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草鎮(zhèn)占地面地很大,能玩的地方屈指可數(shù)。
梁溪站在落地窗邊俯下方人群,四樓的好處莫過于站的高,看的遠。
林州坐在梁溪身后的沙發(fā),兩只手在手機屏幕上點來點去,也不知鼓搗什么。
兩人氣氛異常沉默,最后是林州憋不過她,率先開口:“我們什么時候離開蒲草鎮(zhèn)?”
蒲草鎮(zhèn)風(fēng)景美如畫不假,夜間燈光秀也很漂亮,可林州心中有萬般疑惑,不得到個所以然他是放不下,玩的不暢快的。
“你想什么時候離開就什么時候離開。”
“你不跟我一起走嗎?”
“都已經(jīng)畢業(yè)了,大哥!反正我以后的工作是畫漫畫。倒是你,你目前還沒有找到工作。你還是自己先回去吧,我想再在這里呆多幾天?!?p>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绷种莸谋砬橥蝗蛔兊煤車烂C。
讓梁溪自己主動說出是不可能的,還不如自己主動詢問。
說不定還能得到一個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梁溪轉(zhuǎn)身看他,面帶微笑走到沙發(fā)邊上:“想問什么就問唄?!?p> 話是這么說,可梁溪臉上的表情可不像是讓林州隨意發(fā)問的意思。
林州只當不知道她臉上所透露的意思:“你是不是會抓鬼?”
他想了好幾天了。
雖然說他現(xiàn)在說的這句話也挺離譜的。
林州堅定的認為當時他們?nèi)_浪的時候,他所看到的事情更加匪夷所思。
梁溪身上有古怪。
雖說他不想去探尋究竟,不知道個所以然,他心中也十分難熬。
還不如將那些離譜的事情說開。
梁溪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即捧腹大笑:“哈哈哈,林州你是不是偷看我漫畫了?就離譜好吧!”
林州不為所動,像是木頭人一樣看著梁溪,眼睛都不帶砸一下的。
沒意思。
笑聲戛然而止,梁溪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眼睛與林州對視。
“并不是所有的恐怖漫畫家都會抓鬼,也不是誰都會和你在這天馬行空、想東想西。你還是趕快離開找份工作,省得林叔和陳姨抓你罵,難聽?!?p> 語畢,梁溪轉(zhuǎn)身上樓。
興許是因為心情沉悶,以及被林州戳穿的緣故,梁溪上樓的腳步聲都重了不少,似有與地板搏斗之感。
林州坐在沙發(fā),視線一直追隨梁溪直至她關(guān)上房門。
她慌了,梁溪的慌亂說明我的猜測是對的。
林州抿唇笑笑,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沙發(fā),“篤——篤——”的聲音極有規(guī)律。
蒲草鎮(zhèn)中心醫(yī)院頂樓,身穿白色護士服的女人坐在邊沿俯視下方,夜間的蒲草鎮(zhèn)涼風(fēng)習(xí)習(xí),還帶著一股濃郁的青草香。
女人摘下護士帽放在手邊,臉上始終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月亮逐漸從云層逃出,皎潔的月光倏然照到女人臉上,赫然是一片慘白,再一看,那女人額頭上方被朱砂畫著一道符隸。
在月光的作用下,那符隸發(fā)著微弱的紅色光芒,襯得女人的臉更加詭異起來。
“梁溪,祝你平安?!?p> 在房內(nèi)收拾東西的梁溪若有所感,抬眸看向窗外。
興許是外頭燈光過于刺目,梁溪放下手里的黃色紙符踱步走至窗前。
眺望遠方,隱隱約約,她看見一道紅光,再一看,又是五顏六色的燈光秀。
“還是趕快完成這些東西吧?!?p> 她微微皺眉,時間緊迫。
“刷啦——”
她將窗簾拉上,眼不見心不煩。
梁溪沒發(fā)現(xiàn)的是,住在她樓下的旅客正站在護欄邊喝著雞尾酒。
楊霽野被經(jīng)紀人念叨的煩了,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度數(shù)低的酒,一邊戴著耳機聽著循環(huán)了無數(shù)遍的錄音。
“老師們好,同學(xué)們好,我是高二(7)班的梁溪,今天我為大家演講的題目是做一個文明人。眾所周知,在這個日新月異……”
他心情不好或是想她的時候都會聽這個錄音。
像是一個儀式,聽了方可安穩(wěn)。
他第一次見梁溪的時候是在開學(xué)的時候,她穿著一條紫色的圓領(lǐng)T恤,站在對面班級的門口。
她很安靜,站在他的角度可以看見她正好奇的打量下方游走的學(xué)生、老師,以及家長。
楊霽野說不清楚當時是怎么回事,眼睛一旦鎖定,從此再也離不開了。
年少的喜歡總是小心翼翼,從高一到高二,再到她后來轉(zhuǎn)學(xué),楊霽野一直把喜歡藏在自己心里,不敢讓任何人察覺。
時隔五年零六個月二十四天,他居然在蒲草鎮(zhèn)遇見了她,這定然是上天的安排。
想著,楊霽野忍不住笑了出聲。
趙靜雅坐在楊霽野身后的椅子上整理他明天的行程,冷不丁聽見楊霽野的笑聲還挺詭異的,特別是現(xiàn)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明天早上九點的飛機,下午一點的時候有一個飲料代言拍攝,下午六點半左右我給你安排了一場試鏡,還有……”
“試鏡?”
楊霽野轉(zhuǎn)身看她,“我是歌手不是演員,為什么要試鏡?”
“人不能一直待在安樂窩,這試鏡也就是走個過場,公司給你安排了一個很好的角色,還是男二……”
“我不喜歡演戲?!睏铎V野拒絕,他一口飲盡手里的雞尾酒后將瓶子輕輕的丟在垃圾桶,爾后坐在趙靜雅對面,“我的演唱會搞的怎么樣了?我說的那些東西都準備好了吧?”
“阿野你不要太任性了,雖說你在公司地位很高,可充其次也不過是搖錢樹,趁你現(xiàn)在年輕還是多找?guī)讞l路為好。”
趙靜雅良苦用心,她合上電腦,眼睛寫滿了擔憂,“那個梁溪的事情公司已經(jīng)幫你解決過一次,你演出最好還是按照原本的規(guī)劃,別再出意外了,懂嗎?”
楊霽野無所謂,唱歌對于他而言什么時候都可以,他夢想本來就不是當歌手或是當明星,主要是這場演唱會……
“梁溪很重要?!?p> “能比你未來重要?”趙靜雅當楊霽野經(jīng)紀人也快三年了,這孩子在音樂上的造詣她比誰都清楚,“我也不逼你,你仔細想明白再說吧?!?p> 趙靜雅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起身,將電腦拿起就要回房,剛走一步她突然說道。
“那個女孩也很喜歡霽子?!?p> 那個女孩也很喜歡霽子……
楊霽野瞳孔一怔,梁溪喜歡霽子他知道,所以……
心事輾轉(zhuǎn)千回,他突然冒出了另外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