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福兮禍所伏!
夜幕籠罩,天穹暗沉。
花果山的上空,法力激蕩,震動寰宇。
如此之大的打斗動靜,早已驚動了巡海的夜叉,遙遙遠(yuǎn)觀,唬得雙腿打顫,差點(diǎn)直接尿了,急轉(zhuǎn)水晶宮傳報(bào):“大王,禍?zhǔn)铝?!?p> 這時候。
東海龍王敖廣在鮫人的服侍之下,正準(zhǔn)備寬衣就寢,忽見巡海夜叉滿臉驚慌地闖了進(jìn)來,不由得皺了皺眉。
不滿地喝道:“何事如此慌張?”
“花、花果山……孫、孫……”
巡海夜叉氣喘吁吁,說話斷斷續(xù)續(xù)。
“把氣喘勻了,好好說話!”
敖廣瞪眼,又是一聲怒喝。
嚇得巡海夜叉趕忙深呼吸一口氣,這才稍微鎮(zhèn)定些許。
“大王,小人剛才看見……”
巡海夜叉仍舊驚魂未定,“孫悟空和牛魔王在花果山大打出手!”
甫一聽到“孫悟空”三個字。
敖廣渾身打了個激靈,原本有些困倦的精神,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你、你說誰?”
敖廣滿臉驚駭,“孫悟空?他不是還在五指山下受罰嗎?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花果山?還有牛魔王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倆不是拜把子的兄弟嗎?又怎會打起來?”
“小人也不知道??!”
巡海夜叉無辜地道。
霎時間,敖廣睡意全無,眉頭深鎖,在寢宮里來回踱步。
過了好一會兒。
巡海夜叉小心翼翼地問道:“大王,眼下如何是好?”
回頭狠狠地瞪了巡海夜叉一眼,敖廣一揮手:“再探,再報(bào)!”
“哈?”
巡海夜叉差點(diǎn)就哭了。
“愣著干嘛?還不快去!”
敖廣喝道。
“遵、遵命!”
無可奈何之下,巡海夜叉只好轉(zhuǎn)身出了水晶宮。
此時。
牛魔王和六耳獼猴揮舞著棍棒,各顯神通,在天空中你來我往,斗得正自酣暢。
兩人的法力神通,竟在伯仲之間,一時難分勝負(fù)。
突然。
金光劃破虛空,佛威彌漫,徑直朝著牛魔王和六耳獼猴暴掠而去。
雖然身在激烈的戰(zhàn)斗當(dāng)中,但牛魔王還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不好!”
牛魔王胸中一凜,眼見金光飛至,心下微沉。
當(dāng)即奮力逼開六耳獼猴,腳下狠狠一蹬,身形暴退百里。
眼見牛魔王飄身后撤,以為對方怯戰(zhàn),六耳獼猴斗得興致正酣,哪肯輕易罷手,大喊一聲:“牛魔王,哪里走!”
掄著鐵棒,便欲追趕上去。
一時竟未發(fā)覺異樣。
就在這時候。
那道金光以極快的速度,飛凌在了六耳獼猴的腦頂上空。
“嗯?”
六耳獼猴終于發(fā)覺,悚然一驚,抬頭望去,臉色遽然大變:“糟糕!”
慌忙搖身一變,變作了一只蜜蜂。
便欲飛出金光籠罩的范圍。
然而。
為時已晚。
“鐺!”
伴隨一聲巨響。
紫金缽盂,倏爾落下,將六耳獼猴蓋住。
緊接著。
又是一道金光閃現(xiàn)而出,頓時化作了一個頎長身影,立于虛空,雙掌合十。
“阿彌陀佛!”
那人輕聲念佛,伸出右掌。
紫金缽盂立即自動飛回了其掌心之中,旋即隱沒不見。
這一幕,讓現(xiàn)場眾猴無不驚叫了起來。
“哪來的禿驢,還不趕緊放了我家大圣爺爺!”
“我了個乖乖,這個和尚該不會就是如來佛祖吧?”
