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了云娘,她兒子就得回老宅繼續(xù)孝敬,這賤人也能發(fā)賣。要是斷親,那這傻子不就賣不成?
“她說了算!”溫老三聽了有一會兒了,早就不耐煩了,“斷親就斷親,我同意!”
人群讓出一條路,溫老三背著麻布袋走來。
把麻布袋卸下后,溫老三才朝村長行禮:“村長好,既然您在,那就干脆把這事定下吧?!?p> “溫老三,你可想清楚了?”村長笑著問。
溫老三直起腰,掃過溫家老宅來的人的臉,收回目光,道:“非常確定,云娘沒有錯,棠棠也沒有錯,斷親便斷親吧?!?p> “老三,你是豬油蒙了心還是聽了這賤人的話?”溫老太尖銳質(zhì)問。
溫老漢也是道:“斷了親,你可是要被除名的。”
溫老三下定決心,“斷吧,斷個干凈?!?p> “那就在這畫押,我?guī)湍銈兯腿タh衙,這事就定了?!贝彘L把斷親書拿了出來,示意畫押。
沒有任何猶豫,溫老三咬破手指,用手托著紙張,按了手印。
按下手印那一刻,周圍無比寂靜,溫老三渾身突然舒暢起來。而溫老太跟溫老漢心中卻不甚滋味,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溫老大與溫老二對視一眼,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
文書再次交到村長手里,村長嘆了口氣道:“既然斷了,往后再無瓜葛,這份文書晚些時候我讓人送去縣衙,這事了了,都散了吧?!?p> 村長發(fā)話,一群人也忙著做午飯,急匆匆的散了。
溫老漢隱忍著怒氣,護著接好的手,冷哼一聲就走。
溫老太‘呸’了口,緊跟其后。
溫老大、溫老二跟高氏,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隨著人群散開。
“讓您見笑了?!睖乩先诡仯Φ暮┖?,“今日剛巧在鎮(zhèn)上買了點吃食回來,村長要不在這用飯?”
村長背著手,笑著搖頭:“不用了不用了,這文書我得讓人盡快送縣衙去。”
說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事了了,后面就好好過日子,有難處可以來尋我,我能幫就幫?!?p> “會的,謝謝村長?!睖乩先乐x。
村長走后,溫老三把麻布袋抗進去,見云娘面色不是很好,讓溫若棠做飯,他哄媳婦。
按理說農(nóng)村對幺兒應(yīng)該是最疼愛的,反觀她爹,溫老漢夫妻各種看他不順眼。之前分了家還擔(dān)心會有各種后患,如今這斷了親,今后她家過什么日子,都跟他們無關(guān)。
溫若棠心下暢快,淘米煮飯,打了三個雞蛋攪散,放入鹽跟泉水,在飯煮到一半時放下去一起蒸。
麻布袋里面還有新買的五花肉,溫若棠想了想,把瘦肉切了下來,做了一鍋青菜瘦肉湯。
再把五花肉煎出油,跟干辣椒混合炒,午飯就做好了。
老三不知怎么把云娘哄好了,午飯的時候云娘臉上重新露出笑容。
水煮蛋又滑又嫩,青菜瘦肉湯清淡又香甜,讓人食指大動的是五花肉炒辣椒,夫妻倆忍不住豎起拇指夸贊,尤其是溫老三,干了三碗飯才罷休。
飯后,云娘洗碗,朝在旁邊的溫若棠道:“棠棠,你咋會做飯呢?”
這話問的溫若棠一愣,總不能自夸自學(xué)成才,天賦異稟吧?于是她斟酌了一會兒道:“娘,說來也奇怪,我那天醒來之后,腦子里就清醒多了,連帶著以前不會的,我只要努力想一想,好像就會了?!?p> 她故意湊近云娘身側(cè),壓低聲音:
“您不問我,我還不敢說呢?!?p> 云娘洗碗的手一頓,側(cè)頭看她。
外面陽光從門口透進來,印著她唇角的笑容,云娘想不出自己積了幾輩子的福,才能有棠棠這么一個好看,又能干的女兒。
“有什么不敢說的,你是我們的閨女,我們還能不信你不成?”云娘笑得溫柔。
一股暖流流遍全身,溫若棠伸手抱住了云娘的腰,臉蹭在她溫暖厚實的背上,悶聲道:“謝謝娘。”
“你這孩子?!痹颇锊恢f什么好,由著她抱自己。
卻說溫家老宅的人散了后,回了院子,溫老漢大發(fā)雷霆。
溫老太護著自己的手,沒敢勸。
溫老大硬著頭皮:“爹,您別生氣了?!?p> “對啊,爹,別氣壞了身子?!备呤辖o他倒了杯水,安慰,“雖說斷了親不光彩,但也算是個好事。”
“怎么個好事法?”溫老漢喝了口水,抬眼皮看她。
“至少今后他們無處可去到要飯的時候,求到我們家可不就是您說了算?”高氏道。
溫老漢瞇了瞇眼,這才消了點氣。
“那王婆子那邊咋說?鎮(zhèn)上那寡婦還等著回話呢,這會兒一個兩個都沒成,王婆子怕是日后都不搭理咱?!睖乩咸洁?。
原本發(fā)賣了那傻子,就能打壓老三休了云娘,轉(zhuǎn)而娶鎮(zhèn)上那屁股大好生養(yǎng)的寡婦。人寡婦還說了,嫁過來自帶銀子五十兩,只為了找個伴沒那么冷清。
全家人都大著這個五十兩的主意,這才一而再再而三去尋老三那邊的不痛快。
“都斷親了,你想咋辦?”溫老漢沒好氣的翻白眼,“總不能讓我去娶吧?”
人家看中的是溫老三憨厚老實,年紀三十八也不算大,王婆子說了這些寡婦才肯考慮的。
溫老太吶吶的不敢說話。
“娘,你只管直說了去,這事瞞不住的?!备呤弦残奶勰俏迨畠桑涩F(xiàn)下也真沒什么辦法。
“就依大媳婦說的,好了你們各自忙各自的去吧?!睖乩蠞h不耐煩的擺手。
高氏不情不愿拉著溫老大進廚房,溫老二也一溜煙鉆進屋里。
溫老漢嘆了口氣,黑著臉,護著手進屋。走了兩步,身子有些發(fā)暈,他停下來用手按了按頭。
就是那那不孝子氣的,溫老漢心里碎了一口。
重新跨步進屋,哪曾想跨步進去,腳尖沒抬高,一腳踢到門檻上,人‘啪’的一聲撲倒在地。
“哎喲喂!”
溫老太低著頭在他身后,被這叫聲嚇了一跳,抬起頭來就見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尖叫道:“老頭子,你咋了?”
“老大老二,你們快過來,你爹摔倒啦!”
溫老漢本就被摔得眼冒金星,又被她這么一吼,想呵斥又沒力氣,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溫家老宅再次手忙腳亂請大夫。
辭舊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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