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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塵劍俠記

御龍逍遙游3

風(fēng)塵劍俠記 白玉生瑕 11306 2023-10-22 21:54:54

  黑夜很快過去,黎明時分,張星辰被一股劇痛給痛醒過來,但覺五臟六腑,四肢百骸,時寒時熱,冷熱相交,直令他痛不欲生。

  當(dāng)下勉強(qiáng)坐起,急忙運(yùn)功調(diào)息,卻是提不起一絲真氣,放眼雅閣,桌上杯盤狼藉,崔隱子早已不知去向。

  伸手摸向懷中,縮小的黑龍也給人取走了。

  “好,好個結(jié)義兄弟!”張星辰背靠墻壁半躺在地上,長長嘆息一聲,心如死灰:“崔隱子呀崔隱子,枉我將你當(dāng)作兄弟,盡心傳授劍法,你為了大禹劍竟在酒中下如此歹毒的毒藥來害我性命,真是狼心狗肺。劍帝遺物我本就有意傳你,以你聰明伶俐應(yīng)該看得出來,緣何如此心急!

  你知我身中奇毒,不久于人世,為什么不再裝一陣子好兄弟,等我死了,黑泥鰍腹內(nèi)所有東西豈非都是你的!”

  這時,體內(nèi)寒熱相交愈來愈烈,張星辰顧不得在胡思亂想,劇痛之下,再次人事不省。

  第二次醒來,忽然吐出許多黑血,身子頓時輕快起來,他試著運(yùn)功,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有一股雄渾無比的真氣,遠(yuǎn)勝之前巔峰時期。

  “劫緣相生,福禍相依!”張星辰推想道:“也不知道他給我下的是什么毒,非但沒要了我的性命,消除了折磨我多年的奇寒劇毒!應(yīng)是以毒攻毒的緣故。”

  繼而又想:“此毒使我體內(nèi)真氣化盡,空空如也,正好煉化了數(shù)日前在劍冢中服下趙前輩的那顆念神珠,使內(nèi)中封存的靈力為我所用。崔隱子呀崔隱子,你害我不成,反而使我鳳凰浴火涅槃重生,任你心機(jī)深沉智謀過人,也絕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天不亡我,必將滅你!”

  張星辰站起身,下樓出了八仙居。

  ……

  統(tǒng)萬城位于夏州境內(nèi),乃東晉時期匈奴首領(lǐng)“赫連勃勃”發(fā)動十余萬民眾所建造,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

  本朝宋太宗當(dāng)政時期,曾派兵摧毀此城,防止西夏國以此城為據(jù)侵犯大宋,卻給城主“李道生”于途中擊退,遂得以保留至今。

  統(tǒng)萬城城高十丈,固若金湯,城內(nèi)數(shù)萬百姓在李道生的治理下安居樂業(yè),繁榮昌盛,論城內(nèi)建筑之宏偉,儼然有比肩西夏國都之勢。

  城主李道生住的“流光別苑”占地?cái)?shù)十里,四面環(huán)水,像是湖心小島一般,又稱為“城中城”。

  這一日,正是統(tǒng)萬城主李道生的九百五十歲大壽,流光別苑巨大的“翠云廳”內(nèi),匯集了數(shù)百余人,無一不是當(dāng)世雄杰,人中龍鳳。

  其中有不少人早已歸隱山林潛心修道,不問紅塵世事,這次卻也給李道生請了來,可見他的面子有多大。

  正午時分,眾人拜壽畢,吃過午飯,于翠云廳外演武廣場分賓主落座。

  統(tǒng)萬城主李道生穿一身紅色蟒袍,站起來笑呵呵的作了一個四方揖,朗聲說道:“諸位朋友遠(yuǎn)道而來齊聚一堂,實(shí)令此地蓬蓽生輝,若有何處招待不周,還望多多見諒?!?p>  一個鶴發(fā)童顏的老道士笑著說道:“李城主您太客氣了。”

  李道生笑道:“哪里哪里,能請到你這位泰山玉皇頂?shù)谝桓呤謥泶?,?shí)令我倍感榮幸?!?p>  老道士道:“出家人本應(yīng)清靜無為,但小道我凡心難斷,早想會一會天下英雄了,只恨德薄才淺,無法向李城主一樣聚齊一堂英才,今日了此心愿,該是我多謝您才是?!?p>  老道士修道有成,此時已壽逾三百歲,但在九百五十歲的統(tǒng)萬城主面前,仍然自稱小道,一番話說得十分恭謙。

  李道生聞言大笑。

  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道:“李城主廣邀天下英雄聚集在此,恐非單單為了賀壽這么簡單吧!”

