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大家族的女人
“外婆，床鋪好了?！蔽鹤榆吆?。
“這孩子不錯。”外婆收回視線。
“外婆，誰不錯呀？”魏子苓走到房門口往院子里望，正好和秦玄參視線相交，兩人都別過頭去，魏子苓轉(zhuǎn)身時，順手把門帶上，心卻跳得厲害。
“丫頭，喜歡是要說出來的，憋在心里怎么行?！蓖馄判σ饕鞯?。
“哎呀，外婆，你在說什么嘛，人家哪有?！?p> “呵呵?！蔽杭耶吘挂彩窃姇鴤骷?，外婆從箱子里給魏子苓找來紙筆，“丫頭，外婆覺得秦公子不錯，要是晚了可就被別人搶去咯?！?p> “哎呀，外婆，說這些干嘛，孫女現(xiàn)在沒有那個想法嘛；你快去睡覺吧，我把協(xié)議寫好再睡?！蔽鹤榆咦谧狼?，開始回憶以前見過的哪些合同內(nèi)容。
她倒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歡秦玄參，但卻不知道那根木頭是什么想法，有時魏子苓覺得秦玄參離她很近，近到一睜眼就能看見；有時候又覺得他很遠(yuǎn)，遠(yuǎn)到在自己面前自己卻看不見他。
秦玄參坐在桌邊，等外婆的房間關(guān)門后他才起身關(guān)門，他就只想靜靜的守在她的身邊；三年前的悲痛，秦玄參絕不允許再次發(fā)生；秦玄參很糾結(jié)，明知道自己離她越近她就越危險，可是他卻沒辦法阻擋內(nèi)心的召喚。
一夜很長，也很短；被幸福包裹的人兒一睜眼迎接的便是陽光，而有些人卻覺得很長，好似一生那么漫長。
艾半夏就屬于后一種人，盡管睡覺前丫鬟在房間里點了安神香，卻似乎完全沒有作用；煩躁的在床上左翻右滾，下午發(fā)生的一切都完全脫離她預(yù)設(shè)軌跡，她感覺全世界突然全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下午，艾府。
“小姐，張大人把魏子苓放了?！边@是她派去盯著長安府衙的家丁給她回稟的消息。
“張吉良，你好大的膽子?！?p> 下人們嚇得跪在地上，渾身發(fā)抖，每次小姐生氣，倒霉的都是他們這群下人，也不知這次又會是誰倒霉，下人們都不敢抬頭，生怕做了小姐的出氣筒。
“說，到底怎么回事?！彼恍艔埣寄莻€慫貨敢不聽自己命令。
“是.....是...秦公子?！奔叶?zhàn)戰(zhàn)兢兢說出一個人名。
“哈哈”艾半夏笑了起來，可下人們卻更不敢出聲，小姐越是這樣就愈是危險。
“出什么事了?！睆脑铝灵T進(jìn)來的是艾半夏的老爹，當(dāng)朝丞相艾能奇，艾能奇揮手，“你們下去吧?！?p> 眾仆役如獲赦令，逃也似的離開。
“爹”艾半夏行禮，這個家她最怕的就是自己老爹。
“出什么事了。”
“沒，沒，出什么事?！卑胂闹е嵛?，可卻不知道她現(xiàn)在眼眶都在泛紅。
“聽你娘說，你大早上帶了仆役出門，回來的時候臉冷得跟冰似的；剛才又笑得跟夜梟似的，到底出什么事了，你難道還想瞞著你爹不成?！蹦腥擞行┎桓吲d。
來越嚴(yán)厲。
“我自己怎么就做不得主，難道就要我像
“爹，是玄參哥......”艾半夏到底還是頂不住他爹氣場。
“我不是說過讓你別再和秦家那小子來往，現(xiàn)在朝堂局勢混亂，你和他混在一起，外人還以為我們艾家要和秦家聯(lián)姻?！卑芷媛牭角丶胰说拿志透杏X不舒服，最近秦天東上竄下跳，著實讓他頭疼。
“爹，女兒又不是要嫁給他們，隨便他們怎么說；女兒這輩子非玄參哥不嫁?！?p> “胡鬧?！?p> “爹...”
“你的婚事由不得你做主。”男人說話越曹家姐姐那樣，嫁一個自己以前都沒見過的人；然后每天像伺候皇帝一樣伺候那個男人，每天都以淚洗面，你就忍心看你女兒以后過那種生活嗎!”艾半夏這句話完全是吼出來的，聲音都能在池水中蕩起水花。
“這是每個大家族女子的歸宿?！卑芷婷娉厮?，聲音冰冷，像穿過萬里雪原，帶著冷冽的寒風(fēng)，撞進(jìn)艾半夏的心臟，讓她如墜冰窖，即使天空的烈陽也不能融化。
艾半夏不愿意接受這所謂的歸宿，沒有什么能夠阻止她和玄參哥在一起，她要去找玄參哥。
“站住?！?p> 艾半夏腳步頓了一下，還是繼續(xù)往外走。
“來人，送小姐回屋，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zhǔn)放小姐出來?！卑芷娴拿钤谶@個府上沒有誰敢違背，瞬間就從角落里竄出四人。
“小姐，得罪了。”
“爹，你就算把我關(guān)起來，我也不會妥協(xié)的，我這被子非玄參哥不嫁?！?p> “混賬”艾能奇氣急，“把小姐關(guān)到屋里去?！?p> “娘，救我。”艾半夏瞥見她娘朝這邊來，劇烈掙扎起來。
“能奇，半夏這是怎么了?！卑胂膿湓谒飸牙锟奁饋?。
“你自己問她吧，無法無天?！?p> “女兒，告訴娘，發(fā)生什么事了，你爹為啥讓下人抓你?！?p> 艾半夏抽泣，“娘，爹他...”
