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勇衛(wèi)營眾將士們的眼中,只見一支三千多人的軍隊,步伐一致,隊形整齊,停在了陛下的面前,然后單膝跪地山呼。
一動一靜間自帶一股舍我其誰的彪悍之氣,勇衛(wèi)營的將士們雖然之前很少上過戰(zhàn)場,但這并不影響他們知道,那樣的氣勢,只有在真正的戰(zhàn)場上才能磨練出來。
一支軍隊,平時無論如何訓練,訓練的多么好,沒有經過戰(zhàn)爭的洗禮,其整體氣勢總是差那么一點意思。
勇衛(wèi)營的將士們看了看自己剛發(fā)下來的嶄新盔甲和刀槍盾牌,又看了看對方破舊的盔甲。
忽然感到有些慚愧。
其中,還是普通士兵的周遇吉和黃德功對視了一樣,自語道。
“這才是軍隊真正該有的樣子,不是裝備上了好的軍械就能夠偽裝起來的。”
說著摸了摸自己身上獨屬于勇衛(wèi)營才下發(fā)的盔甲,暗嘆口氣。
校場的另一邊,朱由??吹狡菁臆姷能娙蒈娒仓螅胖酪恢д嬲木鴳撌鞘裁礃幼?。
尤其是之前觀察了京營的士兵之后,這樣的對比太明顯了。
朱由校又把之前和勇衛(wèi)勇的士兵們說過的待遇和戚家軍說了一遍。
月餉二兩實發(fā)每個人的手里,戰(zhàn)場上砍殺一個建奴,獎三十兩銀子等等。
最后朱由校又補充道。
“從今往后,爾等便和勇衛(wèi)營合兵為一軍,一切待遇都是同一標準?!?p> 同一標準?
戚家軍的將士們早就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另一支軍隊。
朱由校的各項待遇都令戚家軍興奮不已,但是凡事就怕有比較。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盔甲,自己現在使用的武器,再瞧瞧不遠處勇衛(wèi)營將士們穿戴的盔甲,使用的武器。
心里就不平衡起來了,這也叫同一標準?
看出了戚家軍將士們心中的這些不滿,一旁的戚金對自己帶領過的士兵在熟悉不過了,為此不禁老臉一紅。
張口便要大聲呵斥。
卻見朱由校笑著攔住了他,然后對旁邊的王朝輔使了個顏色。
只聽王朝輔拿起軍旗在天上晃了晃。
不一會,一隊看不到頭的馬車被趕了過來。
馬車上,雖然被帆布嚴實的蓋著,但依舊可以看出,每輛車上都裝滿了東西。
這一系列發(fā)生的很快,顯然戚金也不知道陛下之前竟然會有這樣的安排,他也不知道車上究竟是什么,其他戚家軍的將士們便更不知道了。
朱由校沒有讓眾人久等,等馬車全都停好后,招了招手,車上的帆布便被人全部揭開。
只見車上滿滿的全都是嶄新的盔甲和刀槍盾牌等,和勇衛(wèi)營將士們身上穿的并無區(qū)別。
士兵們常年和這些東西打交道,都是識貨的,打眼一看便知道,車上的這些軍械全都是精品,之前兵部派發(fā)下來的那些粗制濫造的軍械根本沒法比。
戚金看得也相當眼熱。
這么多數量,顯然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制作出來的,看來陛下早就有了要打造一支強軍的打算了。
而這樣重要的任務,陛下竟然交給了自己。
戚金想到這里,只覺得肩上的擔子沉重,心中又是激動。
慌忙單膝再次跪地,抱拳說道。
“臣,定不負陛下所托?!?p> 其他戚家軍的將士們也反應了過來,跟著一起跪拜謝恩。
朱由校知道此時是該表演,收將士心的時候了。
清了清嗓子,說道。
“記住,你們今后全都朕的兵,吃朕給的糧,穿朕給的衣,除了朕,誰都無法命令你們!”
大漢將軍將朱由校的話傳出去好遠,以保證每個士兵都能聽清楚。
朱由校的話剛說完,戚家軍連同遠處的勇衛(wèi)營士兵都同時喊道。
“我們是陛下的兵,只遵從陛下的圣令!”
此時,戚家軍的將士們心中再沒有一絲不平,只覺得幸福來的太突然。在薊鎮(zhèn)常年受欺壓,有功無處報,還時常被貪墨克扣,現在終于不再擔心了。
因為,他們現在是天子親兵。
表演完了之后,朱由校讓將士們排隊領取屬于個人的軍械。
和戚金邊走邊說道。
“再過幾日,陳策陳將軍的白桿軍也將抵達京師。”
戚金點點頭,這些事情戚金早已聽說,白桿軍也是一支敢戰(zhàn)之軍,甚至不輸現在的戚家軍,這已經是常年戎邊們武將的共識。
朱由校繼續(xù)說道。
“等白桿軍到了之后,也會合兵為一軍,組成一支一萬人的隊伍,共同訓練,也是同樣待遇,不分彼此。”
戚金連忙抱拳,說道。
“臣定會一視同仁。”
朱由校忽然站住腳,說道。
“這還不夠?!?p> 這還不夠?戚金也跟著站住,思量了一下之后,說道。
“原戚家軍皮糙肉厚,對他們苛責點也是應該的?!?p> 朱由校一笑,戚金顯然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搖了搖頭,說道。
“朕是說,軍隊規(guī)模還不夠?!?p> 嗯?戚金嘴巴微張。
“一萬人太少了,朕欲再度招募兩萬人的新兵,和勇衛(wèi)營一起組成一支三萬人的隊伍?!?p> “三萬人?”
這次戚金有點崩不住了,忍不住說道。
“若三萬人都是如此伙食和軍餉的話,所費銀兩......”
朝廷沒錢都已經快成為所有人的共識了。
對于養(yǎng)這么一支精兵所需的錢糧,之前朱由校也有過預估,數量將是非常龐大的,自己那點內帑不一定能支撐多久。
但是,這些錢卻必須要花的,手里頭沒有一支只聽命于自己的精兵,干什么事情心里都沒底。
畏畏縮縮的,不能徹底放開。
聽了戚金的話,朱由校只是淡淡的說道。
“軍隊錢糧軍械供給所需,戚愛卿無需擔心,朕自有辦法。”
戚金也知道自己多言了,趕忙告罪。
“陛下贖罪,臣魯莽?!?p> 只見朱由校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說道。
“無妨,戚愛卿有這份心,能替朕擔憂,朕心甚慰。”
聽到朱由校的這句話,看到陛下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戚金不知為何,心中忽然感到一絲愧疚。
諾大的帝國,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全都壓在了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年輕帝王身上。
內憂外患,國事蜩螗,其中滋味更無何人說。
而自己作為一個臣子,卻不能為陛下分擔,只能將這滿腔的忠義用在為陛下練出一支精兵上來。
朱由校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會讓戚金想到這么多。
只是讓人牽來一批馬,騎上去之后,對戚金說道。
“戚愛卿,這里就交給你了?!?p> 說著,雙腿輕輕一夾馬腹,說道。
“回宮?!?p> “臣,恭送陛下?!?p> “恭送陛下?!?p> 在戚金之后,無論是勇衛(wèi)營還是戚家軍,‘嘩啦啦’全部單膝跪地,遙送朱由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