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靈壽之圍
姜婉抬起頭，看到魏瑩直視她的目光趕緊又低下頭，紅著臉說：“你又對我說這些輕薄的話?！?p> “婉兒，我是認真的。”魏瑩蹲下來，仰著頭看著姜婉泛紅的小臉，“等我們兩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就娶你?！?p> “我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尋常人家的女子。我，配不上你。你要娶的是。。?！苯裥呐K砰砰跳的厲害。
“你才不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女子呢，你看我在你面前都不敢站著。”魏瑩笑著說。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魏國公子，我是一個普通人，你才不在乎這些?！苯穹瘩g道。
“呃！”魏瑩無語，拍拍她的頭，道：“果然女孩子就不能讀書，女子無才便是德啊?！?p> 靈壽城是中山國的都城，處在后世的河北中部。中山國復(fù)國不久，趙國便趁著中山國國君姬桓立足未穩(wěn)之際，派出邯鄲和晉陽兩路大軍夾擊靈壽，沒到靈壽城下便被姬桓派出去的中山國軍擊退，無功而返。而此時，魏軍已經(jīng)圍城兩個月有余。
中山國朝堂大殿上，中山國的群臣正在大殿上議事。
“君上，城外都是魏武卒，把靈壽城圍的鐵桶一般。先前派出去請齊國援兵的，還不知道有沒有沖出魏軍的包圍趕到臨淄。如今魏軍圍城已經(jīng)兩個月，不見齊軍蹤影，也不見我們派出去求援的使者回來。依臣所見，與其等齊國援軍，不如集中所有兵力，拼死突圍，回到太行山里，再圖其他?！币晃晃鋵⒄f道。
“君父，萬萬不可。我等在太行山中苦苦等了二十多年，才有今日復(fù)國之事。眼下魏軍不過是圍城而已，我們城中糧草充足，城防堅固，魏軍進攻的路上，我們的軍隊一路撤退，并沒有遭到多大的損失，現(xiàn)在靈壽城中還有三萬的士兵。孫武兵書上有言，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zhàn)之。如今魏軍不過兩倍于我，而我們據(jù)守堅城，占據(jù)地利，豈能棄城而走和魏軍野戰(zhàn)，那是以己之短攻他人之長，必敗?！奔Щ钢蛹Ъs駁斥道。
“兵法有云，外無救援之兵，內(nèi)無可守之城。我們目前只有靈壽一座孤城，倘若齊軍不來，耗下去我們早晚有糧草耗盡那一天，到時士兵士氣衰落，我們怕是連突圍的力量都沒有了?！蹦俏晃鋵⒄f道。
“魏國距離靈壽城兩千里之遙，糧草從安邑運來十不存一，魏國縱使富裕，也難以長期維持這么長的戰(zhàn)線。一年、最多兩年，魏軍必定不戰(zhàn)而退。二十年前魏文侯攻我中山，耗時三年，期間趙國在糧草上是出了大力的。眼下魏趙兩國屢次開戰(zhàn)，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關(guān)系?！奔Ъs說道。
“公子，還有衛(wèi)國在啊。衛(wèi)國距離靈壽不過數(shù)百里，魏國為了保護衛(wèi)國數(shù)次和趙國開戰(zhàn)，衛(wèi)國感激且懼怕魏國，不會拒絕為魏軍供應(yīng)糧草的。何況目前沒有消息說趙國拒絕提供糧草給魏國，公子的看法過于一廂情愿了啊。”那位武將繼續(xù)說說道。
“便是要出城，那也不是突圍，而是出戰(zhàn)?，F(xiàn)在是冬天，魏軍遠道而來人困馬乏，大雪中凍了兩個多月，我們在城中以逸待勞，哪里有不一戰(zhàn)的道理?！奔Ъs爭道。
