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循聲望去,卻見一道長虹飛來,眨眼間便落在山谷中,顯露出一個怒發(fā)沖冠的青年。
“還好,我還以為法海親自來降妖了?!?p> 李星河心道,便拱手道:“東陽宗李星河,見過道友。”
那青年愣了一下,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有些不確定道:“東陽宗李星河?可是人稱義薄云天的李星河?”
“……”老李罕見地有些羞澀,但不是因?yàn)椴缓靡馑迹皇且驗(yàn)檫@個稱號實(shí)在是……
義薄云天?
李星河滿心的黑人問號。
世上被稱為義薄云天的好像沒幾個得善終的?關(guān)二爺敗走麥城、說唐里的單雄信被李老二斬首、連這個詞最早出處的《宋書?謝靈運(yùn)傳》的主人謝靈運(yùn)也被皇帝以“謀逆”斬首……
嘖……不行,這很不玄學(xué)。
“義薄云天不敢當(dāng),只不過是諸位道友抬愛而已?!彪S即李星河便謙虛道,“不過我東陽宗確實(shí)只有一個李星河?!?p> “原來真是李師兄!”那青年連忙上前見禮,“在下乃是清河宗趙拓,不知是李師兄當(dāng)面,還請恕罪!”
“唉~”李星河走下云頭扶起趙拓,聞聲道:“趙師弟何必如此多禮,真是羞煞我也!”又喚來躲在身后的黃玲道:“還不見過趙師兄。”
“見過趙師兄?!秉S玲脆生生地行了一禮,又躲到李星河背后去了。
“黃師妹真是,額,鐘靈毓秀。”趙拓有些不知所措地夸贊了一句,心里卻在懷疑是不是今天臉上有什么臟東西?有這么嚇人嗎?
李星河微微一笑,黃玲這丫頭只是第一次見你摸不準(zhǔn)你的底子而已。等到跟你混熟了,你還能夸她我就不叫李星河!
不對,不能這么絕對,這可是個玄學(xué)的世界!你到時候要是還能夸她,我就叫李英??!
“趙師弟若是無事,不妨往我東陽宗一敘,如何?我這云頭上還有一位姑娘需要送回山門救治呢。”李星河道。
“固所愿也?!壁w拓道,他早就看到了情況,原以為是有魔頭在此擄掠少女,但知道對方是李星河以后便再無疑慮。
這就是“口碑”。
義薄云天的李星河,怎能做出那等禽獸行徑!
趙拓也不招出自己的飛行法器就直接上了李星河的云頭。
四人很快便乘著李星河的白云返回東陽宗,李星河先將那少女送到如月師妹那里救治,又讓黃玲去準(zhǔn)備酒菜,才拉著趙拓來到自己的草蘆。
趙拓一路上看到東陽宗處處仙云氤氳、煙霞蒸騰,又有種種飛禽異獸在山林云海間怡然自得,宛如仙境,心中便多有贊嘆。
待看到李星河放在草蘆中的一篇手稿之后更加感嘆不已。
只見那紙上寫著一首五言詩:
結(jié)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yuǎn)地自偏。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細(xì)細(xì)品味一番之后才對李星河喟然嘆道:“久聞李師兄才學(xué)高絕,不遜凡間眾多文壇宗師,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寥寥數(shù)語,竟寫出我輩修士之所求,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妙哉!妙哉!”
曹陽正在收拾坐塌,聞言笑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也不過是得天之幸,當(dāng)不得師弟謬贊?!庇值溃骸斑@首詩師弟若是喜歡,便贈予師弟便是。”
趙拓正在品味“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這句話,正準(zhǔn)備說李星河太過自謙,卻聽到后面的話便吃了一驚,喃喃道:“這,這可如何使得?使不得!使不得!”
后來實(shí)在是推辭不過,才細(xì)心地將手稿收起放入須彌袋里,感動道:“我雖遠(yuǎn)在清河宗,亦久聞師兄高義之名,今日得見,才知對師兄的贊譽(yù)之言皆是名副其實(shí),而一些非議卻都是捕風(fēng)捉影,不可信啊!”