  李道生尋聲望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個身形瘦小的精悍老者,雙眉如刀,面帶煞氣,正是鼎鼎大名如雷貫耳的『劍癡』獨(dú)孤問天。

  在他身后,站著兩個紅衣老人,一人懷抱磨盤大的一塊奇石,另一人手按一柄大劍,正在石上不停的來回磨劍。

  李道生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垂手立在他身旁的大弟子韋青笑著說道:“不錯,家?guī)熣執(zhí)煜掠⑿蹃泶?,除了賀壽之外,是有一件大事和大伙相商,但據(jù)我所知,家?guī)煵]有派人送請?zhí)o你吧?”

  劍癡孤獨(dú)問天冷冷一笑,道:“不錯,我是不請自來?!?p>  眾人聞言俱是一怔。

  只聽韋青又道:“你獨(dú)孤問天向來眼高于頂目空一切,獨(dú)來獨(dú)往慣了,向不與人來往,此來赴宴,當(dāng)也不是單單只為給家?guī)熧R壽而來吧?”

  韋青乃李道生首徒,一身修為深不可測,且智謀過人,素有『小張儀』之稱,這番話言辭犀利,當(dāng)真使人窺一斑而知全豹,觀一葉而知秋。

  獨(dú)孤問天眉毛一揚(yáng),環(huán)顧周遭數(shù)百余人,厲聲說道:“不錯,我和魏道士想法一樣,是來一會天下英雄的!”

  先前說話的老道士魏然聞言開口道:“貧道會天下英雄非是劍癡之會,豈能相提并論!你是來試劍的吧?”

  獨(dú)孤問天毫不掩飾,道:“不錯,我的神兵『瑯琊劍』給劍奴磨了一甲子,不與天下英雄試上一試,焉知寶劍鋒利否!”

  一個容色清麗的妙齡少婦開口,聲音如出谷黃鶯一般清脆悅耳,道:“你的瑯琊劍乃當(dāng)世為數(shù)不多的名劍之一,六十年前便已沾滿鮮血,鋒利與否誰人不知!”

  孤獨(dú)問天聞言看向少婦,微微一怔,道:“你是何人?”

  一個胖乎乎的大和尚道:“劍癡這一問,當(dāng)真是孤陋寡聞,豈不聞十五年前,姑蘇孫吳兩大世家聯(lián)姻,合籍雙修的那件大事,這位女施主便是『陰陽雙劍』的女主孫月容?!?p>  孤獨(dú)問天恍然大悟,難掩心中激動,道:“原來是孫小娘子,你叔父『虎丘神劍』孫連城來了沒有?我與他六十年前太湖那一戰(zhàn),各使盡平生所學(xué),好不痛快,只可惜未能分出高下,美中不足!”

  孫月容道:“家叔正在閉關(guān)清修。”

  孤獨(dú)問天聽后嘆息一聲,孫月容身旁抱著五歲小女兒的夫君吳曉開口道:“獨(dú)孤先生若想試劍,晚輩或可陪你走上幾招?!?p>  獨(dú)孤問天見他生得白白凈凈文文弱弱如同秀才一般,不由心生輕視,一臉倨傲道:“我知賢伉儷近年來在江湖上聲名鵲起,為后起之秀中的代表人物,但跟我這個老前輩相比,恐怕火候還差了些!這里人數(shù)雖多,夠資格跟我比劍的寥寥無幾!”

  一個容貌丑陋的尼姑開口道:“六十年未見,你這劍中癡人還是如此的狂妄自大,想是不知道陰陽雙劍的厲害!”

  孤獨(dú)問天冷哼一聲,道:“云心師太,陰陽雙劍縱然厲害,能強(qiáng)過虎丘神劍么?”

