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顧府來了個不速之客,把顧府?dāng)嚵藗€天翻地覆。
當(dāng)顧尚書見到來人的時候,似乎有些吃驚,“云.....”
“顧伯伯好,我叫云霞,是來找您兒子顧長風(fēng)的,他可在?”云霞直視著顧尚書,完全不顧長輩晚輩之間的禮數(shù),氣勢逼人的問道。
顧尚書背脊一涼,膽戰(zhàn)心驚,“小兒在,不知云霞.....云霞小姐找小兒何事?可是有什么得罪之處,若是有,還望云霞小姐大人有大量,別同他計較。”
云霞一笑,“顧尚書,得罪倒不至于,只是前幾日他救了我,今日想來找他切磋一番?!?p> 顧尚書聽到救了她,本來心中一喜,有些慶幸,不曾聽到后半句,心中發(fā)愁,如今長風(fēng)臥床不起,何談比武,先不論她背后的勢力,單其舅是左相,就是個惹不起的主,這可如何是好。想想,還是實話實說吧,希望她不像外界傳言那樣,能夠理解,不再作糾纏,“小兒如今生病了,怕是不能與小姐比武了,可否等小兒痊愈了,再做比試?”
“生?。俊痹葡甲允遣恍?,想著那日他的推托,死活不愿比試,想著又是個借口,“前幾日還出言不遜數(shù)落我,今日這么巧就生病了?顧尚書,本小姐沒這么好騙。趕緊叫顧長風(fēng)出來,今日本小姐一定要和他比試,否則我就不走了。”
“云霞小姐,老夫沒有騙你,長風(fēng)真的生病了,而且現(xiàn)在武功全無,無論如何也無法和小姐比試的,還望小姐能夠理解?!鳖櫳袝嗫谄判牡膭竦馈?nèi)心甚是無奈,自家怎么會招惹上這個‘女魔頭’。
云霞徑直坐在了一旁,擺擺手,“莫多言,我是不會信的。顧尚書,你也知道本小姐出來一趟很不容易,你也知道本小姐做事情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所以你應(yīng)該知道如何做吧。”
云霞一邊等著,一邊玩弄著自己的武器——鎖龍鞭,往常她若去表哥家,就不會帶著她的防身武器,若是出門玩,她才會帶著。母親以防她在外受欺負,便從小請了師傅教他習(xí)武,師傅們也夸她是個練武的奇才,現(xiàn)如今,連師傅們都打不過她,出去玩的時候,她打倒過很多惡霸和江湖人士,從未敗過??墒菦]想到居然遇到了一個比她還厲害的人,她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那日打不過欺負她的人,不過是因為她沒有防備才讓顧長風(fēng)救了她,今日她必須和他切磋下,也必須贏他,捍衛(wèi)她的武功第一。
越想越氣,見顧長風(fēng)還未出來,顧尚書一點沒把她的話聽進去,沒有派人叫他兒子出來,她站了起來,便要沖到后院。
“是不是只要我答應(yīng)比武,無論輸贏,日后你都不會再來府中打擾?!?p> 未見其人便聞其聲,后廳處,走進來一個白衣翩翩公子,他器宇軒昂,一身正氣,那聲音如玉石之聲,可是其中蘊含了不耐煩與厭惡。
云霞被他的氣勢嚇的后退了一步,不禁又想自己的沒用,轉(zhuǎn)而鉚足了底氣,昂著頭,道,“終于肯出來了,這不是好好嘛,?還找什么生病的借口。”她狠狠的給了一記譏諷的眼神。
“云霞小姐,還沒回答我?”他繼續(xù)逼問道。無非想得到她的承諾,見父親好似很怕這個女子,看來身份定不簡單。他本就讓父親操心許多了,實在不想再由其他事情給父親和這個家里惹來不快。若是答應(yīng)了比武,換得這個女子的不再打擾,他自是義不容辭。
“那....那是自然,若我們一分高下了,我還來這兒做什么。”云霞心虛的說道,其實她心中的想法是,贏了她肯定是不會來顧府了,若是輸了,雖然她此刻覺得沒有這種可能,她應(yīng)該會糾纏他到底,直到打贏他為止。
他再三確認(rèn)道,“不知云霞小姐的話是否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一樣有效呢?”