“大圣爺才剛回來沒多久,怎么又被抓了呢?”
不僅是花果山眾妖。
就連牛魔王也對來者頗為忌憚。
剛才,他與六耳獼猴打得難分伯仲,正是對手,可眼前這僧人,一出手便降伏了六耳獼猴。
法力神通,可見一斑!
牛魔王定了定神,仔細(xì)看去,瞳孔猛然一縮:“阿難尊者?”
旋即便又立即明白了過來。
毫無疑問,阿難尊者必定是受了如來佛祖之命,前來收服六耳獼猴。
就在這個時候。
馬流崩芭大著膽子,高聲叫道:“兀那和尚,你為何拿我家大圣爺爺?”
“非也!”
阿難搖頭道,“這不是孫悟空,而是六耳獼猴,我奉世尊之命,前來擒拿,以免混淆世人,至于孫悟空,此時仍在五指山下!”
“我家大圣已經(jīng)在五指山下被壓了五百多年,什么時候才能恢復(fù)自由?”
馬流崩芭又問道。
“再過百年,自有他脫困之時!”
阿難道,“倘若能夠皈依我佛,將來必成正果!”
言訖。
便不再理睬現(xiàn)場眾猴。
目光一轉(zhuǎn),“哪位是達(dá)摩圣僧?”
達(dá)摩上前半步,合十道:“貧僧達(dá)摩,見過阿難尊者!”
上下打量了達(dá)摩一番,阿難這才微笑說道:“我此番前來,乃是奉我佛法旨,告知圣僧,臘月十七,請赴靈山,世尊將敕封圣僧以大威金剛功德佛!”
此言一出。
現(xiàn)場盡皆驚愕,紛紛看向達(dá)摩。
要知道。
能夠讓靈山承認(rèn)并敕封的佛陀,哪個不是潛心修行了幾生幾世,累積了無數(shù)功德。
可達(dá)摩如此年紀(jì)輕輕,便已獲得靈山的佛陀敕封,簡直就是前無古人。
“大威金剛功德佛?”
達(dá)摩暗自皺了皺眉。
此時的他,雖然已經(jīng)證得菩薩果位,但距離佛陀果位,卻還差了一大截。
沒想到,如來竟然打算將他敕封為佛陀。
達(dá)摩隱約從中嗅到了一股套路的味道。
不過,他并未道破,也不推辭,躬身道:“多謝世尊!”
寵辱不驚。
似乎對這般敕封,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還請圣僧不要忘了!”
說完這些,阿難更無半點(diǎn)逗留之意,身化虹光,便已消失在夜空下。
“圣僧,恭喜了!”
這時候,牛魔王回到達(dá)摩的身邊,舉手笑道。
“何喜之有?”
“敕封佛陀,難道還不值得歡喜么?”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以菩薩果位,敕封佛陀之尊,大有名不副實(shí)之感。
而且,敕封日期,也在數(shù)月之后。
期間充滿了未知的變數(shù)。
實(shí)際上,牛魔王也覺得有些奇怪,一切發(fā)生得未免太過突然。
更重要的是。
六耳獼猴還被阿難尊者抓走了。
“對了,圣僧剛才為何不跟俺一起出手,拿下六耳獼猴?”
牛魔王奇怪道。
“六耳獼猴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也并非十惡不赦之徒,我為何要拿他?”
一席話,讓牛魔王撓了撓頭。
誠如達(dá)摩所言,六耳獼猴雖然抓走了萬圣公主和龍葵,但并沒有加害,反而引為上賓,以禮相待。
按照六耳獼猴的說法,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將牛魔王引來,共商大計(jì)。
至始至終,牛魔王都有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匆匆而來,卻又匆匆結(jié)束,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
可一連竄的問題,縈繞其腦海之中。
“六耳獼猴為何要冒充孫悟空?還將俺引來花果山?阿難尊者為何一手便抓走了六耳獼猴?難道六耳獼猴跟佛門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