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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亭賦

第16章:天下

華亭賦 唐風(fēng)宋月 2332 2021-01-25 09:00:00

    黃昏,太陽從一座山頭落到另一座山頭,天際渡上一層金邊,耀眼輝煌,眾郎君于山頂呼嘯,抒發(fā)情懷,夕陽美如畫,他們愿意留在山上觀賞夜景,徹夜長談,也有部分郎君下了山,如王彬一家,王彬上了年紀(jì),比不得那些年輕士子。

  “郎君,可愿載奴一段?”

  靜姝沒有看到王元昱,詢問后才得知他早己下了山,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委屈,天快黑了,若她單獨(dú)下山,難免有些畏懼,何況下了山還要行數(shù)里路才能進(jìn)城,而這時(shí)城門己關(guān),她只得尋救幫助,于是找到王元州。

  王元州認(rèn)出了她,“你是......二哥府上的奴婢?”

  靜姝點(diǎn)點(diǎn)頭,“奴不知大將軍己經(jīng)走了?!?p>  王元州見她抱著一個(gè)畫匣,明白了,笑道,“二哥做事如此隨性。”自然不是對(duì)靜姝抱怨自己的兄長,反而是稱贊兄長的瀟灑,“好,你就跟在后面吧?!?p>  靜姝施禮道謝。

  王彬一行十?dāng)?shù)人開始下山,王彬走在前,王元州在他旁邊攙扶著他,卻被王彬甩開雙手,“我還沒老到如此地步。”

  王元州尷尬,于父親一臂之遠(yuǎn),依舊護(hù)著父親前行。

  王彬不理兒子的原因是因他查覺王元昱對(duì)蔡琨有所行動(dòng),其中兒子是知道的,卻沒有告訴于他,父子二人默默前行,身后的奴仆們也不敢說話,提著燈于前后照亮道路。

  王彬想著自己好歹是長輩,是王家人,卻被如此忽視,兄長王倫對(duì)他如此也罷了,王倫是長兄,他不敢反抗兄長,但自己的兒子也如此,這讓他很惱心,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來,“你與二郎打的什么主意?”

  元州心里一個(gè)咯噔,苦叫連連,“父親這是什么話,兒子與二哥能打什么主意?”

  王彬哼哼兩聲,“你是我兒子,他是我侄子,我能不知道你們心里在想什么嗎?我知道你們是為王家好,但如今我們王家己經(jīng)到頂了,你們都還不滿意,還要折騰什么?”

  元州聽了這話,有些不服氣,暗忖,父親雖掛著官名,卻很少入朝廷,對(duì)朝中之事并不知曉,“父親,看似王家己是朝中大家,父親可知,有多少人對(duì)我們王家不滿嗎?他們無不在找機(jī)會(huì)想打敗我們王家?!?p>  “那是因?yàn)槟銈冃牟恢恪!蓖醣虻溃靶鲁跫译m然出力最多,但皇室并沒有忘記這份恩情,朝中席位多有王家弟子。”

  “父親只看到了表面,或許元帝是真心敬重王家,但明帝乃如今幼帝,卻不這么想,他們只知功高蓋主。”

  “你也知道功高蓋主。”王彬道,“越是這個(gè)時(shí)侯越要知道收斂才能保全自己。”

  元州聽此心中己不屑,王彬道,“凡事要為自己留條后路,你們要處治蔡琨便是逼著皇室,兔子急了還會(huì)咬人呢?!?p>  聽父親這么一比喻,元州又忍不住笑出了聲,被父親狠狠瞪了一眼。

  元州勸道,“這些道理我們都懂,父親放心吧,二哥知道分寸,再說了,還有大伯呢?!?p>  王彬再次哼了一聲,“我也不問你們什么計(jì)劃了,我只問你五郎到底去了哪里?他定是沒有回長沙。”

  元州見父親一直追問,心中微嘆,一向以孝道著稱的他,只得回答道,“是,五弟沒有回長沙,他過江了。”

  什么?

  王彬瞪大了雙眼,指著兒子,“你,你們......還真去找蔡琨了,那邊有多危險(xiǎn),你們不知道嗎?你們以為憑五郎就能治得了蔡琨?”

