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蘇櫻櫻和老丫鬟回府,楊戴秋不見蘇清淺,皺眉道:“人呢?”
蘇櫻櫻道:“娘,除了攝政王的小樓,初云宮都被我們找遍了,就是沒有三妹妹的蹤影?!?p> 何其遠(yuǎn)不悅道:“會不會在攝政王那里?”
楊戴秋不悅道:“不管她在何處,都該讓丫鬟通知家里一聲。她一個未婚配的女兒家,這般要是遇到歹人,自己毀了清譽(yù)是小,影響蘇府名譽(yù)是大?!?p> 老夫人也氣哄哄的:“還不快多派些人去找,我就不信她還能翻出天去?!?p> 看何其遠(yuǎn)神色擔(dān)憂的模樣,蘇策問道:“小女這般頑劣,若是清譽(yù)被毀,恐怕就不能污了賢侄的眼了?!?p> 何其遠(yuǎn)凝重道:“即使她清譽(yù)受損,晚輩也非她不可?!?p> 蘇櫻櫻打量著他道:“三妹妹能得何大哥這樣的郎君,真是羨煞旁人?!?p> 他苦笑道:“不敢當(dāng)?!?p> 只有攝政王的屋沒找過,想必就在那里,可這讓誰人敢去尋啊?雖然傳聞攝政王不近女色,但他嗜殺成性,她能在他身旁一次平安無恙,不敢保證她次次都能毫發(fā)無損。
他鼓起勇氣道:“晚輩猜測,三妹妹應(yīng)該就在攝政王那小樓里,不如晚輩親自去尋?!?p> 蘇策猶豫道:“這不妥,就算真在那兒,攝政王喜怒無常,太危險了?!?p> 何其遠(yuǎn)道:“伯父即已答應(yīng)晚輩明年科考若是高中,就將三妹妹許給晚輩,那三妹妹便已是晚輩的未婚妻了。晚輩自當(dāng)去尋?!?p> 老夫人開口道:“去吧。”
他便行禮揚(yáng)長而去,楊戴秋扶額神色有幾分痛苦,蘇屹細(xì)心的問道:“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搖搖頭笑著道:“不礙事,就是有些犯頭疼。”
蘇櫻櫻忽然想到什么:“我們學(xué)宮旁邊有個醫(yī)館,聽說來了個啞醫(yī),已經(jīng)名滿京城了。不如派人去請了,給娘瞧瞧。”
她嘲諷道:“這種大多是江湖騙子,還是請宮中太醫(yī)來瞧瞧吧?!?p> 蘇屹道:“兒子這就派人去請林太醫(yī)。”
何其遠(yuǎn)在小樓外躊躇不前,大約半刻鐘的時間,孟席早已通報李君徹,雖然他早就聽到動靜了。蘇清淺正倒了熬好的藥,端到他面前,他似喝酒般一飲而盡。
蘇清淺才猶豫道:“他必是為我而來,我還是出去看看吧。”
李君徹也起身跟去,當(dāng)門緩緩打開,何其遠(yuǎn)才看到期盼的人兒:“三妹妹,是蘇伯父讓我來尋你的?!?p> 蘇清淺陰陽怪氣道:“哦?那你為何不讓侍衛(wèi)通報,進(jìn)來尋我?”
他總不會承認(rèn)自己不敢,正好李君徹跟出來,上身只穿了件單衣披了件披風(fēng)。且蘇清淺忙去墊著腳攏了攏他的披風(fēng):“你是病人,回去早點休息才是。”
何其遠(yuǎn)見攝政王出來那一刻便心中一驚,再見他們?nèi)绱擞H密,怒而不可發(fā),又向攝政王行禮后道:“雖說攝政王不近女色,但三妹妹還是要避避嫌才好,今日中秋佳節(jié),三妹妹還是快與小生回蘇家吧?”
蘇清淺靈眸一閃,這是在說她不知廉恥,往李君徹身邊貼的意思。她背地里的神情,只有李君徹看得一清二楚。
轉(zhuǎn)身卻嘴角微微上揚(yáng):“攝政王不近女色人盡皆知,但何公子卻不得而知。我與何公子回去,才恐會有什么流言蜚語傳出?!?p> 何其遠(yuǎn)一笑道:“三妹妹不必?fù)?dān)心,蘇伯父已將三妹妹許配給小生。”
蘇清淺心頭一驚,一切都提前了嗎?皺眉健步回到小樓中,把屋子門一關(guān),深呼了一口氣。
不一會又氣定神閑的出來,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李君徹,何其遠(yuǎn)說得不錯,還真想賴在他身邊,從小就想賴上他了。
但她笑著道:“雙兒,小玉,我們跟何公子走?!?p> 何其遠(yuǎn)欣慰道:“三妹妹能想通真是太好了?!?p> 正要移步時,李君徹道:“孟席,務(wù)必把蘇姑娘送到蘇策面前?!?p> 孟席:“遵命!”