  老尼姑云心師太道:“你不知有句話叫‘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何況孫吳兩家劍術(shù)合二為一,威力倍增?!?p>  獨(dú)孤問天大笑,道:“好個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咱們拭目以待!想我于大荒山摩天崖苦修一甲子,于劍術(shù)一道可以說已臻化境,我不信世上有人能在劍術(shù)上勝過我!”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當(dāng)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立刻議論紛紛,有的甚至拔劍在手,躍躍欲試。只是礙于這里是李道生的面子,才沒有動手。

  這時,只聽一聲龍吟由遠(yuǎn)而近,傳入眾人耳中。

  片刻,一白衣男子御龍而下,落在廣場上。

  龍是黑龍,神俊非凡。

  人是公子,公子如玉。

  手中一柄奇形怪劍靈氣逼人,在場的都是修為精深奇人高人,一眼便知此劍乃世所罕有的神兵利器。

  統(tǒng)萬城主適才乍聞龍吟,心里已是吃驚不小,這時看到此劍,不由得臉色大變,一時不禁呆如木雞,片刻回過神來,快步走到白衣公子身前,仔細(xì)打量他手中之劍,聲音發(fā)顫,問道:“你是什么人,此劍你從何處得來?”

  白衣公子臉上古井無波,道:“我叫崔隱子,此劍是我于一處水府中所得?!?p>  “小子快說,那水府在何處?”一個身子佝僂背生雙翅的鳥人如鬼魅一般從屋頂飛下來,一只鳥爪般的手緊緊扣住崔隱子的手腕。

  這一下兔起鶻落,端的是奇峰突起。

  崔隱子面對如此兇神惡煞之人,毫不畏懼,一臉平靜的道:“你是何人?”

  那鳥人手上加了一把勁,怒道:“在本尊面前哪有你這小娃子問話的份,趕快老老實(shí)實(shí)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教你頃刻間手?jǐn)嘟钫?!?p>  “嘿,”崔隱子不怒反笑,譏諷道:“你若客客氣氣問話,該說得我自會坦誠相告,如此這般威脅,我偏偏一字不說,你奈我何?”

  “豈有此理!”鳥人一著惱,鳥爪立時用勁,便欲折斷他的手臂,不料甫一用勁,便給一道巨力震開了,直震的他掌心隱隱作痛。

  “咦,”他一聲驚呼,退后三步。

  李道生看了一眼鳥人,開口道:“老三,你不是他的對手。”

  鳥人雙眼發(fā)紅,大怒道:“關(guān)你什么事!”

  這時,人群中最后面走出一個中年文士,對著崔隱子施了一禮,聞言說道:“敢問崔公子那水府處于何處,主人安在否?”

  崔隱子道:“此事乃我門中機(jī)密,不足以對外人道?!?p>  “外人?”中年文士嘿嘿怪笑,指著李道生和鳥人道:“你問問他們我是不是外人?”

  崔隱子向李道生看去,李道生開口道:“我們?nèi)嗽际巧駝m的長老,不是外人。小兄弟既手持大禹劍,自是同門中人,卻不知劍帝安在否?”

  崔隱子道:“我因機(jī)緣巧合被黑龍帶入青衣江底的水府中,只見的劍帝遺體,至于他老人家何時仙逝,在他絕筆遺書中寫的清清楚楚,那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

  “劍帝遺書在哪里?”鳥人問他。

  李道生道:“遺書中寫了些什么?有無交代神劍宮之事?”

  中年文士道:“神龍既認(rèn)你為主,想來你便是劍帝他老人家的隔代傳人了?”

  崔隱子靜靜看著三人,道:“劍帝遺書中說有緣人水府劍冢者,便是他的衣缽傳人,不但要用心修習(xí)他留下的上乘劍術(shù),還要替他執(zhí)掌神劍宮,帶領(lǐng)門人弟子造福天下蒼生,只可惜、、”

  李道生問道:“只可惜什么?”

  崔隱子道:“我在江湖上四處打聽,毫無一點(diǎn)神劍宮的消息,顯然早已風(fēng)流云散,劍帝造福天下蒼生的遺志要我一人去辦,雖刀山火海肝腦涂地,但恐力不能及!”

  中年文士一臉激動,道:“公子放心,有我等幾人在,神劍宮散不了!”

  鳥人此時亦變得恭恭敬敬,對崔隱子道:“神劍宮名雖亡,勢力也大不如前,但有我千里寒鴉在,總留得些許火種?!?p>  中年文士接口道:“不錯,我青竹子門下八百弟子,連我本人,都是神劍宮的火種。”

  說吧看向李道生,千里寒鴉亦看著李道生陰陽怪氣的道:“劍帝仙逝,李老大如今貴為一城之主,麾下人才濟(jì)濟(jì),雄霸西北,想必在不會回歸小小的神劍宮了!”

  李道生臉色蒼白,道:“自三百年前劍帝歸隱仙蹤難覓,僅過了一百多年,神劍宮便四分五裂開始式微,一百八十年前,我便想勸你們早立宮主,你們聽過我的話么?”

