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求助故人
“什么?”拿著鉗子準備取出子彈的醫(yī)生聽到這個駭人的消息時,第一時間就是想到了岳宵他們。
兩個氣質(zhì)非凡的孩子,其中那個小女孩還中彈了,聯(lián)系著這前后關(guān)系,是個傻子都可能會猜到些什么。
“你們……你們才多大點啊,就,就刺殺首席?”老醫(yī)生顫顫巍巍地拿手術(shù)刀防備著云子梟,剛才的揶揄打趣全不見了。
“老伯,我這年齡都可以娶媳婦了……外面的人我去擺平,您請先治好她,醫(yī)者父母心,希望您不要枉顧一條人命?!痹谱訔n眸色微動,整了整自己的衣領(lǐng),抱著視死如歸的氣勢走向大門。
他走出門外,拿著岳宵的槍向天空打了一槍,果然把那些首席府的人全都引了過來,他一邊跑著,一邊滾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里。
外面,孤月掛空。
冷風擦過云子梟的臉,引起他一陣顫栗。
他要保護岳宵,這個念頭從來沒有這么強烈過,回想起和她在一起的種種,說不上很快樂,但就是忘不掉,想要更靠近一點,看她威風凜凜地大殺四方,看她為了安國的未來四處奔波,看她對他說要囚禁他一輩子的欠揍樣……
但是他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怎么抵得過這些訓(xùn)練有素的衛(wèi)兵們呢?
沒辦法了。
只能去找那個女人了。
云子梟咬了咬牙,仿佛下了重大的決定。
臨夜,嵐山別苑。
清瘦的女人一身米色的緊身連衣裙,束腰的扣身設(shè)計隱隱勾勒出火辣的身材,美麗的鎖骨忽現(xiàn)忽明,引人遐想。
她只是站在窗邊,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汽車鳴笛聲,不大,卻剛好引起發(fā)呆女人的注意。
整個人都明顯一愣,僵硬的身姿可以看出她此刻是多么的緊張。
恰巧這時,掛在角落里的古董時鐘冷漠又肅穆的按時報著點,八點十五,笨重的銅鈴有規(guī)律的一下一下敲打著,發(fā)出嗚嗚的悶聲。
這聲音,她聽了千百回。
是他——他回來了。
那個嚴格自律的男人,每次都是如此是守時,就像這個上了發(fā)條的古董中,冷漠,無情。
“嗒塔——”這是男人上樓梯的聲音,還沒等女人反應(yīng)過來,一臉陰沉的男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臥房門外。
“逸商……”
看見來人,女人趕緊慌忙的迎了上去,如同婢女一般卑微討好的遞上早就準備好的干毛巾,可是男人卻遲遲不動,明顯是故意給她難堪。
她捧著毛巾的雙手已經(jīng)酸澀的微微有些顫抖,可卻絲毫不敢放手。
“呵,”冷酷的男人輕蔑一笑,那嚴厲的眼底投射出一道冰冷的視線:“白憶丹,裝什么賢妻良母呢?我又不是爺爺,不吃你這服侍人的一套??蓱z巴交的樣子給誰看呢?還不如——做點你身為賤貨能做的?!?p> 語畢,他毫不憐香惜玉的把白憶丹推倒在床上,開始粗魯?shù)盟撼吨囊氯梗瑒C冽的酒香瞬間就撲鼻而來。
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女人脆弱的脖頸處,酥麻的恥辱感刺激地白憶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多么迷人的反應(yīng)啊,白憶丹,承認吧,你天生就是不知廉恥的賤骨頭,擺出這副樣子,巴不得我趕緊上了你吧。”顧逸商扳過她的下巴,雙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
白憶丹想反抗,可是男人強有力的把她圈在懷里,似乎是不愿見到這張臉,他把她翻了過去,只留下滾燙的胸脯和白憶丹的后背緊緊相貼。
……
這一夜,注定無眠。
清晨,滿身淤青的女人近乎癱瘓在床上,身邊的男人早已離去,只剩下床上凌亂的痕跡證明昨夜到底是何等的瘋狂。
兩年了。
白憶丹有些悲哀得感嘆。
人前風光,人后凄涼的兩個極端的生活,幾乎快要把她壓垮了。
那些只知道飯后八卦的人們又怎么會知道她光鮮背后真正過的是怎樣的地獄生活!
這一切的一切都要從那年她拿到的病危通知單說起。
兩年前,醫(yī)院。
窗外,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窗內(nèi),消毒水味,刺鼻的鐵銹味,為這本就處于陽光背面的角落又蒙上了一層憂郁的陰影……
“白小姐,結(jié)果出來了……節(jié)哀?!蹦鞘窃谱訔n小時候在一家醫(yī)院替醫(yī)生打下手認識的女人。
聽到這個噩耗,出乎意料的白憶丹臉上一片平靜,絲毫看不出那是一個病?;颊咴撚械纳袂椤?p> 安靜的過分。
云子梟見過很多快要臨死的患者,當他們得知自己已患絕癥時,無一不是竭斯底里,撕聲裂叫,再不濟也是低低抽泣,這種沒受一點影響,高高掛起的倒是第一次見。
只是他沒看見白憶丹身體兩側(cè)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捏緊了自己的衣角。
她用一種非常清冷的語氣問他道:“能不能再問問醫(yī)生,真的沒有辦法了?”
