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咣當!
隨著門鈴聲的響起,原本寂靜的屋中傳來一陣物品掉落的聲響。
還沒等葉翊輝反應(yīng)過來怎么了,
緊接著就聽里面又傳來了“誒呀!”一聲女子的驚呼。
瞬時間,葉翊輝腦中閃過了幾種可能。
其中一種,是對方因為門鈴聲被嚇到,導致受到了某種驚嚇!
那做什么事情時才會被區(qū)區(qū)一個門鈴就給嚇到呢?
是做了什么虧心事?
還是說,遇到了什么危險?
不管哪一種,他都沒理由不去看個明白。
何況一想到何君染身上有顏色,前者的可能性便無限大之下,
葉翊輝再不遲疑。
立刻從大門旁的柵欄翻進了小院中,朝著聲音發(fā)出的地方就沖了過去!
這個別墅區(qū)中,每棟別墅的占地面積很大,
除了房子之外,還有一圈不小的庭院。
一般來說這種庭院多是種一些花花草草之類的東西。
可葉翊輝跳進來后,差點卻踩在了一顆大白菜上。
這時他才注意到,被藤蔓爬滿,都有些密不透風的矮墻后,竟然是一塊菜地。
什么白菜卷心菜,大蔥蘿卜之類的,種類還真不少。
一旁還有個半人高的,透明塑料布支起來的棚子,
里面好像還種著西紅柿茄子之類的東西。
要不是知道這里是一個別墅的院子,葉翊輝都以為自己是來到了鄉(xiāng)村的地頭。
一個住著如此昂貴的別墅,卻在后院開辟出了一大片菜地……
有錢人的世界還真是弄不明白。
這些念頭在葉翊輝的腦中一閃而過,
腳下不停,一面避開各種蔬菜,一面繼續(xù)朝里面跑。
“你是誰?為什么闖進這里?!”
何君染正在別墅后方的草坪中低頭收撿東西,看到有人冒出來被嚇了一跳。
但看清來人只是個陌生人,而不是她所想的人,
頓時因為緊張而繃緊的身體又放松了下來。
不過臉上還是帶著十足的戒備,雙手緊緊地攥著把油畫刮刀。
看樣子只要葉翊輝有絲毫的異動,就準備與之殊死搏斗。
“現(xiàn)在是大白天,我只要喊一嗓子,很快就會有保安沖過來??!”
“不要誤會,我是警察?!?p> 葉翊輝看出來何君染十分緊張。
生怕她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趕緊示意對方要冷靜。
同時緩緩從衣兜里掏出自己的警官證展開來給她看。
“警察?”
何君染看到證件后,警戒的姿態(tài)沒有絲毫減緩,反倒還眉頭緊皺地盯著葉翊輝。
看架勢顯然是并不相信葉翊輝的話。
“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故意要進來的。”
葉翊輝趕忙解釋道:“剛才我按了門鈴之后,聽到里面有奇怪的聲音。”
“這里前一陣才發(fā)生過盜竊案,我擔心你有危險,這才貿(mào)然進來的?!?p> “現(xiàn)在看來只是虛驚一場,那我就安心了?!?p> 葉翊輝話是這么說,心下還是有些失望了。
本以為何君染有顏色,又被他按個門鈴就給嚇到,
說不定就是在院子里做著分贓之類的虧心事。
他這么沖進來,或許能直接來個人贓俱獲什么的,分分鐘把案子破了。
看眼下的樣子,是他想多了。
何君染此時穿著身白色長裙,帶著個沾染了各色顏料的白圍裙。
加上院子倒在一旁的畫架和散落在地上的油畫顏料。
剛才的聲響就只是顏料掉落在了院落里鋪著的石磚上發(fā)出來的。
至于那聲驚呼,看來真的只是被嚇到了而已。
不過為什么會被嚇到呢?
一幅畫而已啊。
葉翊輝有且好奇地掃了眼掉落地上的畫框。
因為是面朝地,他看不到畫的什么。
“……這樣啊,謝謝你,我沒事的?!?p> 何君染看葉翊輝說的話并不像是在欺騙她,戒備之意漸消。
但還是道:“警官證能再我再看看,拍個照可以嗎?”
“拍照?”
