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張安麟頓時哽咽住了,這眼眶不禁有些濕潤,這當(dāng)年的場景至今仍舊歷歷在目。
一旁的劉安然更是早已潸然淚下,這本是自己不想提及的傷疤,但終究還是要面對的。
葉飛宇沒想到在這背后,居然還有著這么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霖云閣也是將近四十年前的事了,當(dāng)時的葉飛宇都尚未出生。
但由于葉飛宇從小跟著葉明玄耳濡目染之下,這眾多以前的事情也都略有耳聞。
“我竟沒想到二老居然是當(dāng)年霖云閣的弟子…”
“世人都說這霖云閣絕后,卻萬萬沒有想到兩位還尚存于世。”葉飛宇忍不住開口說道。
張安麟搖了搖頭:“茍活罷了…若是可以重來,那天我就不該下山?!?p> “師兄…”劉安然眼眶有些紅潤。
“那后來呢?”
葉飛宇的問題讓張安麟隨即又陷入了回憶之中。
師兄弟二人就在那破廟里待了一晚上,這一晚兩人聽著外面的雨聲只覺得心亂如麻。
“師兄…我們怎么辦啊,現(xiàn)在我們該何去何從?”劉安然嘴唇不停打著顫。
本就陰寒的天氣,再加上夜晚的大雨只讓二人渾身冰冷。
“我…”張安麟摸著一旁的醫(yī)書不禁有些哽咽。
自己作為師兄,定要無論無何都要保護(hù)師弟安危的,可如今面臨這樣的事,張安麟這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怎么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shí)。
白天時還一切如舊,自己和師弟下山時,師父說的話還歷歷在目,而現(xiàn)如今卻和師父陰陽兩隔。
“我要報仇…我要找出幕后的兇手…”張安麟嘴里不停喃喃道。
劉安然滿眼淚花:“師兄…”
“師弟別怕,有我在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張安麟此時心中已然大致有了個計劃,多虧了這場雨,興許可以澆滅這霖云閣的大火,到時候這山上定然還有一些殘跡。
或許可以從中尋到一些蛛絲馬跡,找到這幕后的兇手。
“看來這場雨…就是天意使然?!睆埌谗胪茝R外的暴雨,緩緩說道。
劉安然的淚水不斷從臉上滑落,卻不知其實(shí)張安麟早已抱著自己必死的決心。
但盡管如此,張安麟就算犧牲自己,也要讓劉安然好好在這世上活下去,為霖云閣而活。
“明日我要回去一趟,你就在這里等我,若我黃昏時未回,你就趕緊離開?!睆埌谗肜潇o說道。
可劉安然卻一下子意識到了什么:“師兄,你這是作何?!我要跟你一起去!”
“聽話!此番對方來勢洶洶,很難保證他們不會再次回來,我一人去也好脫身?!?p> “可是…”
張安麟眼圈開始泛紅:“不要可是了!你還聽我的話嗎?”
其實(shí)張安麟何嘗不知道,也許自己這一去就沒有回頭路了,但是自己也絕不能讓霖云閣的人死于非命。
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這絕對不可能。
“師兄一定要回來,我聽話在這等你。”劉安然泣不成聲。
就這樣,伴隨著外面的雨聲張安麟徹夜未眠。
翌日。
這天才剛剛亮,張安麟便起身準(zhǔn)備上山。
因?yàn)橄逻^雨,這山路格外的滑,或許是因?yàn)樾牟辉谘?,張安麟這一路上不知道跌了多少跤。
張安麟抱頭痛哭,只覺得這心陣陣發(fā)痛。
“師父…等我?!睆埌谗胱炖镟洁斓?,隨即又從地上爬了起來。
為了怕撞見昨天那群人,張安麟自然是不敢從大路上山的。
可這后山的路極其狹窄,再加上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雨,這路更是泥濘不堪,叫人好走。
而此時的劉安然依舊在破廟之中,可能是有著師兄在身邊,這臉上掛著淚水也還是睡著了。
醒來時卻發(fā)現(xiàn)身邊空無一人,立馬繞著整個破廟開始找尋起來。
“師兄!師兄!”劉安然聲音有些哽咽。
自己突然又想起昨夜張安麟交代自己的,若是等到太陽下山都沒有回來,就讓自己前往洪城找尋劉家。
那是劉安然的原生家庭,只不過這過了二十年了,也不知道這家中有著怎樣的變化。
其實(shí)劉安然的母親在生下劉安然便難產(chǎn)去世了,盡管父親對自己疼愛有加,可隨后迎娶的夫人卻不斷刁難劉安然。
但好在劉安然天資聰穎,卻不曾想這也成了他離開的劉家的一大原因。
夫人進(jìn)門沒多久便懷上了身孕,很快便生下了一個男孩。
此時家中便開始暗流涌動,夫人便開始為以后的家產(chǎn)做起打算。
沒多久,夫人便建議將劉安然送去霖云閣,那可是頂端之地,劉安然自然是有著這個本事的。
可劉安然父親有些不愿,自己與發(fā)妻就這么一個孩子,先下也才五歲,就將其送上霖云閣,實(shí)在是于心不忍。
況且,這一去便沒有回頭路,此生便只能待在霖云閣中,跟著大師父學(xué)醫(yī)學(xué)道。
最后在夫人的游說之下,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劉安然的將來,但實(shí)際卻是為了那家產(chǎn)而已,劉安然父親最終還是將劉安然送去了。
盡管劉安然才五歲,但卻懂事得極早,雖然難過但為了不讓父親失望,還是費(fèi)勁全力進(jìn)入了這霖云閣之中。
所以這家,劉安然是一點(diǎn)也不想回去,自己這般回去只怕是會擾了他們一家子的如意生活。
劉安然癱坐在了地上,望著外面的灰蒙蒙的天,頓時只覺得太過應(yīng)景。
這淚水又不自覺從眼角落了下來,掉在了滿是灰塵的地上。
現(xiàn)在劉安然能做的便只有一個字,那就是等。
除此之外,毫無辦法。
“一定要回來師兄…我不想回去,我不想?!眲踩谎劭粲行駶櫍耙欢ㄒ貋怼?p> 此時的張安麟已然來到了山上,整個霖云閣因?yàn)橐粓龌?,已?jīng)成了半片廢墟,師兄弟們的尸體也被損壞了不少。
張安麟當(dāng)場跪了下來,連磕了三個響頭,只為自己的罪過還來一些心理的救贖。
自己本應(yīng)該好好安葬師兄弟和師父的尸體,但迫于無奈,也不知道對方還會不會再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