  元州道,“過江并非去找蔡琨呀?!?p>  “別與我賣關(guān)子?!?p>  元州湊近父親耳邊輕輕說了兩個(gè)字,“幽州。”

  王彬一驚,轉(zhuǎn)過頭來看兒子半響,但見兒子點(diǎn)點(diǎn)頭,王彬長嘆一聲,大步朝前走去,“父親,你慢些?!痹葳s緊追隨在后。

  靜姝默默的跟在他們身后,二人的談話斷斷續(xù)續(xù)傳入耳中。

  下了山,天己經(jīng)全完黑了,靜姝上了王家的牛車,進(jìn)了城己是戌時(shí),靜姝于長干里街下車,向王元州告辭朝將軍府走去。

  建康城未施行宵禁,又是過節(jié),因而街上還有許多行人,沿街店鋪也開著幾家,為了趕時(shí)間,靜姝抱著畫匣穿過了長干里,進(jìn)入了一條小巷,然而,她總覺得身后有人跟隨,每當(dāng)轉(zhuǎn)過身去,背后又無一人,她詫異不己,加快了步伐,但就在快要出巷子時(shí),又聽一陣腳步聲,這時(shí)她放慢了腳步,瞟見墻角處堆放的木棍,隨手拾起一根......

  明月當(dāng)空,星光璀璨,浩瀚的宇宙帶著無窮無盡的神秘,令人向往又望而生畏,王元昱持一壺酒靠坐在閣樓欄桿處,觀星賞月,春風(fēng)幾度,衣袂飄飄,宋袆吹著玉笛,柔情的注視著面前的檀郎,滿眼的愛意融入濃濃的黑夜里。唯有不懂風(fēng)月的童生在一旁打著瞌睡,他不明白這大半夜的,看什么月亮,吹什么笛子,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一曲又一曲后,宋袆放下玉笛,“大將軍今夜好雅興,可妾累了。妾今日可是身累,心也累。”

  王元昱轉(zhuǎn)過頭來對(duì)她一笑,“身累卻是為何?心累又是為何?”

  宋袆笑道,“身累因今日雞鳴寺人太多,擠得累,心累是因......遇到一個(gè)不待見的人,拌了嘴?!?p>  王元昱笑道,“女子吵架是什么樣?”

  宋袆故意不悅,“大將軍還取笑妾,便是那虞家大郎外室寧氏......罷了,罷了,女子的事,大將軍莫插手?!?p>  王元昱哈哈大笑,將手里的酒壺遞給她,宋袆上前兩步接過,仰頭喝盡,還朝王元昱眨了眨眼。

  王元昱撫掌笑道,“第一次見你喝酒,也是如此?!?p>  宋袆笑道,“大將軍還記得第一次與妾見面?”

  王元昱點(diǎn)點(diǎn)頭,似乎在回憶著,“五年前,武昌,孟公的宴會(huì)上。”

  “那時(shí)妾十六歲,蒙大將軍賞酒?!?p>  王元昱微瞇雙眼,“本是戲弄于你,你還當(dāng)真將酒干了?!?p>  宋袆抿嘴,“大將軍之命,妾不敢不從?!?p>  二人皆笑出聲來,王元昱突生感概,那時(shí)父親還在,在父親的羽翼下,他還不懂家族的使命,一心要做出驚天動(dòng)地的大事來,想起少年時(shí)的幼稚,王元昱諷刺的揚(yáng)唇一笑。

  宋袆放下酒壺,挽上王元昱的手臂,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靜靜說道,“第一次見大將軍,妾便知道大將軍與他們不一樣,大將軍要做天上的雄鷹,不屑于屋檐下的家雀,妾愿一生都陪在大將軍左右,以助大將軍早實(shí)鴻鵠之志。”

  “鴻鵠之志......”王元昱喃喃念著這個(gè)詞,笑問宋袆,“如此,我的鴻鵠之志是什么?”

  宋袆自認(rèn)了解眼前這個(gè)男人,輕輕吐出兩個(gè)字,“天——下!”

  王元昱聽言微瞇起了雙眼,眺望遠(yuǎn)處,銀河燦爛。

  “大將軍......”

  樓下吳總管的聲音傳來,王元昱尋聲看去,除了吳總管還有幾個(gè)小奴,其中一人不正是“失蹤”的靜姝嗎?借著樓下燈光,怎么鼻青臉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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