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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命運織錦

四十五、天選者

雙子命運織錦 九段鐵木 6356 2021-02-15 07:51:28

  世事難料,誰能想到剛剛還是階下囚,轉(zhuǎn)眼就成了座上賓。游航曾經(jīng)解救的人里面那位叫做雄鹿的大叔竟是領(lǐng)頭的印第安大個子的父親。這下他可成了印第安部落的恩人,受到兄弟般的款待。而多吉也安排人連夜備好酒肉,又請他沐浴更衣,齊老鬼也跟著沾光。

  對于這份來勢洶洶的熱情,游航說實話感覺有點吃不消。盛宴自是還好,可木薯酒和死藤水的品相實在不敢恭維。在盛情難卻地被強灌了幾口之后,他的腦海里開始出現(xiàn)幻覺地異象。他看見前所未見的生物或者說人物游走在房間里,又看見齊老鬼變成了一副似人非人的模樣。那模樣引起了他的興趣,特別是那雙各少了一根指頭的手掌??纱髠€子沒有給他仔細(xì)研究的機會。他介紹自己的名字叫餓獾,然后開始長篇大論。游航全程忙于應(yīng)付場面,最后只記住了對方的名字,因為看吃相的確人如其名……

  深夜,歡飲終于結(jié)束,游航和齊老鬼被分別送入客房休息。餓獾非常熱情地派了兩名侍女去與二人同住。游航婉言謝絕了主人的盛情,他只想蓋著毛毯舒舒服服地睡個安穩(wěn)覺。

  第二天吃過早飯,游航騎上早已為他準(zhǔn)備好的馬匹,拿回了自己的手槍。齊老鬼則找回了自己的毛驢。二人跟著首領(lǐng)集合在隊伍前面。戰(zhàn)斗人員攜帶武器在身后列隊。輜重和雜役在稍遠(yuǎn)一點的地方忙碌,其中就有昨晚被游航回絕的那位侍女。她正在忍受其他幾個女子的嘲笑和奚落。

  對她的遭遇,游航感到微微有些愧疚,但也愛莫能助。他轉(zhuǎn)過臉看向齊老鬼,問:“齊老,您的童身還在嗎?”

  齊老鬼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紅光滿面地捋著胡須說:“巴適,巴適慘啰。”

  醉了,游航徹底醉了,看來老人說自己沒人可以想念是應(yīng)該的,什么叫為老不尊,什么叫晚節(jié)不保,整個一個老混蛋,白瞎了一副硬朗的身體,丟中國人的臉。

  見游航不再說話,臉也轉(zhuǎn)向一邊,拉克西斯心頭這才涌上一絲道德的愧意。其實他大可不必這樣。畢竟昨夜于他不過是一場虛擬的放縱,感官的刺激。就像有的人有了對象卻還會關(guān)注其他異性,在一定限度內(nèi)這只是無可厚非的隱私或者說與原欲的妥協(xié)。人嘛,總是要試圖與自己和諧相處的??墒怯捎谒c游航,還有秦曉瑜在情感上的特殊關(guān)系,兩人在誘惑面前的不同選擇讓他覺得自己比這個凡人矮了一頭,覺得自己像個感官動物,對不起心底的那份感情。感情,真正的感情,如果說之前的他還對虛擬與現(xiàn)實中的女友有著嚴(yán)格區(qū)分,那么現(xiàn)在他不得不正視自己心中將她們等同或者混淆的傾向。而且隨著聯(lián)想牽涉到阿特洛波斯,他對不忠的負(fù)罪感又進一步增強了。

  不久,隊伍開拔。

  一行人才剛走出集鎮(zhèn),多吉就騎馬趕了上來。他要陪游航同去,說是帶他去見幾個人。游航當(dāng)然非常愿意,畢竟還是多吉的照料更符合自己的習(xí)慣。

  余下的路途很長,大概八百公里,目的地是“天選者”的大本營,名叫“恩諭”。

  乘騎和步行的確大有不同,游航感覺這一路走得十分愜意,有種游山玩水的感覺。

  隊伍一共走了十天,每經(jīng)過一個村鎮(zhèn),就有一些戰(zhàn)士離隊,他們此次的應(yīng)召結(jié)束了,要回到家人身邊去。另外,在沒有定居點的地方,偶爾也會有一些騎手來向首領(lǐng)辭行,他們要去追趕自己游牧的族人。就這樣,一支上千人的隊伍逐漸散去,到第十天早上只剩下不到二百人。

