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你身上的罪
在曹永浩對何君染審問時,其他警力兵分三路。
一路,繼續(xù)在之前孫嘉陽消失的地段展開搜查。
另外兩路則是去《墨染》里,孫嘉陽和何君染的家中進行搜查。
一個是主犯,一個是舊情人,現(xiàn)在后者明顯知道什么卻不說,
兩人的住所里或許隱藏了什么線索也說不定。
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孫嘉陽的別墅和其他幾個名下的房產(chǎn)一樣,裝修的風(fēng)格都是純白儉約風(fēng),
根本沒有一般認(rèn)知里,像是一個家的樣子,
感覺更像是一些影視劇拍攝的片場,而且還是那種超現(xiàn)代科幻風(fēng)。
這些房產(chǎn)中,還沒有找到這起盜竊案中失竊的贓款和文物。
何君染的家里也是如此。
雖然有不少藏品,但經(jīng)過調(diào)查都是歸其戶主鄭先生所有,
并沒有任何可疑的物品。
最后有警員在地下室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隔間,從里面翻出了幾十幅畫作。
不過這些畫并不是出自什么名家的手筆,都是何君染自己畫的。
內(nèi)容上更是千篇一律,全都是一個古裝美女斜靠在一個亭子里。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任何收獲。
無奈只能暫時收隊。
回到警局后,適才翻出何君染畫作的一個三十多歲的警員忽然道:
“那亭子看起來挺眼熟的,啊對了,好像就是咱AB市西郊公園里的一處亭子!”
“對對對,就是那里!
“誒呀,我年輕的時候和我妻子就是在那里第一次遇到的?!?p> 這個警員一說,旁邊有個二十來歲的年輕警員道:
“哦,對對,我就說怎么這么眼熟。我去年跟我女友也是在哪里碰面的。”
另一個警員聽到了也插話道:
“我聽說那個公園有傳說,只要在那里定情,兩個人就能終生不渝一直在一起?!?p> “現(xiàn)在網(wǎng)上把這件事吹得神乎其神?!?p> “已經(jīng)是一個來咱們這里旅游必定要去的打卡點了呢。”
“哦?這么神奇啊?!?p> “你這么一說,我身邊好幾個朋友似乎跟另一半都是在那里認(rèn)識的?!?p> “我都想好了?!?p> 之前說去年和女友認(rèn)識的警員道:
“等忙完這陣子,我就再約女友去那個公園里,我準(zhǔn)備向她求婚呢。”
“哇,那可要恭喜了啊,到時候可別忘了叫我們?nèi)コ韵簿瓢?。?p> “哈哈,那是肯定的,我還想讓李哥你給我當(dāng)伴郎呢……”
聽幾人在那里閑聊,葉翊輝起初只是聽著沒太在意。
這一路上他都在想為什么何君染只畫那么一個場景?
從數(shù)量上看,何君染可真是畫了不少呢。
每一副畫作的右下角也都標(biāo)注了時間,
差不多是每月一副的節(jié)奏在進行。
時間上,差不多是何君染離開孫嘉陽沒多久之后就開始了。
何君染心里還有孫嘉陽這件事人家都承認(rèn)了,會用畫來思念也能理解。
可為何只畫這么一個場景呢?
隱約間,他好像抓到了什么關(guān)鍵的東西。
正自追尋那東西到底為何物時,一旁的鐘離琰先道:
“你說,孫嘉陽這么多年都還沒放下何君染?!?p> “這次事情敗露之后,逃走前會不會故地重游一下?!?p> “把兩人之間有美好記憶的地方都走一遍?”
“換做是我的話,我可能會?!?p> “啊!就是這個!”
葉翊輝猛地跳起。
他剛才冒出的朦朧念頭,就是想到了這個!
不及細(xì)想,葉翊輝急忙沖進了審訊時中。
大門被突然打開,把曹永浩和何君染都嚇了一跳。
不等二人反應(yīng),葉翊輝緊盯著何君染道:
“孫嘉陽是不是會去西郊公園的那個亭子!”