葉翊輝聞言一愣。
在平日里出警時也會遇到這種情況,他都很樂意配合,甚至還希望每個人都能這么做。
這樣做也耽誤不了他們多少時間,但卻會讓那些假冒的騙子假警察們無處遁形。
可眼下的情況,葉翊輝并不是那么愿意。
他是私自在進行調(diào)查。
這要是留下了照片,那以后被發(fā)現(xiàn)了,他可就沒有絲毫辯駁的機會了。
不過看何君染的樣子,他要是不答應(yīng),那之后的調(diào)查也就別想繼續(xù)了。
而且還會惹來何君染的懷疑,反倒增加暴露的風險。
無奈之下,他只能是擺出很爽快的樣子,掏出警官證道:“當然可以啊?!?p> “小心點總是沒壞處,像你這樣小心的人要是在多些,不知道能讓多少騙子失業(yè)呢。”
在舉著警官證被何君染用手機拍了個半身像后,葉翊輝趕忙上前幫何君染撿東西。
“剛才你是在專心創(chuàng)作吧?真是不好意思嚇到你了?!?p> 說話間,葉翊輝已經(jīng)是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畫。
那是一副油畫。
和葉翊輝記憶里的什么抽象派啊印象派之類的畫作不同,這是一幅頗為寫實的畫作。
一位容貌嬌媚,穿著紅色羅裙的女子,正斜靠在一個古樸的亭子邊,
遠處夕陽的光芒灑落,在女子臉頰上帶了些許璀璨光輝,映襯的女子更加美麗。
乍看起來像是某個復古的畫作,不過從背景隱約可見的高樓來看,顯然又不是。
“謝謝!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還不等葉翊輝再細看,何君染一把奪過了畫作放在了畫架上,
然后用一塊布將其遮蓋,顯然是不想讓人看。
這個舉動讓葉翊輝感到有些許的詫異,不明白一幅畫而已,為何如此遮掩。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或許人家是在自戀畫著自己,這是不好意思被他看到?
可剛才那副畫中的女子,雖然同樣很美,但怎么也不像是眼前的人啊。
這周圍也沒看到參照的照片之類的東西,也不知道何君染在畫誰?
“不知道警察找我什么事情?”
葉翊輝正自疑惑,心緒平復下來的何君染,有些疑惑道。
“是這樣的,關(guān)于前一陣這附近被盜的案子,想有幾個問題問問你。”
“這些問題不是當時就跟你們說過了嗎?怎么又問?”
葉翊輝就知道何君染可能會這么問,用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回到:
“我們刑警破案有時候就是這樣,一個問題可能會翻來覆去問很多遍?!?p> “今天我來了,可能以后我或者我的同事也會來?!?p> “案子偵破之前,指不定還會你添什么麻煩,這里我先說聲抱歉了?!?p> “這樣啊。”
何君染心下的僅有的一些疑慮也沒有了。
“道歉倒是不用,我要是能有什么幫上你們的,我也會積極配合的?!?p> “只是那天發(fā)生的事情,我知道的都已經(jīng)說了?!?p> “這幾天也沒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可能幫不上你們了?!?p> 這么說,何君染臉上浮現(xiàn)了些歉意。
“沒事的,我就問幾個問題,你知道的就告訴我,不知道的也沒關(guān)系?!?p> “好吧,你盡管問?!?p> 何君染很配合。
說話間,葉翊輝已經(jīng)是在何君染的邀請下進來屋。
之前在屋外還沒覺得什么,
此時一進屋,葉翊輝立刻是覺得自己是不是來到了一棟富麗堂皇的宮殿。
整個屋子的裝飾充滿了古風與奢華,而且看內(nèi)容還是歐風與國風混搭。
所謂中西合璧也不過如此。
“難怪那個保安小哥會那么想。”
葉翊輝有些明白了。
的確,這屋里擺放的任何一件東西,感覺都價值不菲的樣子。
不過比起這些東西,葉翊輝的目光很快又被墻上掛著的一幅幅畫框里的照片給吸引了過去。
清一色的全都是何君染的照片。
只是跟眼前這個一襲白裙,恬靜雅致的何君染完全不同。
照片中的她,或是穿著女仆裝,顯露出的一副柔順的模樣,
或是穿著學校制服,臉上洋溢著甜美的青春氣息,
或是略有些暴L的兔女郎,帶著幾分別樣的魅惑,
有或是扛著一柄大劍,顯露幾分颯爽英武,
甚至還有穿著幾分透明的死庫水泳裝照……
從服裝到表情可謂百變千面!
