì)疑,到慢慢抱著希望,現(xiàn)如今,司馬夫人是深信了,“是啊,老爺,如今紫韻身體好的差不多了,要不要現(xiàn)在去看看她,正好遇上了?!?p>  司馬相擺擺手,“還是不要了,別打擾他們小兩口了,等紫韻身體完全好了,下次去給你請安時,你再問問她的身體如何了?!?p>  “對了,老爺,這俊兒和紫韻已經(jīng)如我們所想了,那俊兒的禁足該解了吧。如今看他們小兩口如膠似漆的樣子,即使俊兒解了禁,估計也不愿出門了。況且,也不能將他們兩人困在家里,也該讓他們出去逛逛,加深加深感情的?!?p>  司馬相深思了許久,才道,“過兩日吧,等紫韻身體完全好了,回門后,就準(zhǔn)許出門吧,當(dāng)然,最好,他們兩人能把這周公之禮辦了。”

  花園中身穿深藍色衣服和綠衣的丫鬟見少夫人和少爺走遠了,趕忙放下手中的活,她們得將這一切告訴小月。

  兩丫鬟便是那日花園中和小月一塊干活的兩人。

  兩人來到她們住的地方,果然見小月在她們的房中。這幾日,小月每天都會來找她們。

  小月見兩人回來了,放下了手中的瓜果,“小桃,小鵑今日好慢啊,我都等了半個時辰了?!?p>  小桃,便是之前穿深藍色衣服的那個丫鬟,說道,“小月,我們今日看到少夫人和少爺逛花園了,而且兩人如膠似漆的可甜蜜了,少爺還為少夫人擦拭汗滴,還抱在一起呢?!?p>  小月卻不以為意,“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在桃園居見的多了?!?p>  小鵑,穿綠色衣裳的丫鬟,感到奇怪,“你不生氣,不嫉妒嗎?”

  小月回到桌邊,繼續(xù)磕著瓜子,“生氣有什么用,我們這樣的人,只要少爺心里有我的一點位置就夠了。我哪敢奢求那么多啊?!?p>  小桃和小鵑紛紛贊同,她們這樣身份低下的人,可不敢想攀高枝。

  小桃也坐了下來,加入小月的嗑瓜子中,“小月,如果少爺把你納為房中,你愿意嗎?”

  小鵑趴在桌子上,望著小月,等待著她的回答。

  “只要少爺愿意,我求之不得?!?p>  小鵑聽著小月的話,不知為何有些凄涼,“我們這樣的人,能當(dāng)別人的妾室,已經(jīng)是我們的福分了。”

  三日后,紫韻的身體已經(jīng)基本痊愈了,早晨醒來,司馬俊已經(jīng)不在身旁了,紫韻梳妝打扮后,和小雪來到了桃園居的小廚房中,她準(zhǔn)備親手做些糕點給司馬俊送去,這段日子多虧了他的照顧,她的身體才能痊愈的這么快。紫韻想的便是這個理由,其實紫韻知道真正的理由不是這個,身體好了,她第一個想法便是司馬俊去哪了,往常他們朝夕相處,如今不在,她竟有些不習(xí)慣。她知道,給司馬俊送糕點,那只是借口??墒钦嬲脑蚴鞘裁矗桓疑钕?。

  小雪打著下手,紫韻的糕點很快便做好了,她做了很多,留了一份分給小雪和小六。帶著裝好糕點的食盒,一個人去了書房。這是第一次,紫韻走出東廂房的界限外,她的心中有些忐忑。

  她不知道,司馬俊這時候是否在書房,但這兒幾率挺大的,她便想來試試,如果真不在,只能在房中等他回來。

  站在書房外,紫韻準(zhǔn)備敲門,里面適時響起了聲音。

  “怎么會這樣,事情這么嚴(yán)重?”

  “少爺,前些日子我就告訴您怡春院秀麗姑娘病的很嚴(yán)重,想見您一面。”

  “我以為沒那么嚴(yán)重,她會自己痊愈的?!?p>  “可是小六看,這次秀麗姑娘的病實在太嚴(yán)重了,這么多日子了,依舊不見好轉(zhuǎn)?!?p>  “是我大意了?!?p>  “少爺,你不是說,想到辦法出去了嗎?怎么我看,老爺絲毫沒有放你出去的意思啊。您說的方法是什么?”

  “小六,你可知母親同我說,可以出去的條件是什么?”

  “小六不知?!?p>  “你也知道父親和母親現(xiàn)在最想要的便是我和紫韻琴瑟和鳴,最好早日給他們生個孫子。所以母親說,只有好好對待紫韻了,才可以出去。可是,如今如他們所愿了,怎沒有消息,小六,你說,會不會因為我還沒有和紫韻……圓房?”

  紫韻不知自己是如何從書房外離開的,整個人都像飄在了云端上,沒有了感覺。

  原來……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眼里的柔情蜜意,他言語的關(guān)懷撩撥,他舉止的體貼溫柔,從頭到尾不過一出戲碼。

  “少夫人,少夫人……”一聲聲輕喚拉回了紫韻的思緒。

  紫韻看清身旁的人,是那日院中的小蘭。

  “少夫人,你怎么了?”