二人爭論的面紅耳赤之時，中山桓公姬桓默默地抽出了腰間的寶劍，對著眼前的桌子一劍，桌子登時裂成兩半。姬桓大聲呵道：“寡人苦等二十多年終于復(fù)國，若失國，九泉之下有何面對面對中山的例位先君。群臣敢有言放棄靈壽這，有如此桌?！?p> 靈壽城外，公子緩正騎在高頭大馬上對著士兵指桑罵槐的破口大罵。
靈壽城的城墻足足有兩丈高，三米寬，五里見方。城外是一條兩米寬的護城河，河外便是一望無際的華北平原，無險可守。
眼下是冬季，護城河已經(jīng)凍上了，省去了填河的麻煩，只需要將黃土鋪到上面供人們行走即可。
魏錯對于靈壽城的戰(zhàn)法的圍而不攻，秉持著圍城必闕的原則，在西側(cè)留下了一個弱點，誘導(dǎo)中山國軍隊突圍，暗地里將重兵布置在西側(cè)。
公子緩對魏錯的戰(zhàn)法極為不滿，他敦促著士兵打造攻城用的云梯和箭樓。
靈壽城附近的樹木已經(jīng)被城內(nèi)的守軍提前砍光，士兵只能去很遠的地方運來木頭，進度一直很慢。
這些天公子緩不知道因為這個事情發(fā)了多少次脾氣，鞭打了多少次制作器械的軍官。
一天天過去，時間轉(zhuǎn)眼來到了年底，城內(nèi)的中山軍隊時士氣隨著圍城的時間一天天的低落下去。然而城外面，魏軍的士氣早已經(jīng)跌倒了谷底。
距離第一次下雪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月，眼下飄著的這一場雪還是一個多月前開始的，直直的下了一個多月。軍營中已經(jīng)積了厚厚一層雪，起先將軍們還會命令士兵將營中的積雪打掃干凈，清理出干燥的地面。雪下了這么久，大家都覺得此時中山國的軍隊腦子壞掉了才會出城，無論是將軍還是士兵都懈怠了，軍營中的雪幾天沒有清理，已經(jīng)被踩的結(jié)結(jié)實實，像石頭路一樣，除了很光滑之外。
到農(nóng)歷的年底，戰(zhàn)國時的人雖然還沒有春節(jié)的概念，但已經(jīng)已有了一年一度在新舊歲交替之際慶祝豐收和祭祀祖先的風(fēng)俗活動，也算是春節(jié)的雛形吧。
軍營中，思鄉(xiāng)之情已經(jīng)一步步彌漫開來，特別是在這個酷寒的冬季。戰(zhàn)爭勝利的天平已經(jīng)慢慢傾斜向另一方。
邯鄲城謫仙樓二樓的雅間中，魏瑩和姜婉兩個人面對面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擺著一個炭火盆，盆中有燃燒的木炭，盆上有一個銅鍋，里面是煮沸的清水上面飄著蔥姜。桌子四周是切好的羊肉，向后世那種羊肉卷一樣，放了幾大盤。
古時候想吃東西是真的難，魏瑩感嘆道，辣椒是沒有的，蒜也沒有，想來想去也只有這種北方的清湯羊肉火鍋可以吃。
魏瑩拿起一盤子羊肉倒入鍋中，看了看對面坐著的的姜婉，搬著自己的凳子做到了他的旁邊。
“哎呀，你湊那么近干嘛？”姜婉嗔道。
“方便給你夾肉嘛。嘿嘿”魏瑩傻笑道，“你嘗嘗，這個東西叫做火鍋·，再也沒什么東西比得上大冬天吃火鍋了。”
“不就是清水煮羊肉片嗎？”
“哎，那怎么能一樣呢。也就是沒有調(diào)味的作料，有的話我給你做好吃的辣火鍋?！?p> “不是有花椒么？”
“我說的不是花椒，是辣椒，可比花椒辣多了！”魏瑩說。
“不知道，什么地方有那個辣椒？”
“嗯，記得我和你說過你們齊國的東邊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大海嗎？”
“嗯嗯。”
“就在那個大海的盡頭啦。”
“那我是不是吃不到了，你說過那里比我看到的天的盡頭還遠?！苯裎恼f。
“吃你的吧！”魏瑩把鍋里肉夾到她的碗里，騰出手來摸了摸她的臉頰，“你比我想的還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