蘇清淺心中發(fā)笑,步履不停的朝學(xué)宮外走去,她知道他的人就跟在身后,回去他們也不敢為難。
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走著,蘇清淺含笑道:“何公子,我父親當(dāng)真把我許配給公子了?”
何其遠(yuǎn):“千真萬確,三妹妹以后不如喚我一聲阿遠(yuǎn)?”
她柔柔喚了一聲:“阿遠(yuǎn)?!?p> 他欣喜道:“三妹妹放心,我必定會帶你好的?!?p> 她心里發(fā)冷,這話和曾經(jīng)說的一樣好聽。她并未回他,他只覺得她有些喜怒無常,實在難以琢磨。
回府,老太太的老丫鬟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是鄭婆婆她就放心了。這個婆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記憶中她時常會偷偷給她和雙兒塞吃的,當(dāng)然她知道不可能是老太太的意思。
鄭婆婆道:“三姑娘回來了,老夫人可擔(dān)心壞了,特地讓老奴在此等姑娘。姑娘明年就及笄之年了,該懂事些了。”
蘇清淺一邊聽她說著,一邊往正堂走去,鄭婆婆似乎故意忽略跟進(jìn)來的孟席。
直到進(jìn)了正堂,老夫人一見到她就一拍桌案:“你還知道回來???”
孟席拱手微微行禮道:“夫人安,侯爺安,我家攝政王特地命我送三小姐回來?!?p> 老夫人臉色都變了:“孟大人啊,不嫌棄的話入坐與我們共度佳節(jié)可好?”
孟席拒絕:“多謝老夫人好意,我還要回去復(fù)命。三小姐,臣先退下了?!?p> 蘇清淺溫和道:“告訴攝政王,謝謝他?!?p> 孟席:“遵命?!?p> 蘇策道:“司棋,送送孟將軍。”
孟席走后,老夫人又是一副和藹的模樣:“阿淺,阿遠(yuǎn),快坐。自家席面不必客氣?!?p> 兩人才入坐,這席面都吃了一半了,不過她說別客氣,那蘇清淺只管吃飽了再說。那孟席在他們這自稱我,而在蘇清淺那兒卻自稱臣,這讓人強(qiáng)烈好奇,蘇清淺和攝政王是怎么回事?
蘇櫻櫻在哥哥耳邊嘀咕道:“為什么是孟將軍送她回來?”
蘇屹直接冷漠道:“誰知道他們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p> 楊戴秋卻舍不得說自己愛女一句,問道:“阿淺,你和攝政王有什么淵源?”
蘇清淺邊吃著邊道:“就是那日去學(xué)宮時,馬驚了險些從我身上踩過去。那馬被凱旋歸來的攝政王一箭射死,救了我一條賤命,所以給他為奴為婢也無妨?!?p> 這么說她們恐怕心里都在偷笑,還以為是攀上攝政王了,原來是在那兒為奴為婢。攝政王再厲害,與那不務(wù)正業(yè)的二皇子為伍,誰知道將來是何結(jié)果。
蘇清淺吃飽喝足擦了擦嘴,何其遠(yuǎn)也放下碗筷,方才倒是不停的往她碗里夾菜,她當(dāng)然不會和吃的過不去。
楊戴秋嬉笑道:“瞧啊淺和啊遠(yuǎn),還真是很般配呢?!?p> 蘇清淺只能含笑聽著,心里早就翻了不知多少白眼了,把她許配給何其遠(yuǎn)的事,楊戴秋絕對是主謀。她堂堂侯府原配夫人生的嫡女,何其遠(yuǎn)未高中前只是寒門子弟,他們這是拿她的終身幸福做賭。
何其遠(yuǎn)卻樂在其中:“是小侄高攀了。”
蘇策道:“不高攀,你即使不高中,也配得。我這女兒從小不成體統(tǒng),賢侄多擔(dān)待些。”
何其遠(yuǎn)道:“自當(dāng)竭盡全力愛護(hù)三妹妹?!?p> 蘇清淺佯裝使小性子:“我哪里不成體統(tǒng)了?哼!”
借此起身就走,眾人只當(dāng)她是不好意思,才匆忙逃走。實則轉(zhuǎn)身就變了臉,回到歲合院中便閉門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