看到葉翊輝臉上露出了幾分詫異的神色,
何君染順著目光看了過去,不由得臉色微微一紅。
這屋子平時除了自己,就只有戶主才回來,
一時忘記了有些照片并不是那么太適合給外人看。
“這是我以前大學當COSER時,還只是我粉絲的他照下來的……”
雖說都當COSER還要什么羞恥,
可在一個有展示舞臺的表演,和之后再看,還是心理上有所不同。
畢竟上臺的時候,想著的只是如何展示角色,展示美感,沒想其他。
“哦?你當過COSER啊,好巧,我大學時候也被同學拉過壯丁?!?p> 【看穿你了】給的資料里,提到了何君染當過COSER,
可他沒想到房子里會掛這種照片,
弄得葉翊輝也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打著哈哈趕忙移開了視線。
何君染倒了兩杯茶,拿了些點心過來,兩人在客廳坐下。
“不知道你都要問些什么問題?會很久嗎?”
“我等下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希望這次詢問不要超過三點,可以嗎?”
“三點?當然可以了?!?p> 葉翊輝答應(yīng)著。
想起了【看穿你了】發(fā)給他的資料中的一條,看似很隨意地問了一句:
“你說的事情,是三點半之后,你在網(wǎng)上有個兼職要做是嗎?”
“……你,你怎么知道?!”
何君染本來平淡似水的神情,瞬間陷入了呆滯與驚慌。
“這件事,我,我,鄭先生他不知道吧?”
鄭先生,這棟別墅的男主人。
從之前在卷宗里看到的信息,葉翊輝早了解到了。
何君染和鄭先生之間不是夫妻關(guān)系。
那個鄭先生另有妻室,兒子都跟何君染年紀差不多了。
這兩人之間,只是情人關(guān)系而已。
結(jié)婚了卻在外面包養(yǎng),這種事情違反了一個正常的倫理道德。
但只要不是重婚了,那身為警察什么也做不了,他們沒那個權(quán)利。
他們警察所能做的,只是勸誡罷了。
畢竟誰都有選擇如何生活的自由。
其中的酸甜苦辣咸,也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他不知道,這件事只有我們知道,你放心?!?p> “我們不會隨便把個人的信息泄露給他人的。”
葉翊輝嘴上這么說,眼中盯著何君染的反應(yīng),心里很是奇怪。
在【看穿你了】給了他何君染的各種信息里,他看到了何君染的銀行賬戶。
從記錄中可以看出來,每個月都會受到來自鄭先生的一筆10萬元匯款。
可不知道為何,從流水記錄來看,這些錢何君染一分錢都沒有動過。
從開戶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積攢了600多萬在其中。
和銀行賬戶不同,何君染的微X在支付上,可以看到從每個月都有不少花銷記錄。
拋去一些生活買菜之類的日常開銷,
比較引人注意的是幾筆累加起來有兩千左右的入賬,和一千八左右的轉(zhuǎn)賬。
入賬的,是很多個網(wǎng)絡(luò)小公司。
轉(zhuǎn)賬的接收方,是何君染的母親。
明明每月有十萬,可卻偏偏不用,非要自己還去做些沒多少錢的網(wǎng)路零工來開銷。
葉翊輝怎么細想也沒弄明白里面的邏輯。
所以當何君染提到了時間后,
他也就順著對方的話頭,把這個他疑惑的問題給問了出來。
可怎么也沒想到,何君染的反應(yīng)會是如此劇烈。
看樣子,就像是被發(fā)現(xiàn)了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一樣。
至于嗎?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隱瞞了,三點半開始我是有個兼職?!?p> “不過這件事,千萬千萬,不要讓鄭先生他知道可以嗎?”
何君染在說這話時,眼神中充滿了哀求之意,顯然對鄭先生有所懼怕。
瞧著何君染這幅樣子,葉翊輝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暗罵了自己一聲真是有夠蠢的。
前兩個案子,有顏色的人就是兇手。
這弄得他腦子有些一根筋了,光想著何君染有顏色,那這人就是兇手。
可他怎么忘記了這個案子可是團伙作案啊!
誰告訴他有顏色的人只能有一個了?
團伙難道不應(yīng)該是很多個人都有顏色嗎?
瞧著何君染的反應(yīng),葉翊輝立刻是覺得鄭先生肯定也有問題!
八成可能還是團伙首領(lǐng)之類的人,
否則何君染沒理由這么懼怕!
鄭先生那邊才是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