“什么西郊公園的亭子?你在說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何君染聞言臉上神情沒多少變化,只是身軀微微一顫,但旋即恢復(fù)如初。
到底是曾經(jīng)做過頂尖的COS,演技方面還是很不錯的。
她雖然驚訝,但掩飾的很好。
換做一般人,或許就可能被蒙混過去。
可剛才那一瞬間的反應(yīng),曹永浩是看在眼中的,很清楚那意味著什么。
此時任憑她再怎么否認(rèn)也是無用。
而在葉翊輝的眼中,何君染的變化就更加明顯了。
倒不是說他有比曹永浩多年刑警經(jīng)驗下,才練就的火眼金睛還要厲害,
而是在他問出了那句話后,何君染身上的顏色消失了!
這個情況弄得葉翊輝,其實是有些措手不及的。
他認(rèn)定何君染也是犯罪團伙之一的,
怎么如今他什么罪證都沒找到,這人的顏色就突然沒了?
但此時也由不得葉翊輝仔細(xì)思量,抓捕孫嘉陽才是頭等大事!
如今好不容易知道了孫嘉陽可能會去的地方,那里還能在這里耽擱?
西郊公園并不算太遠(yuǎn),開車一個小時就到。
只是從孫嘉陽在醫(yī)院附近失蹤后,如今都過過去了兩個小時。
如今對方是否還在,其實是很難說的。
不過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線索,只能先當(dāng)對方就在那里。
還沒到地方,曹永浩就開始在車上布置任務(wù)。
先是讓附近派出所協(xié)助,臨時對公園周邊道路實行管制,
每一個想要離開周邊區(qū)域的人,都要以臨時檢查為理由接受盤查,以防孫嘉陽駕車逃離。
好在現(xiàn)在是晚上了,那邊車輛本身就不算多,這么做不會引起交通堵塞。
另外,還安排人從公園的四周成包圍狀,朝亭子靠攏。
西郊公園周圍都是住宅區(qū),到了晚上不少人都會去里面散步之類的。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最好是假扮情侶,或者是夜間去公園跑步鍛煉的路人,
借此來盡可能降低被孫嘉陽懷疑的可能。
好在現(xiàn)在這個時間段,大家出門都會戴口罩。
晚上除非距離很近,否則誰是誰很難認(rèn)清。
這讓曹永浩他們少了一層擔(dān)心。
畢竟他們不少人都和孫嘉陽碰過面,正常來說是需要借調(diào)其他陌生面孔來抓捕。
不過與此同時,他們是不會暴露的,可對于抓捕孫嘉陽同樣也是一個難題。
口罩這東西,在抓捕過程中,就是個雙刃劍。
或者說,主要對他們警方的干擾更大一些。
但特殊時期也是沒有辦法的,再難也要上!
除了抓捕小組之外,還安排了幾個人去調(diào)取周圍監(jiān)控。
看能不能從監(jiān)控里找到人。
布置妥當(dāng),地方也到了,大家齊齊出動。
曹永浩裝作來跳廣場舞的老人,葉翊輝和鐘離琰則是喬裝情侶。
其他隊員也是展開了百變化身,盡可能的將自己融入公園里那群普通人之中。
“各組注意,我們要找的人很擅長變裝。尤其是男扮女裝。”
“除了男性之外,女性也需要重點關(guān)注!”
“收到!”
