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上的眾多修者原本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tài)作壁上觀,此時見廿秋言辭灼灼,不禁按照廿秋所說的偷偷觀察紅臉老者,果不其然,其紅艷的臉龐細細看去可以看得出來紅得并不均勻,只是深淺區(qū)分并不是那么明顯,以前都以為此人天生紅臉,沒人會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
惡心想吐及腹瀉對于高階修者而言是很容易壓制下去的,乏力也大致如此。但在平常,這種小癥狀大多都不會刻意去壓制,所謂吐著吐著也就習(xí)慣了,拉著拉著自然也同樣習(xí)慣了。
就有修者回憶起來,似乎好像大概多次在茅房附近碰到過紅臉老者。莫非都是去茅房?
一傳二,二傳四,很快許多人瞧向紅臉老者的眼神便開始有些含義。
客人的行蹤作為主人更是了解得更詳細,主座上的三海門主臉色更是難看,看了看廿秋,再看了看紅臉老者,似乎欲言又止。
李姓紅臉老者臉色一滯,隨即發(fā)怒:“黃口小兒!當老夫不敢教訓(xùn)你不成?于易,你能護得了一時,老夫不信你能護得了一世。”
哪怕心中對廿秋再是惱怒不已,在外人面前于易并不退讓:“李非,我們好心好意提醒于你,你不知感恩倒也罷了,卻還倒打一耙,天底下最無恥之人恐怕也不及你。有種你沖老夫來?整天就知道在后進晚輩面前拿腔作調(diào),羞也不羞?”
“哼!”紅臉老者縱是高深此刻被于易一番搶白老臉也掛不住,加之眼瞅著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不管不顧三海門的面子和于易干一架吧,自己能不能討得了好不說,怕是從此就要落下個元丹山莊心胸狹隘的壞名聲。
元丹山莊強項是丹藥而不是打斗。如果再在于易手下落敗,后果將會更為糟糕。
“萬俟門主,既然碧落莊自詡能力出眾,我等已無在此的必要,告辭?!闭f完一甩長袖,根本也不待三海門主做出回應(yīng),仰首急步離開廳堂,身影一閃,已然不見。
“師父!”朱愚林見李非匆匆離開,連忙也跟了上去,在離開廳堂時卻是狠狠的盯著廿秋,目中似火欲噴。
“呵呵,走了好,走了好,如此欺世盜名之輩,吾等實在是羞與為伍?!蹦沁咃@然來自金境門的耿姓華服中年捋須哈哈大笑,“真當他們元丹山莊無所不能呢,幸好整個修真界丹藥宗派還有不少。這位小友,你,好樣的!三言兩語硬生生逼走這個偽君子?!?p> “不敢,都是在座各位前輩目光如炬,小子無非是不知天高地厚將真相捅了出來而已?!必デ锊挪唤舆@個鍋,哪怕是事實上這鍋他背定了,也堅決不承認。
“小友怎么稱呼?”萬俟門主心中無奈,三海門終究只是個小門小派,比不得碧落莊,更比不得元丹山莊,尤其是元丹山莊,實力雖然不怎么樣,可架不住許多宗派和散修還是有求于他們的,惹了元丹山莊就相當于間接的惹了這些有求于元丹山莊的修者。
所幸自己一直沒有選擇站隊,也沒有資格選擇站隊。
“不敢,小子廿秋。”廿秋也有些無奈,這個結(jié)果也不是他想要的,可是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氣,被李非及朱愚林師徒針對,不反擊一下心中終究怒氣難平。
走了元丹山莊的人,這個由元丹山莊挑起的插曲也就暫時告一段落,總算能進入正題。
原來是三海門的太上長老,也就是萬俟門主的師叔就在片刻之前,傷勢突然加重陷入昏迷狀態(tài),如今正靠著元丹山莊的續(xù)命丹吊著也維持著一絲的清醒,如果不能及時醫(yī)治,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消耗完壽元而死。
續(xù)命丹顧名思義便是續(xù)命用的,它能一定程度的以消耗傷者的壽元為代價,將傷者的命吊著不至于馬上逝去,為醫(yī)治爭取到更多的時間。它霸道就霸道在明明將死之人也能吊著一口氣不死,霸道的代價就是壽元會急速的流失。
哦,就是激發(fā)身體潛能唄,潛能消耗完了,人也就Game Over了,廿秋秒懂。
所以萬俟門主便緊急的召集邀請來的客人們,想看看有沒有挽救的辦法,也有些死馬且當活馬醫(yī)的意思,因為在召集之前元丹山莊的李非已經(jīng)表示能用續(xù)命丹吊住已經(jīng)很不錯了,別無良方。
“還請諸位道友不吝相助,若能救得太上長老,敝門愿意在原先暗貼賞格的基礎(chǔ)上,再加一只三品妖獸或者二品妖丹。”
一聽元丹山莊都無能為力,廳堂上眾人齊齊搖頭,專業(yè)人士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們這些本來就是邀請來湊數(shù)的非專業(yè)人士哪里有辦法?當場就有人告辭離去,沒幫上忙哪里還好意思再打擾人家?