  憑著對《峽谷地理概覽》的記憶,游航吃驚地發(fā)現(xiàn),亡者只控制了自亡者鎮(zhèn)向東不足百公里的區(qū)域,剩下的幾乎完全被瘋子,也就是那些自稱天選者的人占有。

  快要到家了,隊伍的頭目們一個個心情大好。他們談笑風(fēng)生的時候游航也時不時插幾句嘴,借機了解一下情況。從他們口中,他探知自從部落聯(lián)盟建立后,天選者就逐步發(fā)展壯大,壓縮亡者的空間。起初清剿隊能穿過這里一直到海邊,現(xiàn)在就只在亡者鎮(zhèn)方圓百公里內(nèi)活動。他們懼怕天選者,最近幾年都盡力避免交戰(zhàn),私下里還做些非法貿(mào)易,而對內(nèi)則閉口不談外界的變化。反正他們是亡者唯一的耳目,鎮(zhèn)上那些官僚和愚民只會縮在家里,非常容易欺騙。

  這些情況與馬克西姆的話基本吻合,從而也讓游航相信這就是事實。真可怕呀,自己的認(rèn)知居然與事實相差這么遙遠(yuǎn),游航這樣想著,同時也有點擔(dān)心起朋友。馬克西姆,瓦伊里寧,你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不知不覺到了上午九點左右。隊伍走上了一段青石鋪就的上山驛道。昨夜剛下過雨,道兩側(cè)的森林彌散著薄薄的霧。浴霸的光穿過它們?yōu)⑾拢瑢⒛且豢|縷的白渲染成翛然飄飛的羽絨。隊伍的馬蹄輕脆,使濺起的水花落在真菌的傘蓋和蕨類的莖葉上,最終無聲地浸潤進蒼苔。高處枝葉上的水珠閃耀著,隨著微風(fēng)搖曳而后滴落,一點點拍打在行人身上,其節(jié)拍和著空靈的鳥鳴和車上的銅鈴。游航一路聽著,感受著,呼吸著,目光追著一只同樣迷途的孔雀蛺蝶,和它一道陶醉于山花爛漫、旌旗流蘇之間。最后,隊伍走上一段陡坡,直達(dá)兩座山峰所夾的鞍部,那里有天選者建立的關(guān)隘。

  見自己人出征歸來,關(guān)城上吹起了號角。大門徐徐打開,一行人旋即入關(guān)。出了關(guān)城不到二十里地,驛道拐了個九十度的大彎。走過彎道,山勢漸緩,游航在一座小丘陵上眺望到了一座壯麗的主城。那就是恩諭,天選之都。她有著易洛魁戰(zhàn)士的堅韌,透著成吉思汗鐵騎的驍勇,也懷著***的虔誠,她靜候在那里,對所有投奔她的孩子敞開懷抱。

  正午時分,游航一行終于抵達(dá)了城門。迎候的人們送上食物和美酒,簡單的接風(fēng)過后隊伍里的戰(zhàn)士各自散去。他們歸家心切,沒心思參加更多禮節(jié)性的活動。只有餓獾和另外兩個大頭目前去和迎接的“官員”接洽。

  游航認(rèn)出了騎在蒙古馬上的“官員”,是莫日根,他應(yīng)該認(rèn)不出自己。

  多吉拉著游航走上前去,對莫日根說了什么。原本神情嚴(yán)肅的莫日根突然樂開了花,手臂一撐跳下馬背,上來給了游航一個大大的擁抱,差點沒讓游航背過氣去。莫日根不會通用語,所以用蒙語說了一大堆,多吉充當(dāng)翻譯。游航聽著連連點頭,最后說了句:“你看上去完全好啦。真不錯?!?p>  忙著適應(yīng)莫日根的熱情,游航完全沒有注意到迎接的隊伍后面有輛馬車,上面有人正躲在簾布后面偷偷窺伺著他。而這個人也時常以某種形式出現(xiàn)在游航的夢里。

