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穿著銀鱗色的鎧甲,手里挎著同色頭盔,腰間別著一把古銀色的劍,身披兔毛墨色大氅的高個男人從門口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進來。
“我的好大郎啊,幾年不見,竟又瘦了。”一看到姜玨姜老太太就趕忙走上前去,眼里噙著淚,一下子撫摸著臉一下子觸摸著他的身體。
“母親,您近來身體可無大礙,家里可有發(fā)生什么大事?”姜玨邊說邊扶著姜老太太往廳里上首走去。
“好好好,家里一切都好,只是苦了我的兒子了。”
姜老太太抓著姜玨的手不肯放,坐在上首一邊拉著他的手一邊跟他聊家常。
“母親,相公,晚飯已經(jīng)擺好了,不如我們?nèi)ビ蔑埌??!备涤耆岽驍嗨齻兌苏勗挕?p> 聽到傅雨柔講話才想起她和女兒兒子的姜玨趕忙應(yīng)到,“柔兒說的對,母親,孩兒已經(jīng)覺得有些餓意了,可否讓孩兒先用飯呢?況且這幾天孩兒天天在家可以天天陪母親說話,母親想什么時候找孩兒孩兒都在?!?p>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餓了,咱們趕快去吃飯吧?!鞭D(zhuǎn)頭對著傅雨柔說,”把中間的屏風撤了,我就想看著我兒吃飯?!?p> 傅雨柔連連應(yīng)是,姜念語看著父親那威猛的樣子,心里更加敬佩了。
用完飯以后,姜玨陪著姜老太太又聊了回天,便跟姜老太太說旅途勞累要先歇下了,姜老太太只好讓他回房。
姜玨先去書房??剂艘幌陆畎驳墓φn,果真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發(fā)覺離開這幾年姜念安見識談吐都長進不少,心里暗暗欣慰,不過面上不顯,還讓姜念安還要再勤勉一些。
看著姜念安乖巧的面容,硬朗的面容也柔和下來,指點一番就讓姜念安回房了。
待姜念安走了以后,便拿起本兵書和邊防圖仔細看了起來。
“常德叔叔,爹爹可在里面?”姜念語提著一個小食盒輕聲對著姜玨守門的親兵說道。
“是小姐啊,將軍正在里面呢。你稍等一下,我去問問將軍?!?p> 輕輕應(yīng)了身好,常德就轉(zhuǎn)身進去詢問去了。沒過多久,“小姐,將軍讓你進去呢?!?p> 姜念語推門進去看見姜玨把一旁的書放下,抬眼看她,連忙走了上去。
“爹爹,女兒見你今晚和二伯三伯喝了好些酒,特意喊小廚房煮了碗醒酒湯送來?!边呎f邊從食盒里把醒酒湯拿出來遞給姜玨。
姜玨接過醒酒湯感嘆有女兒就是好,真是貼心的小棉襖。
“爹爹,女兒想從軍?!?p> 喝湯的手一頓,嘴里的不上不下,立馬咳了起來。
“咳咳咳”
抬眼望去,剛剛還溫柔似水的女兒如今卻堅硬的看著自己?!皨蓛?,雖說本朝沒有女子不可入朝廷的規(guī)矩,但你要進也該是當文臣而不是去戰(zhàn)場啊。刀槍劍影,黃土風沙,皆不是你能去受的。你要是想入朝廷,爹爹給你找個七品小官當當?!?p> “爹爹,女兒非是想要當官,女兒只是想上戰(zhàn)場。從女兒記事起,從女兒知道您是我的爹爹起,我就想從軍。我知道戰(zhàn)場很苦很累,但女兒甘之如飴。前朝有個李怡緋將軍,本朝宣武帝時期有個黃妤然將軍。雖說女將軍少,但女兒想成為她們那樣的人,盡管女兒不能成,女兒也想保家衛(wèi)國?!苯钫Z固執(zhí)的看著自己爹,就希望他能松口。
“這不是小事,容爹再多想想吧,你先回去歇息吧?!苯k覺得這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消掉的,只能先打個馬虎眼,讓自己先緩緩。
待姜念語走了后,自己也已沒了看書的心情,抬腳往璃秀閣走去。
示意梧桐她們噤聲,悄悄的把門推開。就看見傅雨柔正穿著褻衣坐在梳妝臺錢梳頭,滿目柔情的走過去。從背后環(huán)抱住傅雨柔,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處聞著她的芬香。
“柔兒,嬌兒剛剛跟我說她想去參軍?!比f分無奈道。
“什么?”傅雨柔梳頭的手一頓,轉(zhuǎn)頭看向姜玨,不可置信的問,“這是真的?夫君,你可不能讓嬌兒去參軍。她可是個女孩子,嬌嬌糯糯的怎么適應(yīng)的了軍營里的生活。況且,等安兒弱冠了他也要去邊關(guān),你們怎么都舍得拋下我來?!?p> 說著說著眼淚就不自覺的流下淚來,“而且,在我身邊這兩年都不曾跟我說過貼心話。怎么你一回來她就去尋你了,當初就不該聽母親的話讓娘把嬌兒帶回傅府,終究是我虧欠了嬌兒十二年啊?!?p> 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傅雨柔,心里不由分說的軟了下來。安慰了幾句,看著眼帶淚痕的眼睛亮亮的看著自己,自己也不由分說的心猿意馬了起來。
“好了,這些時日我都在家,我會好好說教嬌兒的。如今此時,可不宜想他們?!?p> 聽到夫君如此說話,小臉一紅,撒嬌般的拍了拍姜玨。
一扇床簾,兩個如膠似漆的人影兒,一對燃燒殆盡的白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