  “是小蘭啊,我沒事,你怎么會在這兒?”

  小蘭將手上拿著的東西,遞到了紫韻的面前,“少夫人,我是來謝謝您的,如今父親身體已經(jīng)好轉(zhuǎn)了,父親知道是您救了他,所以就準(zhǔn)備了家鄉(xiāng)的一些小食讓我?guī)Ыo您,希望您不要嫌棄?!?p>  紫韻道,“這怎么可以呢,我不能收?!?p>  小蘭看著手中不被接受的小食,低著頭,有些傷心,“少夫人可是嫌棄我家鄉(xiāng)的小食,可是這是家鄉(xiāng)最好的小食了,我和父親是真心想感謝你的?!?p>  其實,她不是嫌棄這些,只是紫韻望了一眼,這些可是鄉(xiāng)下過年才能吃得上的東西,她怎能收?只是見小蘭這樣,她只能接過,“小蘭,我沒有嫌棄的意思,那你就代我謝謝你父親了,希望他早日康復(fù)?!?p>  見少夫人收下,小蘭也展露笑顏了,“恩,那小蘭告辭了?!?p>  紫韻低頭看見手中的食盒,有些刺眼,有些心痛,這原本是給司馬俊準(zhǔn)備的,可是終不能送出去,“小蘭,等一下,這是我親手做的糕點,你拿回去和你父親一塊嘗嘗吧?!?p>  “少夫人,這…….”

  紫韻將手中的食盒硬塞到小蘭的手中,“別推脫了。拿著吧。你看,你都送我小食了,我送你糕點,禮尚往來,應(yīng)該的?!?p>  “謝謝少夫人?!?p>  紫韻回到房中,小雪正整理著床鋪,見自家小姐回來了,便詢問道,“小姐,姑爺見您去是不是特別高興啊?!?p>  紫韻隨口應(yīng)了一聲,將手中的小食放在了桌子上,小雪并未發(fā)現(xiàn)紫韻的異常,注意力集中在了桌子上的那一包東西,很好奇,“小姐,這是什么?少爺給您的嗎?”

  “不是,前幾日,在院中遇到一個丫鬟叫小蘭,他父親生病,我給了她一點錢讓他帶父親去看病,今日為了感謝我,就帶了些小食給我?!?p>  “這小蘭真是有心,那小雪幫你收起來?!?p>  紫韻環(huán)顧四周,這間屋子四處都充滿了兩人的回憶,那飯桌上,他喂她吃飯,臥榻上額間一吻,床上,他們相擁而眠,點點滴滴,那么美好,那么動人,到頭來,不過一場戲。而她成了最大的笑話。

  中午,司馬俊才回到房中,桌子上早已擺好了飯菜,兩人坐在桌子上,滿腹心事,飯桌上,有些安靜。紫韻心中郁結(jié),沒有什么胃口。司馬俊心中藏著事,并未發(fā)現(xiàn)紫韻的不尋常。紫韻將碗筷放在桌上,見對面的人兒眉頭緊縮,滿臉愁容。以往她不說話,他也會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而近日怕是演戲的心情都沒有了吧。

  司馬俊放下碗筷時,見紫韻吃的極少,便問道,“怎么,這些菜不符合你的胃口,怎只吃了一點?”

  紫韻鎮(zhèn)靜的看著他,這個男子對她說的話滿是關(guān)懷,眼中盡是溫柔,不得不說,他的演技真的很好,可是現(xiàn)在在紫韻眼里,那聲音如冬日里的寒風(fēng),刺骨的很。

  紫韻收回目光,不再看他,“沒有,可能是天氣悶熱,沒有胃口?!?p>  司馬俊沒有了往常的注意力,也就不曾發(fā)現(xiàn)紫韻的不尋常。

  兩人匆匆結(jié)束了午膳,下午,司馬俊又去了書房,而紫韻去了蘭居。直到傍晚才回來。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誰也沒有說話。

  寂靜無聲的夜晚,兩人卻都沒有睡著。

  “紫韻,你愿意做我真正的妻子嗎?”

  “那你又可曾真心把我當(dāng)作你的妻子?”紫韻在心中問道。司馬俊把她的不拒絕認定成了默許。

  突然,司馬俊翻身吻住了她。即使再木訥,紫韻也明白他抱住她的那一刻,眼中的炙熱代表著什么。

  她沒有反抗,只是眼角處一滴淚在黑暗中無助的流下。

  司馬俊,你可知,今日去見母親,母親告訴我,等我們回門之后,你便自由了。你可知,我主動告訴母親,思戀親人,想回門,母親也已答應(yīng)。你可知,想起你的眉頭緊縮,我說,我想明日就回門,而我也打算明日告訴你,給你個驚喜。為什么你連這一日都等不了,卻終究還是用了這樣的方法換取了你的自由。

  床幃的落下,擋住了里面的一室春光。

  只是,這幕戲,誰人歡喜,誰人憂?

  是誰,在那深夜,一聲輕語,“對不起”,滿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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