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七騎著白馬奔逃,燕雙鷹無心殺他,他說的不錯,殺了他,反倒會引火燒身。
燕雙鷹簡單收拾了一番,在土墻旁,理惠昏昏沉沉的倚在墻上,方才燕雙鷹轉(zhuǎn)到她身后將她打暈,她還不及反應,只覺得眼前一黑。
“這……”
理惠輕啟貝齒,撫了撫額頭,只覺得好一陣疼痛,被敲的不輕。
“你醒了?”
燕雙鷹來到她身旁,稍稍被她容顏所驚嘆,自己在關東山生長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漂亮的女子。
“你……”
理惠往后退了又退,他似乎是在燕雙鷹身上見到了一絲步鷹的影子,那種冷酷與殘忍。
“怎么?我很可怕?”
燕雙鷹一笑,理惠卻又是心中一暖,她還沒曾見過有男人會這么單純一笑,毫無雜質(zhì)念可言,只有一份情誼。
“干什么這么看著我?我很會引起你的注意?”燕雙鷹坐在她身旁,靠著土墻席地而坐,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么心平氣和的與人說話了。
“我……我只是覺得,你是個殺手,但又不像個殺手……更像個陽光向上的……男孩?”
理惠說著說著不由得笑出聲來,心中一陣敞亮,似乎這是從小到大以來第一次笑過。
“是嗎?你也是三零一的人?不過我可從沒有見過你,真沒有想到三零一這樣的殘酷基地,還會有女子??磥砟愕纳矸莶⒉缓唵?。”
燕雙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他不能相信任何人,步鷹的話自己一句也不能忘卻。
“我……是的,我是小淵的副官。但我并不拋頭露面,我不想給他們賣命,可……”
“可什么?”
“沒……沒什么。你是叫……燕雙鷹?”
“是的?!?p> 理惠想了又想,終究是沒把步鷹的事情和盤托出,她總覺得這四周有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她,讓她感到陣陣不安。
“你的師父叫作步鷹是嗎?關東山上的頭號大俠?”
“不錯,是他。想必你也看見了……三零一掛著他的人頭,不是嗎?”
燕雙鷹本不想重揭傷疤,沒成想這個所謂三零一出來的讓竟然主動提起步鷹,她是真的不知,還是故意為之。
“我……我隨口一說?!?p> 理惠一陣慌亂,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又不知道如何挽回。
“你可以走了,我并不想殺女人?!?p> “不回去,那里對于我來說是地獄,是無盡的折磨。這次出來就沒有打算回去?!?p> 理惠似乎是見到了一絲光明,她一定要抓緊了,絕不能把它放跑。
“那你就去做個安分百姓,不去做濫殺無辜的壞人。總之你可以走了,并且我也要走了?!?p> 燕雙鷹對她毫無興趣,起身便走。
“你要去哪兒?我真的是無路可去了?!?p> “我總不能帶著你,總之我有我的事情要做,請你不要逼我。”
“我沒有逼你,最起碼我熟悉三零一不是嗎?”
理惠再三懇求,使勁渾身解數(shù)要無論如何讓他帶自己走,現(xiàn)如今這是唯一脫離苦海的辦法。
“……要走就快些?!?p> 燕雙鷹只好妥協(xié),不管她如何,若是不懷好心思便將計就計,如果真是個好姑娘,何不借此機會殺進三零一?
理惠欣喜若狂,急忙去牽了自己的馬,跟著燕雙鷹一齊返回根據(jù)地,一路之上燕雙鷹見她沒有任何異動,倒是稍稍放下心來。
一連十來天沒回來,燕雙鷹忙著打掃,理惠更不閑著,打理內(nèi)務更是有一手,緊著收拾出來兩間房子,又煮開了水。
“你跟著我到底要做些什么?你也不像是個有心計的,咱們何不擺在明面上說說?”
燕雙鷹實在是拿一個女人沒辦法,動也動不得說也說不得,只好跟她拉開架勢,倒不如什么都說開了的好。
理惠坐在長凳上,手捧著水杯低著個頭,她的心中百般愁苦,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將會是對是錯。
“我……”
理惠落下兩行清淚,花了妝容,油燈映著襯出來幾分悲戚,幾分美艷。
“其實……我是步鷹的養(yǎng)女?!?p> 理惠選擇了說出一切,她將自己的性命在這一刻交于了這個男人,她認識不到半天卻愿意什么都相信他的。也許關東山這樣的讓只有他一個。
“什么?你是……你是我?guī)煾傅酿B(yǎng)女?”
“是……我是步鷹的養(yǎng)女。我是其中一個叫理惠……另一個叫小玲?,F(xiàn)在我們都不知道她的下落……十六歲那年就失蹤了?!?p> 燕雙鷹一陣目瞪口呆,他想到了一切也不會想到這個理慧會和自己的師父有關系。
“你……你是我?guī)煾傅酿B(yǎng)女……為什么會在三零一給水站?還給一個日本鬼子當副官?”
“他并不是什么關東山上的頭號大俠……他就是個禽獸……徹頭徹尾的禽獸。為了一己私利達到目的不顧一切,甚至說付出自己身邊所有人的性命?!?p> 燕雙鷹聽了之后不由得有些惱火,他寧愿相信自己的師父也不愿意相信眼前這個梨花帶雨的女子。
自己師父的頭顱還在三零一懸掛著,而這個理惠,沒有什么能讓自己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