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淵勉強的接受了自己成為了猶格索托斯仆從的這個設定。
昨天剛剛丟了工作,今天開始就要為了猶格索托斯打工,在哪里當社畜不是當呢,他現(xiàn)在好歹也算得上宇宙級——不,多元宇宙級別的社畜了。
唯一遺憾的是,李星淵昨天自己沒問問薪酬,休假,五險一金,也不知道猶格索托斯包不包解決單身問題——
樂觀點看,他現(xiàn)在也算是宇宙意志的人間行走,永生之主在人類之中的唯一選民,能充當?shù)谝蝗为q格索托斯教派教皇的存在。
不管怎么說,相信一個吐個泡泡都能捏爆雙星系統(tǒng),熄滅太陽,閑著無聊就能移動星系,改變宇宙常數(shù)的存在,總比相信一個只能搞搞什么水上行走,復活人類的家伙強吧?
說到太陽,李星淵現(xiàn)在正為了重新讓這顆大火球重新燃燒起來,而進行著艱苦卓絕的奮斗。
“吾為什么要將太陽重新點燃?”
還在李星淵的那間小小憋屈的出租房時,當李星淵請求猶格索托斯重新點亮太陽的時候,猶格索托斯面無表情的反問道。
“復活一顆恒星,要比熄滅它更加費力。吾是為了向汝證明身份而將其熄滅的,若是因為有人因此而死,那么這筆賬也應該記到汝的頭上——放心,吾會將你帶離這顆星球的,汝的余生是想和夏蓋蟲族一起度過?還是和蠕動的無形者們一起度過?”
對此,李星淵只能內牛滿面的說一句:“如果條件允許,我想和人類一起度過?!?p> 對于李星淵的這個要求,猶格索托斯則表示:“吾也不是什么PUA員工,搞007的無良老板。汝完成吾之任務,吾自會賜予汝所欲之物為獎賞,比如,點燃一顆太陽?”
嘖嘖嘖,人類,你們無良資本家的梗已經(jīng)傳到外神的耳朵里了。
不過,身為空間與時間的統(tǒng)一,猶格索托斯的意志在本宇宙當中通行無阻,因為其本身便全知全能,因此本來既不需要也不必要擁有信徒和奴仆,那些自稱秉持著猶格索托斯的意志,是祂忠誠信徒的人或者非人之物,要么是自欺欺人的騙局,要么干脆就是無聊的庸人自擾。
對于李星淵而言,這是他第一次當別人的奴仆,對于猶格索托斯而言,這也是祂在漫長生命中第一次當人類語境中的‘主人’。
對待這個許愿要和自己訂下主仆關系的人類,還是要和那些無聊時用來消遣的玩具區(qū)別開的。
所謂仆人,便是要對主人有益處的存在。
可萬能的上帝根本不需要仆人來增益自己,如果需要他者的幫助,那就算不上是真正的萬能。
在昨夜李星淵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時候,猶格索托斯就坐在他的床邊陷入了這樣的悖論當中。
不過,這種問題并沒有難倒猶格索托斯。
既然在這個宇宙當中,自己便是萬能萬有的全能上帝,那么只需要換一個宇宙就好了。
在超乎宇宙這個概念之外的更廣闊空間之外,除了獨一無二的至高之神,愚蒙混沌的神明阿撒托斯與祂那不可描述的奇異宮廷之外,還有著無數(shù)的宇宙。
每個宇宙當中,都有著一個猶格索托斯。
原本無數(shù)宇宙中的猶格索托斯都知曉此事,但從未對其他的宇宙產(chǎn)生過什么念頭。
因為沒有必要。
但是,在無限的宇宙當中的這個猶格索托斯,卻因為自己突然收為仆人的李星淵,產(chǎn)生了一個新的念頭。
去其他的宇宙,看看其他的可能性。
在產(chǎn)生這個念頭的時候,猶格索托斯自誕生以來第一次不可思議的沒有直接預料到事情的結果。