  在眾人交流期間,拉克西斯看似無所事事地東張西望,其實也在暗中借助赫爾墨斯偷聽著所有的談話。他心里盤算:想不到游航這小子這么吃得開,還真不能小瞧了他。

  整個下午,游航被莫日根和餓獾拽著,見見這個,見見那個,剛接受完雄鹿大叔的宴請,又被莫日根拉到家里喝酒。齊老鬼都全程跟著,沒人注意到他,只當(dāng)他是游航的同伴,因此也是禮遇有嘉。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莫日根命人殺羊設(shè)宴,又請了一眾朋友。大家把酒言歡,好不熱鬧。游航這幾天每頓都少不了酒肉,而且距離上一頓才過了兩個多小時,現(xiàn)在胃里很不是滋味兒??墒鞘裁唇惺⑶殡y卻,看莫日根敬酒那樣就知道了。

  游航很快就被灌得發(fā)懵,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這時,一群妙齡少女身著蒙古族盛裝,進來跳舞助興。

  音樂響起,曼妙的身姿在眼前搖擺,看得眾人心神蕩漾。游航聞到舞者們中央飄來一股迷人的幽香。是她!他立刻就認(rèn)出了那味道,是夢里的味道。

  娜仁托雅就在舞者當(dāng)中領(lǐng)舞,女孩們眾星拱月般襯托著她,而她也將最精致的唯美調(diào)和融入到笑靨與眉目之間。游航臉上火燒似的紅,多虧了還有喝酒上臉這種借口,不然別人看了立刻便知他心動。當(dāng)然,此時此刻這種擔(dān)憂是多余的,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公主牽動在指尖。

  一曲舞畢,只見娜仁托雅托著酒壺,輕輕地向游航走來。公主親自獻(xiàn)舞還親自斟酒,這番殊榮真是羨煞旁人。更叫人嫉妒的是二人靠近時那深情款款的對視。有那么幾秒鐘,時間仿佛停滯了,世界上也好像只有他們兩人。當(dāng)娜仁托雅終于行禮退下之后,莫日根在思索,齊老鬼在暗笑,還有幾個醋意大發(fā)的蒙古漢子臉色不大好看。

  很快,一個叫哈爾巴拉的部族首領(lǐng)就站起來了。他拿起腰刀,推開桌子,直指游航走來。

  “喂,那個漢人小子。我們王子說是你救了他的命。能從冤奴的城里把人救出來,想必你一定很厲害。敢不敢與我比試比試?”不需要多吉翻譯,哈爾巴拉說的是漢語。

  游航似乎還沒從酒精的泥潭里走出來,沒有第一時間回應(yīng)哈爾巴拉。這是他的緩兵之計,他當(dāng)然不會跟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家伙動手,而且要打估計也打不過。

  面對游航的拖延,哈爾巴拉感覺遭到了無視,他下定決心要讓游航當(dāng)眾出丑。“你這白白嫩嫩的小子不會是吹牛的吧,就跟族人們傳說的一樣,你們南人就是些舞文弄墨的軟蛋。”

  此話一出,可是把游航激著了,他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下場單挑。

  “誒!慢慢慢,游航,今天是王子府上宴請你,他和你都是是王子的朋友。你們在咧兒(這兒)動手,哪個贏噠都勢必有損和氣,主人家臉上也不好看。我們漢人講禮儀,曉得啥子時候做啥子事。他說我們是軟蛋,那是他素質(zhì)低,你要是跟他一般見識,掉價不說,給他打啷個噠嘛,還惹些麻煩。”齊老鬼說話的語氣相當(dāng)沉穩(wěn),一只手有節(jié)奏地晃動著酒杯。

  出國在外靠同胞啊,游航本想豁出去,就算打不過也認(rèn)了。然而齊老鬼此話一出,既不用自己動手,也不會傷到民族尊嚴(yán)。

  “老東西,你是他什么人,有你什么事兒!”哈爾巴拉怒氣上涌,手握刀鞘,用刀柄指著齊老鬼喝道。

  “我?我是齊老鬼,游航的義父?!饼R老鬼字字清晰地說。說完,拉克西斯感覺心里爽呆了。他想:嘿嘿,游航,我是你爹!先前這一路上你都對我愛答不理的,我也覺得自己行止有失,不免憋屈了好一陣子。而就在剛剛,看你與公主眉目傳情那樣,顯然你也并非絕對專一之人,只是那夜的誘惑不夠大罷了。好吧,好吧,理解,理解。既然我們彼此都是同病相憐的人,對秦曉瑜也并非是假,只不過是不能把此生耗費在注定得不到的人身上罷了。那就這樣吧,有個神當(dāng)?shù)阋膊怀蕴潯?p>  義……父?我去!游航把酒噴了一桌,心說:這老家伙可真能占便宜,幾句話的功夫就把我忽悠成了他兒子。