  “嘿,好一個早立宮主!”千里寒鴉譏諷道:“那時我們又不知劍帝仙逝,你急著早立宮主,不過是想自己獨(dú)掌大權(quán)罷了!”

  李道生怒道:“我何時說過自己要做宮主,獨(dú)掌大權(quán)了?”

  千里寒鴉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嘿嘿,”李道生怒極反笑,道:“我是路人皆知的司馬昭,你何嘗不是禍國殃民的董卓,你執(zhí)門中弟子刑罰,不知冤殺了多少英才,引起多少怒火怨言?若非人心散了,神劍宮何至于此,成為一盤默默無名的散沙!”

  千里寒鴉怒罵道:“你放屁,神劍宮之所以到今日地步,當(dāng)初人心離散,皆是你叛宮而出自立門戶的原因!”

  “豎子不足與謀!”李道生對青竹子道:“青二弟,我雖自立門戶,但心中從未有一刻放棄過神劍宮!幾百年來我派出無數(shù)門人弟子,做夢都想尋回劍帝,以統(tǒng)萬城為根基重振神劍宮!”

  青竹子道:“那么劍帝傳人就在眼前,你愿不愿意供他驅(qū)策?”

  李道生看了看崔隱子,對青竹子道:“你們以為我廣邀天下英雄,就是為了賀壽么?實(shí)話告訴你們,今日我就是要當(dāng)著天下英雄的面,宣布神劍宮重出江湖?!?p>  眾人中有不少人從未聽過神劍宮之名,但如魏道士、云心師太、劍癡等年老壽高之輩,卻是有所耳聞,此刻乍一聽神劍宮三字,無不面露驚詫。

  青竹子面上一怔,此事倒出乎他的意料。

  千里寒鴉面帶嘲諷,道:“你如此用心良苦,事先也不知會我等,想必宮主一職,自是非你本人莫屬了?”

  李道生雙眉揚(yáng)起,神色睥睨,看看崔隱子和青竹子,緩緩道:“這位小兄弟既是劍帝的隔代傳人,遺書中又明確說過要他統(tǒng)領(lǐng)神劍宮,我身為神劍宮五大長老之一,豈敢妄自尊大違背劍帝遺命!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青竹子問他。

  李道生道:“今日之神劍宮四分五裂,非是昔年劍帝統(tǒng)領(lǐng)之神劍宮,宮主一職,非修為精深智謀過人者不可勝任,否則何以統(tǒng)領(lǐng)門人弟子實(shí)現(xiàn)劍帝遺志!”

  千里寒鴉冷笑道:“你活了近一千年,修為自是精深卓絕,常言道‘姜桂之性,老而彌辣’,以你看來,這位小兄弟年紀(jì)輕輕,是不能勝任宮主一職了?”

  李道生盯著他道:“劍帝遺命,不得不從,但這位小兄弟若要我心服口服奉他為主,總得露一手給大伙瞧瞧,看看是否值得大家聽命于他!”

  千里寒鴉冷哼一聲,他修行數(shù)百年,乃是桀驁不馴的主,心里明白李道生說得有理,遂以不在言語。

  青竹子面色沉著,道:“如此說來,你要親自試一試這位小兄弟的身手了?”

  李道生輕微一笑,掃了一眼天下英雄,運(yùn)氣朗聲說道:“諸位,月前有我門中弟子從西域回來稟報(bào)說『樓蘭古墓』重現(xiàn)人間,上古尸王聚集十萬邪靈,隨時會入侵中土,所以請諸位來此的主要目的,就是與大家商議,看能不能共同推舉出一位盟主來,帶著大家遠(yuǎn)赴西域,趕在上古尸王入侵前剿滅他,消弭這場浩劫!”

