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命運多舛的小沙
“天尊法諭:天尊洞童子小沙,因看管法器不利,遺失師門經(jīng)典,放任凡人妄入虛境,枉費師尊苦心,擾亂天界秩序。特貶下凡間,未經(jīng)天道輪回,不得重歸天位!”
隨著陸師兄帶來了天尊法旨,小沙還沒弄清楚事情原委,便被人家一腳提了下去,直接墜入凡間。
從天尊洞下來,小沙飛速墜向山嶺之中,撞破了一大片樹叢后,重重摔在地上。
隨著一聲巨響,泥地被砸出了一個大洞,四處塵土飛揚。
小沙從數(shù)丈深的洞中爬出來,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卻還在嘀咕,師尊就這么將自己扔了下來,今后他該怎么辦?還能不能回天界呢?
這時的小沙,卻是回憶起自己當(dāng)初的經(jīng)歷來,那真是一段坎坷史。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聰明人,有小聰明的,有自作聰明的,還有裝聰明的。但在另一面,世界上同樣存在了一批笨蛋,有的甚至笨到連最耐心的先生都搖頭的地步。小沙就是這么個百年難遇的笨蛋。
“沙同學(xué),我問你四書是哪四書?”先生滿懷著微笑問小沙道。
小沙低著頭,萎萎縮縮地站了起來,紅著臉,半天沒嘣出一個字。
“沙同學(xué),這個問題我們昨天是回答過的?你再想想?”先生微笑不變,依然用他自以為和藹的聲音引導(dǎo)著小沙。
小沙還是默然,看表面雖然似乎是呆若木雞,但其實在他心里已展開了激烈的思考。
昨天?昨天是什么日子啊?有上學(xué)嗎?上過九算課嗎?不對!現(xiàn)在好象不是在上九算課,天哪,現(xiàn)在在上什么課啊!我怎么拿出的是九算書??!四叔?我四叔我當(dāng)然知道是哪個,我又沒那么傻,但看先生的語氣應(yīng)該是讓我猜他的四叔叫什么名字。天哪,這我哪知道啊。對了,知道先生姓什么不就知道他四叔姓什么了。對!但,先生姓什么呢?
“我問的是四書的名字。你聽清楚了嗎?”先生漸漸收起了微笑,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小沙依然木訥地站著。
天哪,先生笑顏沒了。聽說先生笑顏消失的時候就是他不笑的時候。天哪,我在想什么。我現(xiàn)在腦子一片糨糊了。四叔?四叔!人為什么要有四叔呢!四叔又為什么要有名字呢!看來現(xiàn)在只有發(fā)生一場自然災(zāi)害才能救我了。
“沙同學(xué)!你有上過課嗎?有聽見我的問題嗎?”先生臉上漸漸露出了青筋。
小沙把頭低地更深了,但還不時用眼角的余光瞥先生一下。
先生真的生氣了,我完了。我發(fā)誓以后一定好好讀書,一定要背熟先生四叔的名字。但,這次就讓我過關(guān)吧,求你了,老天,快地震吧!
看著小沙忽然仰起頭,對著外面的天空雙手合十作祈禱狀時,先生徹底暴怒了。
“你個小王八蛋!你到底知不知道?。∧愕故侵ㄒ宦暟?!”先生雷暴般的喉嚨震動了天地。
“吱。”小沙終于說話了,他微笑著應(yīng)先生要求回答了問題。
教室的門被重重關(guān)上了,而小沙則被無情地扔到了外面。
“明明是你讓我吱的?!毙∩赤止局酒鹆松?,慢步離開了那個折磨他多年的私塾。
由于小沙的無藥可救,私塾決定將其開除,并發(fā)了份白皮書通知了他的家長。小沙從小就沒了父母,是他爺爺將他帶大的。當(dāng)他爺爺顫抖著打開那份通知,不禁老淚盈眶。
“孩子啊。你知道嗎?爺爺這么辛辛苦苦地帶大你是為了什么?就是希望你有出息,希望你將來有機會做大事,希望你賺大錢。但沒有知識,你就沒有機會。就像爺爺從小就沒念過書,所以現(xiàn)在連你學(xué)校的嘉獎上寫什么都不知道。哎,你給爺爺讀讀吧。”爺爺抹了下眼淚將白皮書交回到小沙手上,一邊還喃喃自語著,“這學(xué)校還真怪,別人的嘉獎都用紅色的,他偏用白色,搞得像報喪的。”
小沙木然地接過了白皮書,望著上面龍飛鳳舞的草書,繼續(xù)發(fā)呆。
“讀啊。也讓爺爺高興高興?!睜敔敶认榈卮叽俚?。
小沙回眼望了爺爺一眼,終于喃喃開口道:“不認識。”
“什么?”爺爺耳背,繼續(xù)問道。
“不認識?!毙∩炒笾暬卮?。
“哦。好?!睜敔斔坪趼犌辶?,做出了滿意裝,“你要繼續(xù)努力啊。去玩吧?!?p> 小沙莫名其妙地走開了,剩下爺爺在那郁悶。
“剛剛孫子說什么還是聽不清,算了,反正是好事。這學(xué)校也真是的,連表揚都那么節(jié)約,就一句話的樣子。”
為了討爺爺開心,懂事的小沙在被私塾開除后依然堅持走到其大門口站著,等到放學(xué)后就跟學(xué)生們一起回家,裝著每天上學(xué)的樣子。
學(xué)費爺爺在每年初就會交到小沙手上,但這筆錢怎么用呢?
村里的孩子都不愿意跟小沙玩,因為老人們常說如果跟笨蛋混久了自己也會變笨的。害怕和小沙一樣傻,所以所有的同齡人都冷落了他。
沒有同伴,沒有知己,小沙只好和狗交朋友。
村口的旺才是和他一起長大了,年近十四的它已經(jīng)是狗奶奶了。小沙特別喜歡和她一起玩,因為即使自己出錯,她也不會嘲笑自己,不會屏棄自己。
今天,旺才一見到他就立刻歡快地搖著尾巴,因為小沙又買了一大堆狗食送給她。用的當(dāng)然是爺爺給的學(xué)費。
“旺才啊,你好啊。你看我給你買了狗糧,你喜歡嗎?”小沙愛憐地撫摩著她的絨毛。
旺才大口啃著美味的佳肴,嗚嗚著回應(yīng)小沙的愛撫。
“你知道嗎?我今天沒去上學(xué)。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被開除了。雖然我每天都要和你說一遍,但你從不嫌我煩。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小沙流著激動的眼淚將旺才摟到懷里。
旺才雙腳狂蹬著,望著遠離的食物大叫著抗議。
“唉,其實我覺得我滿對不起爺爺?shù)?,雖然他只是想我賺大錢養(yǎng)他,但我沒能力,我太笨了。我連先生的四叔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看我有多失敗啊,所以如果以后你有機會去上學(xué)的話,一定要先打聽清楚先生四叔的名字,否則就會和我一樣了?!毙∩骋廊槐е挪环?,喃喃自語到天黑。
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終于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晚上,爺爺知道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