  這時,見哈爾巴拉眼露兇光,幾欲拔刀,莫日根一摔酒杯,用蒙語大聲呵斥道:“哈爾巴拉,今天是我宴客,你這樣做是什么意思?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

  哈爾巴拉臉漲得通紅,肩膀和胸腔急促地起伏,排放出惡毒的氣息。

  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游航已經(jīng)把手放到了桌上割肉的小刀旁邊,隨時準(zhǔn)備自衛(wèi)。不過最終,哈爾巴拉退卻了,他轉(zhuǎn)身向莫日根告辭,不等主人回話便拂袖而去。

  事情的起因游航后來才搞明白,但現(xiàn)在他知道這事兒恐怕沒完。他向主人家表示了歉意,希望不會影響到莫日根與朋友的感情,莫日根聽完翻譯表示大可不必?fù)?dān)心。齊老鬼也知道莫日根和哈爾巴拉關(guān)系不一般,這一點從他們兩人的項鏈就能看出來。經(jīng)過掃描他發(fā)現(xiàn)兩串項鏈上串著的野獸犬齒是成對的,總是一顆在莫日根那里,一顆在哈爾巴拉脖子上,這是他們曾經(jīng)共同狩獵的見證。兩串項鏈正中間還各有一塊魚形玉佩,有切割的痕跡,應(yīng)該原本是一對。

  晚宴結(jié)束后,游航留宿在王子府上,齊老鬼因為頂了游航義父的頭銜而被奉為上賓,住用所需皆為上品。游航對這老家伙混吃混喝的本事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他不想當(dāng)一個老混蛋的工具,也不認(rèn)為留下有什么好。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趁大多數(shù)人還在熟睡,他離開了王子府邸,只在桌上留下了辭別的書信。

  “不要陷入等待,除非知道自己在等的東西值得去等。如果你已經(jīng)做不了什么,就不要在一個地方混吃等死,當(dāng)然,退休除外。”這是父親在一封信里寫給母親的感言,當(dāng)時父親剛剛決定參軍入伍,母親與他還是戀人關(guān)系。今天的游航也許與父親當(dāng)年有著相同的感受吧。天選者的熱情招待并沒有讓他忘記自己作為戰(zhàn)俘的尷尬身份和回家的目標(biāo)。在他看來恩諭雖好,卻讓人迷失,他害怕這里的繁榮興旺。覺得亡者鎮(zhèn)雖然壓抑,但至少還想著回歸,而這個地方的人看樣子都是踏踏實實想在這兒過。他還不能接受這種生活,所以還是盡早想法回去吧。

  游航來到街上,看到早起的人們正在為新的一天做著準(zhǔn)備。農(nóng)夫的馬車?yán)镙d滿了新鮮的作物,店鋪正在卸下門板,賣早餐的攤位正在擺放桌凳,巡夜的哨兵在一旁等待買下第一份出爐的餐點。游航昨晚沒吃多少,現(xiàn)在有點餓了,可是兜里一個子兒都沒有,只好輕嘆一聲,悵然離去。他沒有注意到有人在跟蹤自己,而且不止一個。

  不久,在一個無人的巷口,幾個大漢偷襲了他,把他抓進了巷子深處。

  游航進行了一些抵抗,可是對方人多,幾下就把他制伏了。接著他被押解到這伙人的頭領(lǐng)面前,此人正是哈爾巴拉。哈爾巴拉還有個弟弟叫查干巴拉,患有巨人癥,身高近2.6米,力大無窮,可惜腦子不好使,對哥哥惟命是從。在哥哥的授意下,他抓著游航的雙腿,將其倒吊著,供哥哥痛打。

  游航像個沙包一樣挨了幾拳,嘴角流出了鮮血,眼前天旋地轉(zhuǎn),可腦子還在拼命想辦法。就在這時,他聽見巷口傳來歌聲。

  “樊哈兒的兵,耶,個個不得了,練得一手絕活,叫仙人摘桃,嘿,仙人摘桃,兇得不得了,一把抓住那要害,就立馬翻撬……”

  游航一聽就知道是誰,除了齊老混蛋還能是誰。唱這么俗的歌曲,還仙人摘桃,下流!等等,仙人摘桃?!他靈機一動,使出渾身力氣照著查干巴拉兩腿之間的部位猛擊下去。查干巴拉疼得面部扭曲,撒開了兩手。游航落地時用手稍加緩沖,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身而起,接著使勁撞開了面前兩人,躥出人群,朝巷口跑去。

  哈爾巴拉趕忙率眾去追。

  游航拼命地跑,邊跑邊往后看,結(jié)果撞上了齊老鬼。

  “哎呀,走路看到點嘛。給我撞遭啰?!?p>  “都什么時候了,趕緊跑。”

  “兒子,是你嗦。跑啥子塞?”

