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公的身影很快縮成了一個點,消失在天地相接的盡頭。
吳念拂了拂身上的塵土,利落地翻身上馬。垂眸,修長的睫毛蓋不住眸底的寒意。抬眸,一個飛刀咻地從袖中射出。
叢間隨之傳出一聲慘叫。
“影三?!?p> 流蘇樹微晃,幾只鳥被驚得撲棱著翅膀,嗚鳴著飛離。流蘇樹下流蘇花如雪一般紛紛落下,只見一席玄衣飛梭而過。
下一秒,便從叢間踏出,將人拋在了吳念的馬下。
點點星白的流蘇花裝飾著他的玄衣,躺在他的烏發(fā)上,倚著他如玉般的鎖骨上。
下顎分明,鼻梁高挺,那雙眸子里似有萬般星辰,自帶有與生俱來的氣質(zhì)。
“去晚一步,已經(jīng)服毒自盡了。這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令牌。”影三將令牌呈給吳念。
吳念接過令牌,古銅色的牌子上雕刻著三只獠牙的龍,環(huán)繞著中間一個夜字。
“夜太子的人么,這水是越來越渾了?!眳悄钭匝宰哉Z道。
那邊宮清眼瞅著這邊情況不對勁,忙帶著人奔過來。
影三蹲下要拔插在探子背部的飛刀,瞳孔一震。
這探子不過剛至,吳念便瞬間發(fā)現(xiàn)了他。飛刀能在十數(shù)米內(nèi)精準中標已是武功了得。
他剛剛拔刀才發(fā)現(xiàn),這刀不單單是插入肉里那么簡單,是直接深入在脊骨中。
這般內(nèi)力他自愧不如??梢妳悄罱^不是平時表現(xiàn)的疏于練功,貪圖玩念那般。
心中掀起了無數(shù)波浪,拔刀的動作只是一頓,就快速用力拔了出來。用自己的帕子仔細地擦拭著血跡。
“城主?!庇叭龑⒉潦猛甑娘w刀遞上。
吳念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空洞地伸手接過匕首。一只小手就這么握住了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影三快速抽回了手。
吳念回過了神,收回飛刀。看著影三的臉上的紅暈爬上了耳后根,搞得她像調(diào)戲了良家少男一般。
冷冰冰的臉上揚起一絲邪笑,打趣道:
“我倒是忘了,如今我們影三也到了弱冠之年。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也該籌劃著給你娶一門親事?!?p> “城主還是先把自己的籌劃好了,再來操心屬下吧。”說完便沉著臉,隱去了身影。
吳念被嗆得語塞,癟嘴道:“真沒趣?!弊约罕粏苓€沒生氣呢,反倒這人被打趣了幾句就悶著個臉。
紀秋看罷,捂著嘴笑道:
“我瞧著那位哥兒說得沒錯。韓公和大師兄這不一直為著您的婚姻大事發(fā)愁呢。去年凌云宮的大弟子可是都被您拂了面子,不知將來是何樣的人才有福氣娶了我們家小姐。”
吳念越發(fā)沒了興致,“你這丫頭甚是聒噪。莫不是師父是為了圖個清凈才把你打發(fā)到我這?”
“好好好,小姐不高興,那我就不說了?!奔o秋笑著閉上了嘴。
“公子,您沒事吧?”
宮清看著吳念嘴角的血跡,憂慮地問道。什么婚姻大事都沒有小姐的安全最重要。
“無礙。你帶著這些人按計劃,先行一步。我還有些事要處理,有影三和影一跟著就行了。我們在柳州匯合?!?p> 吳念看著地上探子,眸光泛寒,來而不往非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