……
公園很大,從一頭走到另一頭差不多需要半小時。
加上天黑他們又要去分辨哪一位是嫌疑人,這個時間花費的就更多了。
好在他們的目標(biāo)很明確,是公園正中的那個打卡圣地。
不過為了防止可能的擦肩而過,曹永浩讓大多數(shù)人從里到內(nèi)慢慢排查,
而他自己則帶著葉翊輝還有鐘離琰等幾名直撲亭子而去,
由他們這些人從內(nèi)往外的排查。
幾人走的極快,像是在公園里練競走似的,十多分鐘就看到了亭子。
此時亭子里正圍坐著六個人,二男四女。
其中一男一女,還有兩個女的,這四人看起來像是結(jié)伴兒而來,
在那里各種角度拍照,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十分親昵。
另外還有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像是孤身一人。
拍照的那幾位都把口罩摘了,一看就知不是孫嘉陽。
至于那對單身男女,有口罩遮掩看不真切。
曹永浩示意葉翊輝和鐘離琰還有其他隊員觀察四周,他自己靠過去看看。
湊到近前,先是瞥了眼那名年輕女子。
看到對方脖頸上有個貓咪爪子的刺青。
看起來有日子了,顯然這人不是他要找的。
之后又假裝想要拍照,讓男子幫忙拍一下。
從外貌和其聲音判斷,同樣也不是。
曹永浩謝過男子,離開亭子走到一處長椅上坐下。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接起來一聽,是調(diào)取監(jiān)控的小組有所發(fā)現(xiàn)。
在半個小時之前,看到疑似孫嘉陽特征的人進到了公園里。
目前這個人還沒有從公園里離開!
得到這個消息,曹永浩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撓了撓鼻子,暗中壓低聲音道:
“各小組注意,目標(biāo)半小時前進入公園,目前應(yīng)該還在這里。
“但我在亭子這邊沒有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有可能正在準(zhǔn)備離開。”
“都給我睜大眼睛瞧好了!”
說完,曹永浩開始四下里張望起來。
但這個時間正是公園里最熱鬧的時候,
雖然因為特殊時期,人數(shù)不比以往,
可要想從這些人里找到一個會喬裝的目標(biāo),也還是十分的不容易。
曹永浩看著看著,忽然發(fā)現(xiàn)葉翊輝那邊沒有按照自己的指令行動。
他本來是讓葉翊輝和鐘離琰,在一個角落假裝談情說愛的小情侶。
那個角落雖然不起眼,但視野很好,可以將亭子周圍的環(huán)境都囊括其中。
可葉翊輝現(xiàn)在忽然舍了鐘離琰,獨自一人離開了。
不過看到葉翊輝要去的方向是公共廁所,又明白了,
以為是他要去上廁所。
只是在正在搜尋孫嘉陽這么關(guān)鍵的時候上廁所,
雖說是人有三急也沒辦法,但也太不專業(yè)了點吧。
可還沒等他這個念頭消散,葉翊輝下面的舉動把他給驚到了。
只見葉翊輝在去往廁所的路上,和一名看起來年過七旬老大爺擦肩而過時,
反身一個擒拿術(shù),就將老大爺按倒在了地上!
這個突然的舉動不光是他,連周圍其他載歌載舞的大爺大媽們都驚到了,
不明白怎么一個小伙子突然對老大爺這樣?
是打劫嗎?
還是孫子跟爺爺吵架,這是要打爺爺?
現(xiàn)在這個時代,好多孩子太缺乏基本教育了,
都是嬌生慣養(yǎng)出來的,可謂是無法無天。
以前小別說動手了,跟長輩連頂嘴都不敢。
現(xiàn)在好了,動手打人都還算輕的,
新聞上不是說,好多娃兒都直接敢把親人給肢解了嗎?
太可怕了。
看到這些的一眾人都急忙圍攏過來,想要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看看需不需要幫忙忙啥的,免得又鬧出什么悲劇來。
曹永浩急忙擠開人群沖了進去。
他正要喝問葉翊輝這是怎么了,就聽葉翊輝先到:
“曹隊,他就是孫嘉陽!”
不等曹永浩說什么,
那個看起來都有七十多歲的老大爺,眼見掙扎不過葉翊輝,
最后只能是放棄抵抗,用一種明顯年輕于外貌的聲音,
帶著滿滿的不可置信道:
“你是怎么識破我偽裝的?”
葉翊輝聞言淡淡一笑。
“你裝扮的再像也沒用?!?p> “因為我看的不是你外表。”
“而是你身上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