  “哪個是你兒子喲。我沒得時間跟你廢話,再不跑,打起來啰。”

  “嘿嘿,哪個敢打我?兒子,你讓開,交給我。”

  “哎喲,你莫再發(fā)癲啰。你個老瞎子,這次我真的救不了你喲?!鼻闆r緊急,為了跟老頭子說清楚,游航的川話倒是精進了許多??墒莵聿患傲耍畮讉€人已經(jīng)把他們包圍。

  “給我打!”哈爾巴拉一聲令下,十幾個人沖了上來。

  可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令游航始料未及且永生難忘,他到這時才發(fā)現(xiàn)齊老鬼的導(dǎo)盲杖竟是一根打架神器,而老漢那看似羸弱的身體和粗俗污穢的大腦更是蘊藏著驚人的能量和超凡的技藝。不到十分鐘,哈爾巴拉連同手下已經(jīng)被打得滿地找牙。

  此情此景,拉克西斯也沒想到對方這么不禁打,于是大膽地吹起牛來:“嘿嘿,年輕人,我齊老鬼眼瞎心不瞎,今天斗給你們來個紗布揩屁股——露一手。69年老子在中央辦公廳警衛(wèi)處的時候,那也是有一號的人物。那時候你們還不曉得在哪兒摸塘壩雞屎?!比缓笏洲D(zhuǎn)身面對游航說:“小伙子,你看我這個義父夠格不夠格?”

  “齊老先生,你是哪點兒看上我了嘛。非要我當(dāng)你兒子,我改還不行咩?”游航央求道,但馬上又指著齊老鬼身后說,“等一哈,還有一個?!?p>  這時,查干巴拉等到疼痛稍緩,終于追了過來。

  齊老鬼耳朵根子直動,問:“兒子,這個人墩墩有點大呀?”

  “兩米好幾喲!好神點兒(當(dāng)心點兒)。”

  “乖兒子,你莫怕,捉到我的手。”

  “干啥子?”游航雖有疑惑但還是照做了。

  手剛一握緊,老漢便大喊:“快點兒跑塞!”接著撒腿就跑,方向竟然沒錯。游航反應(yīng)也挺快,加快腳步跑到了前面,拽著老頭兒死命地跑。十分鐘后,他們甩掉了追兵,但也到了一片未知的街區(qū)。

  臨時父子在一個窄巷子里躲了一會兒,見無人追來,總算是松了口氣。齊老鬼盤腿坐在一口倒扣著的瓦缸上向前伸出手說:“游航小娃娃,你過來,聽我說。”游航走了過去,讓老漢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昂枚嗄炅耍乙怖蠁,F(xiàn)在我想給我這一身武藝找個傳人,我看你資質(zhì)還括以,相逢是緣,你好好想想,愿不愿意。我沒有幾年活頭啰,想留下點啥子?!?p>  老人說話的時候拉克西斯努力在眼里擠出少許眼淚。而游航看到的則是光在那晶瑩的液滴中匯聚成的一道亮線,仿佛里面映射著老人的一生。他想:不同意吧,我們兩個就都是孤苦伶仃,索性同意了吧?!褒R老,我拜您為師吧。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不光學(xué)藝,我還要工作來奉養(yǎng)您。只是我心中只有一個父親,實在不能認(rèn)您為父。”游航的態(tài)度十分誠懇。拉克西斯也沒想再強人所難,遂點頭同意。

  “齊老,您等一哈。我去找點吃的來,敬獻(xiàn)給您。也算是行拜師之禮?!?p>  “站到,你錢都莫得,找個鏟鏟。咧個(這個)給你?!饼R老鬼說完扔過去一個金燦燦的東西。游航接到一看,是枚金幣。

  “我在才那群人身上順的,嘿嘿?!饼R老鬼得意而又坦然地笑道,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荷包,發(fā)出錢幣碰撞的響聲。

  好你個齊老鬼,真鬼。游航心里這樣想,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二人的師徒之緣就此開始了,而且這或許是游航人生的轉(zhuǎn)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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