李星河聞言心中有些奇怪,但面上卻不以為然道:“人活天地間,所求不過順心意三字而已,有些許非議也是正常,不值一提?!?p> “師兄所言極是?!壁w拓道,看著這樸素到可以稱之為“簡陋”的草廬,心中更加感嘆,對于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也有些不滿起來。
正準(zhǔn)備說說跟李星河說說他的見聞,卻見剛才那個黃衣小丫頭提了個食盒走進(jìn)來,趙拓便連忙閉上了嘴。
對于初見時黃玲那副懼他如虎的模樣,他到現(xiàn)在都記憶猶新,讓自詡外表不俗的他頗為受傷。
此時再見,他便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這個小丫頭被他嚇到奪門而出,那他趙拓可能真就要揚(yáng)名了。
“猛趙拓嚇跑妙齡女”。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叫黃玲的小丫頭會不會天生就比較內(nèi)向害羞,但很快又被他自己否定。
理由很簡單,能在剛才那種血腥氣濃郁的環(huán)境里泰然自若的人,怎么可能會是個內(nèi)向害羞的女孩子呢?
好在黃玲這次也沒有很調(diào)皮,只是偷偷瞪了使喚她做事的大師兄一眼,把酒、菜擺在桌上便飄然離去。
酒菜上桌,趙拓也顧不上想那么多,有些期待地看向案幾上有名的“東陽宗炒菜”。
只見這四冷四熱八道菜裝在造型典雅的盤子里,每道菜都如傳聞中所言“色、香、味”俱全,讓他不由地食指大動,口舌生津。
“師弟,請自便吧,不用客氣。”李星河笑著給趙拓斟了一杯酒道。
“那小弟就不客氣了?!壁w拓聞言連忙點(diǎn)頭,拿起木著就開始享用起來。
夾起一些切成絲的黑木耳放入嘴里嚼了幾下,只覺得香、脆,一種奇怪的味覺體驗(yàn)充斥在他齒舌之間,這是他從未感受過的美好。
李星河則笑容盈盈地看著趙拓吃菜,自己則是偶爾才夾起一些菜嘗一下。
穿越過來以后,他先是抄詩獲得了偌大的名聲,然后在東陽宗里仿效魏晉文人的行為作風(fēng),漸漸有了“風(fēng)流不羈”的稱謂,再后來又推出“炒菜”來接待各方來客,期間還伴隨著無數(shù)小發(fā)明,才讓他天天收獲來自四面八方的“粉絲值”。
而“炒菜”就是他結(jié)交各方來客的利器,來他這草廬里找他的十有八九都是來解口舌之欲的。
但是沒關(guān)系,李星河來者不拒。
吃人嘴短,吃完了就夸夸我,讓我收獲更多的粉絲值!保命!
這時李星河目前唯一的想法。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趙拓才用手巾擦了嘴。摸了摸有點(diǎn)兒發(fā)撐的肚子,他有點(diǎn)兒不好意思道:“讓師兄見笑了?!?p> “哈哈哈……”李星河笑道,“師弟這是什么話,我這草廬貧瘠,也無什么奇珍異寶招待來客,只能做一些吃食請師弟品嘗,師弟不嫌我招待不周便好?!?p> “師兄這是哪里話……”趙拓連忙擺手。
李星河一波粉絲值入賬,心情正好,便跟趙拓聊了起來,一時間賓主二人倒是相談甚歡。
“唉?”李星河忽道,“我見適才師弟行色匆忙,應(yīng)該不是偶然路過吧?”
“不滿師兄,”趙拓道,“小弟是從奉了師門之命,去陽極宗參加論道大會的?!?p> “哦……”李星河點(diǎn)點(diǎn)頭,這件事他之前也聽誰說起過,但也沒放在心上。
陽極宗距離東陽宗有萬里之遙,暫時不在李星河活動范圍之內(nèi)。
在結(jié)成金丹之前,他的活動范圍是只限于東陽宗方圓一百五十里之內(nèi)的。
這個世界有神仙有妖怪的,太危險了!李星河只想窩在宗門里當(dāng)一個安靜的刷聲望機(jī)器。
然后,很快,他神色一滯,因?yàn)樗拥搅讼到y(tǒng)的通知。
「任務(wù):參加“陽極宗論道大會”并奪得魁首。
失敗:扣除粉絲值10000點(diǎn)。(粉絲值為負(fù)則抹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