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是你嗎?
“對,我是葉永……”
都當(dāng)警察了,不會在意兇犯知道自己的名字,
葉翊輝沒去否定,直接承認。
但剛說出幾個字,他就猛然察覺到不對勁了。
的確,他是叫葉永浩,這是他父母給他取的名字。
但后來王建旋擔(dān)心兇手如果知道案發(fā)現(xiàn)場還有個孩子,或許會想著斬草除根。
就讓他改了名,叫葉翊輝。
希望他像是一只鳥,在空中展翅飛舞,熠熠生輝。
所以知道他本名的,除了王建旋之外,也就曹永浩,鐘離琰還有高奕奕而已。
吳荻憲是如何知道的?
記得看卷宗時,吳荻憲在第三個案子時就被革職了,
并沒有參與他父母的那個案子啊。
如果沒有參與,那還能知道他真名的人……真兇嗎?
隨著這兩個字的在腦海中的冒出,葉翊輝只覺得自己如遭電擊,
腦海中很多線索的碎片猛地串聯(lián)了起來。
與此同時,葉翊輝的眼角也掃到了屋中墻上掛著的一面破碎的鏡子。
因為鏡面碎裂,所以看起來支離破碎的,就如同葉翊輝此時的內(nèi)心。
鏡中的他,已經(jīng)沒有了顏色!
也就是說,剛才他腦中冒出的那個想法,是真的!
葉翊輝只覺得胸口好似被人鐵錘擊打,悶的他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
“是你嗎?”
葉翊輝深吸了一口氣,問的很直接。
但正常在外人聽來,卻很突兀。
沒有前言后語的,誰知道說的什么?
可吳荻憲不光沒有這個疑問,反倒是避開了葉翊輝灼熱的目光。
那樣子明顯是知道些什么。
“是你嗎?!”
葉翊輝又問。
這回不光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連端著槍的手,都有些抖動。
吳荻憲還不說話。
可房子就這么大,如今兩人生死對峙,誰都不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
他倒是想遠離葉翊輝,但沒地方也不感動啊。
他只能是被葉翊輝灼熱的目光給煎烤,這令他倍感煎熬。
因為這件事,是他今生兩大最痛苦事情之一。
“是你嗎!”
葉翊輝又一次問,這次聲音中不再是疑問,而是質(zhì)問!
吳荻憲終于是安耐不住了,心中的防線崩塌,
嘆息著道:“是我,對不起,對不起!”
“我當(dāng)時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你們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
“我就嫉妒,我就恨?!?p> “憑什么我的家庭破裂,你還能在哪里嘻嘻哈哈笑的那么開心?”
“我一心為了破案卻還被革職了,我氣啊,我不甘心啊!”
“連環(huán)殺手一般都有個毛病,不喜歡別人模仿?!?p> “我一直找不到那個人,我就想模仿作案,逼迫對方出來,所以就……”
“為了找真兇,你自己成為兇手?”
葉翊輝完全無法理解吳荻憲的行為。
他同樣也想要找到兇手,但他絕不會做出傷害他人的事情來。
看吳荻憲的樣子,葉翊輝知道說了人家也不會去聽,也沒用。
就問道:
“我父親呢?”
雖然知道父親不可能丟下他,肯定也被人殺害了。
但是這么多年一直沒有找到尸體,葉翊輝的內(nèi)心其實還抱有一絲絲的幻想。
“我離開時被他撞見了,也被我殺了。”
吳荻憲道:“但我怕忽然死了個男的?!?p> “調(diào)查的人會不把這個當(dāng)成之前的連環(huán)案來處理?!?p> “所以我就把尸體帶走,肢解后,裹上水泥,扔到了湖里?!?p> 吳荻憲說的很輕飄,聽在葉翊輝耳中卻是如同一柄柄利刃,直插心頭。
葉翊輝想過自己父親死了,但從來沒想過會是死的這般慘狀,
連一具全尸都不曾留下。
他怒??!
葉翊輝眼中冒火,心頭生恨!
“是不是很憤怒,是不是先把給大卸八塊了?”
吳荻憲看出了葉翊輝的心思,剛才海流露出的一絲懺悔瞬間消散。
取而代之的,也是憤怒與狂暴。
“我理解你現(xiàn)在的心情,因為我也一樣!”
“你知道嗎,自從你又回到了AB市,我其實一直都在關(guān)注你?!?p> “我們都因為別人,失去了自己最親的人?!?p> “也都為了能找到兇手,想著要去當(dāng)警察。”
“好去親手抓到真兇,讓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
“通過我對你的觀察”
“我很清楚的能感覺到,你和我其實是同一類人?!?p> “這幾年,每次看到你去掃墓時,流露出的痛苦樣子?!?p> “我其實也有些不忍心?!?p> “今天你既然察覺到了,那我也不繼續(xù)隱瞞了下去了?!?p> “其實我可以不說,甚至嫁禍給高煜?!?p> “但我沒有那么做?!?p> “能不能看在我沒有騙你,每年也給你父母去祭奠的情面上,再給我點時間?”
“我能感覺出來,肯定是她!”
“這次我不會像以前那樣弄錯,肯定是她沒錯!”
“但她的嘴太硬了,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我給了你知道真相的機會,是不是也應(yīng)該也給我機會?!?p> “讓我能從高煜嘴里知道我的母親是怎么死了,為什么她要殺了她嗎?”
“……求求你了?!?p> 吳荻憲說著,緩緩跪倒在地。
對他而言,什么男人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什么的,
統(tǒng)統(tǒng)無所謂!
只要他的目的能達到,做什么他不在乎。
葉翊輝沒有說話,依舊舉槍瞄準(zhǔn)著吳荻憲。
他神情復(fù)雜,臉色百變,顯然在進行激烈的心里斗爭。
過了也不知道多久,葉翊輝才嘆了口氣。
“好吧,你說的對,我的確能理解你此時的心情。”
“誰叫我們都經(jīng)歷的相同的事情呢?”
“但我沒辦法給你難么多的時間?!?p> “我想外面的人肯定在呼叫增援?!?p> “在他們來這里前,你應(yīng)該又一個小時的時間?!?p> “加上你可以用我當(dāng)做人質(zhì),或許還能在拖延一些時間?!?p> “你趕快吧。”
說完,葉翊輝緩緩收起了槍。
吳荻憲見狀如釋重負。
別看他身上綁著炸彈,手里攥著引爆器。
一副你要是敢逼迫我,大家就同歸于盡的態(tài)度。
其實和剛才葉翊輝說的一樣,他還舍不得死。
至少在確認高煜是不是殺害他母親之前,他是不會,也不想死的。
如果確認了,那他其實也就無所謂了。
對他而言,自己這一生僅剩的也是唯一的念想,就是報仇!
除此之外的一切,他都可以熟視無睹!
看葉翊輝放下了槍,他也松開了緊握引爆器的手。
握了這么久,他手心都出汗了。
這要是在對峙下去,估計再過一個小時,他肯定會肌肉痙攣的。
倒時候手不停使喚的引爆了炸彈,那死的才冤呢。
“謝謝!我……”
吳荻憲剛放松下來想要道謝,
就看到葉翊輝原本放下去的槍,猛然又抬了起來!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