“廿先生可有把握?”沉默中,于易突然對廿秋傳音。
廿秋搖頭,開玩笑,哪個醫(yī)生敢說自己有把握?即便是最簡單的闌尾手術(shù),醫(yī)生都得千叮嚀萬囑咐的告知你可能發(fā)生這個風(fēng)險或者那個風(fēng)險,何況自己連醫(yī)學(xué)生都不是。而且這分明就是人為的回光返照嘛。不過廿秋也不敢肯定不用續(xù)命丹是不是太上長老能活更長時間,咱是非專業(yè)人士,不敢發(fā)表專業(yè)意見。
“于長老對三品妖獸或者是二品妖丹志在必得?”見于易一臉的失望,廿秋有些不忍,這個于長老雖然看自己不順眼,可也有幫自己護法的恩德,還有剛剛為自己擋下李非的一擊及后面的維護,總的來說,廿秋和于長老沒有什么仇和恨,到目前為止,反而是于長老處處維護著他,雖然是為碧落莊而維護,但這恰恰體現(xiàn)了其具有一定的大局觀,不是以個人意氣用事的。
“老夫需要一只三品以上的水生妖獸?!北疽詾樽约盒蘖?xí)的水系功法有可能試一試的于易輕嘆一口氣,拱手對三海門主道:“萬俟門主,老夫深感抱歉,沒能幫上忙還鬧出先前那么一出。”
“哪里,碧落莊能來已是極大的誠意,方才的事,委實怪不得貴莊,是朱小道友挑釁在先。”眼見廳內(nèi)受邀而來的人幾乎走了一半,萬俟門主也是心灰意冷,再沒什么心思待下去,也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廿秋咬咬牙,不就是冒險么?人都要死了,再大的險也不過是救不回來而已,來三海門路上的飛舟里,廿秋已經(jīng)從張回處了解到三海門比之于碧落莊不在一個層面,也就是說,救不回人三海門也不敢對碧落莊產(chǎn)生怨恨。
已然起身的萬俟門主黯然的眼睛突然一亮,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根本不管這根稻草是那么的細小,急急就問:“廿小友可有辦法?”
其他見萬俟門主起身也跟著準備離開的人也齊齊的盯著廿秋。
雖然年齡大了點,可頓悟加上一眼看出元丹山莊的李非身中元水之毒且毒入骨髓還沒有被李非反駁這兩件事就讓他們莫名的對廿秋有了那么一些些期待,或許,還有奇跡?
“有沒有辦法不知道,能否讓小子瞧一眼太上長老?”
“這……”
于易也忽然道:“廿先生實為敝莊客卿。”他也想通了,搏一搏!或許這小子真的會脈管縫合術(shù)呢?畢竟莊主和大長老可是親口承認的。他卻忘了,當初反對廿秋出任副莊主時還反駁莊主夫婦說他們拿人命當兒戲的,脈管豈是說能縫合就能縫合的?當脈管是衣物不成?
于易終究沒有說出廿秋會脈管縫合術(shù),廿秋只是說瞧一瞧,若真有希望再說也不遲,現(xiàn)在說了反而惹人生疑。
“碧落莊的客卿?我沒記錯的話,這小道友是到了三海門才入道凝氣的吧?”
“是呀,別不是臨時杜撰的?”
“碧落莊長老可沒實權(quán),杜撰可能性不大?!?p> “道友你很了解碧落莊?聽說他們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至今修道界還沒多少人知道碧落莊位于何處呢,你這消息可靠譜?”
“切,難怪你至今還單身沒找到道侶,你也不想想,你不知道我不知道碧落莊位于何處,難道三宗五派的高層就不知道?朝廷不知道?你忘了剛才元丹山莊那個朱愚蠢見人一進來就挑釁,分明是和這小道友有過不愉快的,能讓一個金丹期的新秀如此念念不忘的人,會是簡單人物?”
“靠,我單身不單身和這個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也是沒有道侶?是不是皮癢癢了,要不要我?guī)湍惴虐鸦馃弦粺???p> “來呀,誰怕誰,看看是你燒了我還是我切了你,有種出去單挑,別叫人!”
樓越蓋越歪,吵吵聲也越來越大,萬俟門主不得不加持靈力重重的咳了一聲,眾人的爭吵聲方才逐漸的小了下去,然后,一干沒走的人好奇的盯著廿秋看,這小子有啥本事竟然能在沒有凝氣就當上了一個神秘宗派的客卿?
都想知道答案啊,得,不走了,留下來吃瓜。
“小友果真是碧落莊客卿?”萬俟門主一萬個不信,又一千萬個期待是真的。
水仃
到家,困極了,洗洗睡了,就此一章。求收藏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