“額!在場都可以作證,我云霞一言九鼎?!痹葡疾辉冈谶@個問題上做糾纏,這會讓她更加心虛,“好了,我們趕緊比試吧?!?p> “我的院中有個練武的地方,我先讓小武帶你去,我去準(zhǔn)備下,換身衣服,隨后就來?!?p> “長風(fēng)(少爺)。不可。”那站在顧長風(fēng)身后的小廝,便是換做小武的人,聽聞,便和顧尚書一同阻止道。
“小武,帶云霞小姐去吧。”顧長風(fēng)給了個放心的眼神,說道。
身后的小武沒辦法,只得聽從,他鐵著一張臉,充滿敵意的說道,“云霞小姐,請吧?!?p> 云霞聽到他同意同她比武了,心中不甚歡喜,跟著小武的身后,哪管的了小武的臉色。自是開心的跟著了。
“長風(fēng),你明知道你的身子,為何還同意比武?。磕氵@樣可能會沒命的。”顧尚書想起大夫臨走前的再三囑咐,他就膽戰(zhàn)心驚。
“父親,您告訴我,為何你那么怕那個女子,她是何身份,讓你如此低眉順眼的?!?p> “她的舅舅就是左相,她的母親和哥哥身份更是尊貴。是個得罪不起的人?!?p> “看來,兒子料定的沒錯,既然如此,父親該明白兒子的一番苦心?!?p> “你是為了父親,為了這個家的安寧?”顧尚書悔恨不已,“可是你如今武功盡失,怎么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云霞小姐父親自有辦法擋住,你何苦.....”
“父親放心,兒子心里有數(shù),雖內(nèi)力盡失,還是有些拳腳在的,兒子和她過幾招后,便輸給她,這樣一來兒子身體也不會有多大損傷,二來,兒子也向她要來保證,她以后也不會來府上滋擾了?!?p> “還是長風(fēng)想的周到,那便依你,不過比武中還是多加小心,切記別傷了云霞小姐,還有你自己一切以身體為主?!?p> 院中,紫薇樹旁,此刻站定一個紅衣少女和一個白衣少年,他們一個手握長鞭,一個手持寶劍,對峙著。
比武開始,云霞手起鞭落,氣勢十足,長鞭往前一揮,顧長風(fēng)見鞭子向他襲來,他后退了幾步,抬起手中的寶劍,抵住了長鞭的攻勢,長鞭和她的寶劍糾纏著,那邊云霞往回收力,想將顧長風(fēng)手中的寶劍甩飛,奈何男女力氣懸殊,兩人僵持不下,都不愿放棄手中的武器,顧長風(fēng)見時機已到,手中的劍在空中旋轉(zhuǎn)起來,便脫離了長鞭的纏繞,全部力氣都傾注在鞭子身上的云霞,此刻被力氣反彈,鞭子便向她的方向而來,她后退了一步,找了個支撐點,將鞭子揮向一旁。沒有討到好處的云霞,心中激起了斗志與怒火。云霞彎了身子,將鞭子從低處甩出,想鎖住顧長風(fēng)的腳踝,將他甩在地上,然而顧長風(fēng)早已識破她的伎倆,他一個翻身便移到了一旁,躲過了她的鞭子,見計謀被識破,云霞有些氣急敗壞,她胡亂的朝顧長風(fēng)的方向甩出鞭子,可是都被躲開了,趁著空擋,顧長風(fēng)躲閃中,已慢慢靠近云霞,他長劍一出,眼看著劍就要刺入云霞的脖子,云霞驚嚇不已,連連后退,也不忘繼續(xù)揮動著鞭子,突然她的鞭動不了了,好像困住了什么,抬頭看去,此刻她的鞭子困住了顧長風(fēng)的腰身,她得意一笑,一揮,便將顧長風(fēng)摔倒在地。云霞本想再揮鞭子,卻見他沒有躲閃,倒地不起。連忙收回了鞭子。
“在下輸了,云霞小姐武藝高強,長風(fēng)甘拜下風(fēng)。”地上的人兒喘息著說道。
一旁的小武趕緊將他家少爺扶起。
云霞得意的從他的身邊環(huán)顧一圈,有些蔑視的說道,“你的武功也不過如此嘛,還不是我的手下敗將。我就說嘛,能打得過的的人還沒出世呢?!?p> “哼!”說完,便高傲的出了所在的院子。
顧尚書一將云霞送走,便趕到兒子的梨院處,原本兩人比武時,他就想在一旁瞧個情況,可是兒子不讓。這會不知什么情況呢。
還未進梨院,就聽到院子里傳來哭喊聲,“少爺,你怎么了,別嚇我啊。來人?。】靵砣税。 ?p> 顧尚書進入梨院便看到兒子嘴角有血的躺在了掉落的紫薇花下,而身旁還有一處血跡。