“這事你別管，你平時太寵她了，她才敢這么不聽話?！卑芷鎸χ撬膫€下人說，“還不送小姐回屋?！?p> “娘，娘....”隔著幾道墻，艾半夏的聲音再也傳不過來。
“能奇，你現(xiàn)在是當(dāng)朝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難道半夏也不能逃脫聯(lián)姻的命運嗎？”
“夫人，歷史上，哪一家豪門不是只有通過聯(lián)姻才能長存于世，我夏家又何能例外，這是生為大家族女人的使命；
她們享受了普通人不能享受的富貴、權(quán)力，相應(yīng)的也必須為家族的發(fā)展做出貢獻(xiàn)，什么東西都是等價的，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可是，秦家...”
艾能奇抬手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秦家，不是我們女兒的良配；好了，回去吧，出來久了頭有些疼?！?p> “要緊嗎？”
“不要緊，回去歇歇就好?！?p> 就在艾半夏煩躁得快要爆炸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還有大舌頭說話的聲音。
“小妹....二哥來...看你...來了。”那人說完這句，“哐”的一聲順著門往地上滑去。
“二哥，你幫我把門打開?！卑胂内s緊從床上下來，貼著門邊小聲說。
“來...再來...”門外是二哥艾聰含糊不清的咬舌，艾半夏知道，二哥鐵定又喝多了。
“二公子，你怎么躺這兒了?！卑砩鲜怯腥搜惨沟?，巡夜的家丁發(fā)現(xiàn)二公子背靠著門，手上拎著酒壇，腦袋歪到一邊。
“別...扶我....我...沒喝多...沒喝多”艾聰打開扶著自己的家丁，跌跌撞撞往花盆撞去。
“走開..”家丁急忙把艾聰拉住，不然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鮮血滿頭。
“嘔...嘔..”
“嘔....嘔....”魏子苓在馬背上有些干嘔。
“沒事吧你?！鼻匦⒗汃R，偏著頭問。
“應(yīng)該是昨天晚上有些受涼，肚子有些不舒服，這馬背上一上一下的，有些想吐?！蔽鹤榆吣樕行┌l(fā)白。
秦玄參翻身下馬，又將魏子苓抱下來，“那我陪你走，離城里也不遠(yuǎn)了，再走一段就到?！?p> “不用的，我忍忍就行。”
“沒事，老是騎馬，腰都疼?！鼻匦⑴づてü桑硎拘枰鲅窟\動。
長安城確實很近，他們下馬后走了二十來分鐘就入了城，本來魏子苓說讓秦玄參回家，可是秦玄參說他是殺價高手，留下來幫魏子苓砍價興許還能省下不少銀子。
“魏子苓，你打算買什么種類的木頭?！边@是秦玄參陪魏子苓進(jìn)的第四家木材店，從店門出來，秦玄參問。
“沉香木，就是那種很香的木頭，能解乏?！?p> “沉香木！大小姐，你帶了多少錢?！鼻匦Ⅲ@訝。
“就兩千伍佰兩呀，你昨天不是聽見的嘛?！?p> “那你打算買多少？”
“做三把椅子就行。”魏子苓歪著頭想了一下，說。
“大小姐，你知道沉香木的價格嗎？”
“不知道呀?！蔽鹤榆哒f得理所當(dāng)然。
“你那錢，只夠買半把椅子，這還只是指原材料。”秦玄參以手扶額。
“哦，那我們買老山檀。”
“也不夠?！鼻匦u頭。
“黃花梨”
“不夠”
“紫檀”
“這個可以”秦玄參點頭。
“你知道哪兒有賣的對不對。”魏子苓盯著秦玄參眼睛問。
“聰明”秦玄參刮了魏子苓一下鼻子，算是獎勵她難得開竅。
“討厭”魏子苓臉突然紅起來，這次她沒有把秦玄參推開。
“走吧，我?guī)闳?，還真別說，那家老板和我還是哥們，我要出面，你鐵定能省好幾百兩銀子，你打算怎么謝我?！鼻匦⒌雇酥?，臉上痞氣十足。
“那我給你做一頓好吃的?！?p> “幾百兩就換你一頓吃的呀，扣死你得了?！?p> “愛要不要”魏子苓雙手抄在胸前，別過頭嘟著嘴。
“要要，有吃的為啥不要，說好了呀，菜單我來選?！?p> “材料你自己準(zhǔn)備?！?p> “別你不會做，到時候讓我吃生的吧?！鼻匦⒋蛉さ馈?p> “秦玄參，你不要瞧不起人好不好，好歹姐姐以前可是家里的主廚，還沒姐不會燒的菜?！蔽鹤榆邲]想到秦玄參竟然敢瞧不上她的廚藝，好歹人家以前在家里也是得到過一家老小一致好評。
“什么是主廚？”
“就是掌勺的”魏子苓催促，“快走吧，磨蹭什么，晚了今晚又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