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冬從趙云今的魔爪下掙脫出來，她給趙云今重新倒了杯熱茶，緩緩道來。
“……這也是我聽老媽媽們閑話說的，在老爺為救圣上喪命之前，原本是從江南郡販布料過來的，趙家在小姐祖父輩的時候，曾經(jīng)是江南首屈一指的綢緞布料商。”
趙云今邊聽邊思索著：“你說祖父最顯赫的時候曾經(jīng)在江南郡有過一整條街的鋪面？”
凝冬點頭：“永南之變后，老爺帶著趙家舉家西遷，來到了這安陽縣，沒想到這邊對他們帶來的布料十分有興趣，便又重新與江南郡的布鋪綢緞莊等搭上了關(guān)系，當(dāng)時跟著老爺一起的就是白總管。”
“這么說來，白總管對著布料綢緞一事應(yīng)該是十分了解了……”趙云今想了片刻，還是決定親自去問白總管一趟。
雖然她很想現(xiàn)在就將白總管叫過來，不過要是這么做的話，照祖母對她的嚴(yán)厲管教，一定會察覺出什么來的。
她不得不深思熟慮一番在行事。
看著空了的燕窩碗，趙云今突然想到了一個好法子。
午后，蘅蕪院中。
陽光傾灑在院中的杏花樹上，春日抽條的嫩枝上已經(jīng)結(jié)了許多的粉色花苞，小小地綴在樹枝上，透著一種女子的曼妙。
白章很少進(jìn)內(nèi)院，以前老爺夫人還在的時候，他只偶爾去上院，也是向老爺回稟事宜。后來老爺夫人去了，他便進(jìn)內(nèi)院進(jìn)得多了，但也都是去玉清院向老夫人回稟。
來蘅蕪院，這還是頭一遭。
一炷香之前，內(nèi)院的小丫鬟找到他，同他說小姐有事請他過去一趟。只可惜那小丫鬟自己也不清不楚的，他問了幾句那小丫鬟都答不知道，只說是關(guān)于近日食材的問題。
白章心中嘆氣，想起在江南郡的時候，那時候是老爺?shù)母赣H當(dāng)家，雖然當(dāng)時的白章還只是個普通小廝，可趙家的氣派和富貴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里。
再回首看看現(xiàn)在，一切都變得不成樣子了。
他揮了揮手，讓那因回不出話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丫鬟下去了，想著還是自己去小姐那里一趟要快得多。
穿過院落中的幾棵杏樹，他被丫鬟凝冬帶著去了花廳。
趙云今正襟危坐在正位上，她看著白章向她躬身行禮，隨即笑了起來。
“白大總管不必多禮，您快請上座。凝冬，去給白總管倒杯熱茶來。”
他們這話，只怕一時半會還說不完。
白章心中疑惑，但他畢竟老練，有著那么多年與人打交道的經(jīng)驗在。他坐下后便眼觀鼻鼻觀心，似乎并不在意趙云今有什么話要問他似的。
有著一種顯態(tài)的從容和冷靜，丫鬟的茶端上來，他微微抿了一口。
“小姐有何事不明，但說無妨?！?p> 趙云今也捧著茶暖著手，聞言微微一笑，心想果然不愧是跟過父親的老人，這從容不迫的模樣，看著就很有氣勢。
“是這樣的，白管家，您也知道，我自小體弱多病，祖母憐惜我，也從沒讓我接觸過中饋等事。這次從凈蓮庵回來，我突然頓悟了很多事情，也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又聽說近日食物漲價，就連燕窩荔枝等物也不似往常那樣好買了，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