“長風(fēng),我的孩子啊?!?p> “快找大夫,快找大夫來。”
整個顧府亂成了一鍋粥。
而那半個罪魁禍?zhǔn)祝丝陶d高采烈的走在路上,享受著勝利的喜悅。想起顧府和喬府相隔不遠,此刻還早,可以去看看粉蕊那個小姑娘。
云霞坐在大廳里,等待著小廝們?nèi)ネ▓蟆?p> 粉蕊出來時,萬萬沒想到會是云霞來找她,喜出望外的來到她的身旁坐下,“云霞,你怎么會來找我?!?p> “今日我辦了一件特別高興地事,第一時間就想來告訴你了?!?p> 粉蕊也是個好奇心重的,一臉求知的望著云霞,“何事啊,什么好玩的事情,能讓你這么高興。”
云霞帶著神秘說道,“前幾天我遇到一個混混,然后那天......身體不適,沒打過那個混混,然后就被一個人救了,我看他武功不錯,就想與他比試比試,可是他死活不同意,今日我找到他和他比武了。你猜結(jié)果怎么樣?”
粉蕊一下就失去了興趣,這還用猜,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結(jié)果了。不過粉蕊特想老實的告訴云霞,其實她的武功真的不好,她二姐和顧大哥不出五招,就能把她打敗了,想想還是不說了,免得打擊了她,粉蕊弱弱回道,“一定是你贏了。你那么厲害。”
云霞越說越激動,便湊近了粉蕊,繼續(xù)說道,“其實那個人真的很弱,沒打幾招,他就敗了。真是不堪一擊。想來,那個人你應(yīng)該認(rèn)識呢,你大姐身邊的丫鬟說你們兩家是世交,就住在你家隔壁,叫顧長風(fēng)?!?p> “什么,你去找顧大哥比武了?”云霞如受驚的鳥兒一般,驚的站了起來。
云霞一臉蒙圈的望著她,不解她的反應(yīng),“怎么了?你為何如此慌張?”
粉蕊在她身邊踱步,又氣又惱,“你.....你.....你怎么能這個時候去找顧大哥比武呢,他......他前幾日受了重傷,內(nèi)力盡失,武功全無,大夫說他傷的很嚴(yán)重,必須臥床靜養(yǎng)很久,才能痊愈,現(xiàn)在你還找他比武,這.....這....顧大哥豈不是兇多吉少啊?!?p> “你說什么?”云霞手中的鎖龍鞭掉落,她不敢置信她聽到的,也不敢置信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她也許剛剛殘害了一個生命。她越想越后怕,不行,她一定要去看看。
“哎!云霞,你別跑啊,你的鞭子,你的鞭子沒拿?!?p> 云霞再次來到顧府時,并沒有多大阻礙,小斯們都知道這是個尊貴的主,便直接讓其進入了,而大廳中安靜的很,云霞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比武的院子里,那剛剛比武的紫薇樹下,一處血跡混在了紫薇花下,看得她膽戰(zhàn)心驚,而正對著的屋子里,站滿了人。
云霞每往房間的方向走一步,心頭便有一塊石頭壓近。直到走進了房間里,那重重的石頭徹底壓下來了,壓的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房間內(nèi),最外面站了幾個小廝和丫鬟,再往里面是顧尚書和顧長風(fēng)身邊的叫小武的小廝,最后就是一群老者圍繞著床邊和桌子不停的走動。趁著老者走動的空隙,她看到了,那人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躺在床上,他的頭上和身上都被刺滿了銀針,卻毫無反應(yīng)。老者們望著臉色越來越凝重的顧尚書,趕忙擦了擦緊張的汗滴、整個房間沒有其他聲響,只有老者走動和衣裳擦過的聲音。
一個老者和其他老者相視了一眼,便來到顧尚書面前,躬身道,“顧大人,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p> 門口處,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聲,“云霞小姐!”