“有是有,只是那種治療方法……還不如……痊愈機率太小,何必受那種非人的折磨呢……”云子梟用無比惋惜憐憫的眼光看著她,最后只能建議道,“還是讓你的家人過來陪陪你,心情好了,復(fù)原的可能性比做治療要大?!?p> “我沒有家人!”白憶丹噌的站起,咬緊牙關(guān),強忍著眼淚,內(nèi)心的苦楚洶涌而出,然后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打了聲抱歉就奪門而出。
出了醫(yī)院,她情緒瞬間崩潰,指尖和嘴唇都止不住地發(fā)顫。
她沒有幾天的活頭了。
呵,老天對她還真是公平,小時候受盡心酸就算了,長大了倒好,連心酸的權(quán)力都直接剝奪了。
剛才走的太急,都忘了問醫(yī)生她這條賤命還有多少日子的活頭。
一年?幾個月?亦或是幾天。
罷了,有什么區(qū)別呢。
像她這種無聊的悲情人生,早就熬到頭了。
一番負能量自我安慰后,白憶丹強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從包包里拿出鑰匙,可是插了好幾下都沒開門。
嗯?怎么回事?遭賊了?
哪個賊這么不長眼,偷她一個窮光蛋?
然后無奈的一轉(zhuǎn)身,就發(fā)現(xiàn)有一個高大的男人滿臉陰沉的站在門口,好像還站了很久的樣子……
顧,逸商?
白憶丹略微一個踉蹌,差點連包都拿不穩(wěn)了,看見熟悉的面孔,他還是那么英俊偉岸,只可惜……她看見他就心疼的一顫一顫的。
因為——她喜歡他,可他注定不屬于她。
他們兩家世代交好,所以她和他的孽緣從小時候就開始了。
小時候他們也算甜蜜過一段時間,哪怕她被父母嫌棄,被姐妹算計,他總是會護著她。
嗯,顧逸商就是白憶丹生命中的一道光。
只是后來,另一個女人出現(xiàn)了,這一切就全變了。
過了這么久,久到白憶丹以為他已經(jīng)忘了她,結(jié)果他又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tài)打破了她的生活。
顧逸商第一次放下尊嚴求了她,雖然還是那么高高在上。
“逸……”白憶丹有些不可置信,剛才平靜如死水的心境頓時又有了幾分生氣。
顧逸商冷峻的眉頭緊緊的皺起,他一把勾住白憶丹微微踉蹌的腰身,在她耳邊沉聲道:“怎么?故意無視我?也罷,這次來,我是想拜托你一件事?!?p> “逸商哥……”聽到這,白憶丹剛才漠然的偽裝一下子就繃不住了,只聽她沙啞的說,“我,我得了……”
然而顧逸商已經(jīng)完全沒有耐心聽她訴苦,自顧自地說道:“我妹妹又失眠了,非要鬧著吃你做的飯。”
“所以呢?”白憶丹不禁苦笑,立馬又恢復(fù)了那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你太滑稽了吧,我憑什么要給她做飯?道德綁架也不帶你這樣的吧?!?p> 顧逸商愣了。
她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和他說話。
不過好像說的也對,他確實在道德綁架她。
“那就當為了我,好嗎?”他語氣漸軟,想到心愛妹妹的要求,冷峻的劍眉一點一點收起了鋒芒。
“你?哈哈——”白憶丹好像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笑的連腰都快直不起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連我親妹妹都不管,憑什么就要給你妹妹做飯?”
“白憶丹!你簡直不可理喻!”逸商有些氣急敗壞。
他們的關(guān)系很微妙。
他們不是親兄妹,可他們倆卻有同一個血親妹妹。
因為他們是重組家庭。
“既然知道我就是這種自私自利的壞女人,還不快滾?”白憶丹沒好氣的推搡著那怒火中燒的男人,冷嘲道。
“不管自己的親生妹妹,難道還是對的?”顧逸商面目猙獰,掐著白憶丹腰的那雙手,已經(jīng)把她錮的快喘不過氣了。
“那是……誰要你父親當年逼死了我的父親還強娶了我的母親,你妹妹就是活該!這是報應(yīng)!她本來就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白憶丹恨恨的怒罵道,想起自己的生父在她面前縱身一躍,而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什么都做不了的無力感,別人怎么會懂?
而她還要被迫叫那個沾了她父親的血的男人爸爸叫了十二年!
而自己的血親妹妹也有那個男人一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