原本好像是任其翻閱的書籍般的時間線,突然蒙上了一層未知的陰翳,祂的預測超越了祂的權能統(tǒng)率的范圍之外,身為神明的猶格索托斯,第一次品嘗到了凡人對未知的——恐懼。
祂因初次品嘗的恐懼而險些殺死了李星淵,卻在產(chǎn)生這一念頭的同時便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如果如此做的結局。
無窮無盡的,無聊的,萬能的歲月。
猶格索托斯退縮了。
興許有無數(shù)平行宇宙的猶格索托斯選擇了掐滅自己的恐懼,以無需奴仆為由將李星淵殺死。但這個宇宙的猶格索托斯選擇了相信。
相信未知可能會帶給祂的,未知的可能性。
就像是祂跨越了無數(shù)的宇宙空間,在無限黑暗寂寞的時光之中,聽到了李星淵醉醺醺的禱告,并且不可思議的選擇降臨一樣。
這是足以逼瘋概率學家們的‘奇跡’。
李星淵當然不知道自己從死亡的邊緣走了一圈。
嚴肅的說,他已經(jīng)死去了一回——或者說無數(shù)回——只是猶格索托斯并沒有采用那些會被祂預測到結局的時間線而已。
他現(xiàn)在困擾的只有一件事。
“我們好像迷路了啊?!?p> 穿著短袖馬褲人字拖的李星淵一臉糾結的望著眼前這片茫茫的荒野。
也沒有什么絢麗的特效,就在李星淵穿好衣服,洗漱完畢,答應下來和猶格索托斯前往平行宇宙的一瞬間,他就和猶格索托斯一起從自己30平方米的出租屋里來到了這片荒蕪的野地當中。
“我們真的還在地球嗎?”
“當然?!泵鏌o表情的猶格索托斯跟在他的身邊?!盀榱吮WC汝孱弱的身體能夠適應大氣,無論是空間坐標還是時間坐標吾都沒有改變——吾等現(xiàn)在毫無疑問的是在2020年的地球上,這一點確鑿無疑?!?p> “可是這周圍沒有人煙……”李星淵極目遠眺,這一片地方依舊是一片荒野。
“傲慢?!豹q格索托斯搖了搖頭:“汝下意識的認為人類或者說智慧生物的出現(xiàn)是一種必然?這就是汝等原始物種的傲慢啊?!?p> “實際上,人類或者說智慧生物的出現(xiàn)在地球的歷史上只不過是一個巧合罷了,文明從未成為這個宇宙或者說星球的主流——哪怕是從十億年前降落于南極的古老者開始算起,無知和蒙昧依舊毫無疑問的是這顆星球的主流?!?p> “是是。”李星淵敷衍的答應著:“等等,你說古老者?”
李星淵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如果說猶格索托斯確實存在的話,那么克蘇魯神話當中那些詭異莫名的種族應該也的確存在。
無論是紡錘形的古老者,還是長眠在太平洋拉萊耶之中的克蘇魯,都是真實存在的。
不過想了想,李星淵又覺得無所謂了。
古老者也好,克蘇魯也好,在猶格索托斯的面前,興許和人類也沒有太大的區(qū)別——只是寄生在這片宇宙當中的塵埃罷了。
至少克蘇魯再牛逼,也沒法吐個泡泡熄滅太陽。至于古老者——據(jù)李星淵以前以為是個偉大的作家,現(xiàn)在看來可能是個有史以來最強大的調查員的洛夫克拉夫特的記載,它們也不過能和克蘇魯及其眷族們分庭抗禮罷了。
“是啊,古老者的確存在?!豹q格索托斯則回答著李星淵的問題,在這個時空,她好像失去了那種能夠隨時讀取李星淵內心想法的能力。
“一群玩物喪志的碳基害蟲,明明擁有橫跨宇宙的能力,但在來到了地球的兩億年的時間沒有任何發(fā)展,被自己制造出的奴隸種族幾乎毀滅,甚至丟失了可以跨越光年旅行的星門科技?!?p> 猶格索托斯最后用一個字表達了她對這個種族的看法。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