顧尚書望去,不知何時這個云霞出現(xiàn)在了房中,而此刻她正癱在一個丫鬟的身上,手捂著嘴,眼中淚珠閃閃。
“快把云霞小姐扶到這邊坐下?!?p> 云霞呆滯著坐在了桌邊,突然,抓著顧尚書的衣袖,慌亂緊張的說道,“顧尚書,我不是有意的,要是我知道他病的這么嚴(yán)重,我一定....一定不會找他比武的。都怪我,都是我害的他丟了命。對不起,對不起......”說道最后越來越激動,那淚滴如豆般落下。
“這位小姐,怕是誤會了,老夫話還沒說完,只要顧公子能熬過今晚,明日能醒來,便無大礙了。”老者見女子的反應(yīng)不太對,趕忙解釋道。
“真的嗎?顧長風(fēng)沒有死?只要熬過今晚,就能健健康康的了?”云霞趕緊擦了眼淚,確認(rèn)道。
“額……是的?!?p> 云霞得到大夫的確認(rèn),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稍稍平復(fù)了心緒。
“來人,送大夫出去,順便和大夫去拿藥。”
“云霞小姐,我派人送你回去吧。別讓您母親擔(dān)心了?!?p> 云霞聽著顧尚書的語氣雖然恭敬,卻帶了一絲冷漠,便知他定是埋怨她的,但是她自知自己有錯在先,只得低著頭,認(rèn)錯道,“顧伯伯,我可以這樣叫您吧,我知道您定是生我氣的,我給你賠不是,我不該任性的?!?p> “還有......還有我不能回去,我想在這兒照顧他,直到他痊愈為止,就當(dāng)為我的過錯贖罪。”她懇求道。
“云霞小姐,我不怪你,也不敢怪你,您還是回去吧,這兒會有人照顧的,再說你一個女子在這兒,會有損清譽的,到時您母親會怪罪我的?!?p> 云霞理解他的擔(dān)憂,她道,“顧伯伯,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我不會給府上帶來困擾的,我會和母親說清楚的。說到清譽,您也知道我的情況,我哪還有清譽啊?!?p> “可是.....”這個云霞的刁蠻他今日算是真正的認(rèn)識到了,他有種預(yù)感,若他今日同意了,會給長風(fēng),乃至整個顧府帶來天翻地覆的變化。
“顧伯伯,我求你了,我這輩子還沒求過人呢,如您再不同意,我給您跪下了?!?p> “云霞小姐,使不得?!鳖櫳袝s忙止住她,他如何能受得起這一跪。無奈,只得同意了。此刻,他的兒子還未度過危險,他也沒有多少精力和這個小女子糾纏。罷了,隨她吧,現(xiàn)在只求長風(fēng)能早點醒來。
得到同意,云霞仿若走在云端般,學(xué)著家中丫鬟照顧自己的樣子,有模有樣的照顧顧長風(fēng)起來。
“顧伯伯,累了一日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向你保證,明日,你一定能見到個容光煥發(fā)的兒子,我一定會把他照顧的很好的?!?p> 顧尚書心中有些擔(dān)憂,不太相信她說的,她一個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怎么會照顧人呢?
不過看著她忙前忙后,做的有條有理的,只得姑且相信吧。
見顧伯伯要離開,她說道,“顧伯伯,您以后還是叫我云霞吧?!?p> 窗外的紫薇花開花落,芬芳渲染到了屋子里。
殊不知,就是這個稱呼的改變開始,這場紫薇花的盛開與掉落,成為了她和床上那人的轉(zhuǎn)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