  眾人聞言皆是大驚,樓蘭古墓雖遠(yuǎn)在西域化外之地,但上古尸王的兇名,卻是如雷貫耳。

  相傳東漢末年,天下九州諸侯割據(jù),軍閥之間混戰(zhàn)不止,上古尸王恰于那時自樓蘭古墓中修成尸魔,甫一出世,便屠了西域十五座城,其后聚集無數(shù)妖魔鬼怪,一路東來涂炭生靈,至泰山腳下,為正道十大絕頂高手聯(lián)手制服,封印于『滅煞寶瓶』中,送歸樓蘭古墓并以黃沙掩蓋,在其上建九座『浮屠塔』以鎮(zhèn)尸王。不料千年之后,隨著封印的減弱,尸王竟再次重現(xiàn)人間,當(dāng)真平地一聲雷,石破天驚。

  魏道士道:“尸王之事,日前我亦有所耳聞,當(dāng)時只道是江湖流言,沒放在心上,此刻聽李城主一說,當(dāng)不是空穴來風(fēng)?!?p>  云心師太道:“既如此,除魔衛(wèi)道,守護(hù)蒼生乃我輩修行之人職責(zé)所在,貧尼雖一介女流,義不容辭。”

  只見一個身高丈二的巨漢手持一根銅棍,豁然走出人群,來到李道生身前,開口道:“李城主德高望重,乃盟主不二人選,我‘立地金剛’愿聽他號令,為西去滅魔之先鋒。”

  人群中聽他提議,倒有半數(shù)人表示同意。剩下的沉默不語,既不贊同,也不反對。

  李道生心中喜悅,面上謙虛道:“天下英雄齊聚一堂,端的人才濟(jì)濟(jì),李某何德何能,敢任盟主大位!”

  孤獨(dú)問天唯恐天下不亂,道:“既如此,大伙手低見真章,誰的本事大,誰為盟主?!?p>  孫月容道:“盟主一職,關(guān)乎天下蒼生安危,若非文武雙全,有統(tǒng)帥之才,豈能擔(dān)此大任!”

  胖乎乎的大和尚道:“孫施主此話不錯,和尚也認(rèn)為,僅憑匹夫之勇,就算他是天下第一,也不足以勝任盟主一職?!?p>  李道生微笑道:“久聞‘六欲和尚’足智多謀,可否給大伙指一條明路?”

  六欲和尚伸手摸了摸裸露的圓滾滾的肚皮,哈哈一笑,道:“承李城主謬贊,要說足智多謀大和尚我可不敢當(dāng),諸位若不嫌我聒噪,或可建議一二。”

  青竹子道:“大和尚說來聽聽?!?p>  六欲和尚道:“咱們結(jié)盟遠(yuǎn)赴西域除魔衛(wèi)道,便如行軍打仗一般,盟主如主帥,乃三軍之首。主帥身邊,豈可無謀士乎?咱們選出修為高強(qiáng)的正盟主后,可以在選出兩位智計(jì)過人的副盟主,如此一來,文武雙全,必定一戰(zhàn)功成乾坤定。”

  眾人聞言,紛紛點(diǎn)頭稱是。

  只聽孤獨(dú)問天冷哼一聲,道:“兩軍對壘,正面廝殺,唯刀劍利之勇士勝。憑你智過管仲,計(jì)勝諸葛,遇上尸王還不是得靠實(shí)力?”

  一個身形不滿三尺的侏儒抱著一張古琴,走在人前,道:“多說無益,我愿拋磚引玉,替大伙試一試劍癡的瑯琊劍!”

  孤獨(dú)問天瞧著這個矮子,冷哼一聲,道:“你便是湘西之地,大名鼎鼎的『琴鬼』不成?”

  侏儒聽得大名鼎鼎幾字,面上不由的得意非凡,道:“不錯,正是在下?!?p>  “嘿,”孤獨(dú)問天瞬間臉色陰沉,道:“你一個趕尸的矮鬼,也敢來挑戰(zhàn)我,真是不自量力!”手臂一伸,從劍奴手中抓過瑯琊劍,卷起一團(tuán)青光朝琴鬼刺去。

  琴鬼五指往琴弦上一撥,發(fā)出數(shù)十道如有實(shí)質(zhì)的黑色氣勁,迎上了瑯琊劍的青光。孤獨(dú)問天挽個劍花,化開氣勁,挺身直進(jìn)。

  琴鬼使出『身外化身』之術(shù),剎那間由一化二,由二化四,由四化八,變?yōu)榘藗€分身,分八個方位撫琴攻擊。

  但聞琴音陣陣,凄涼刺耳,如哭如泣。聽得眾人不由脊背發(fā)毛,仿若置身萬鬼幽冥之地。

  崔隱子靜靜看著場中,心道:“此二人一個劍中癡,一個琴中怨,這開頭一場大戰(zhàn),倒也有趣的很?!?p>  青竹子望著場中激斗二人,低聲對崔隱子問道:“小兄弟,你觀此二人相斗,誰能勝出?”

  崔隱子不假思索,道:“孤獨(dú)問天劍法精辟,瑯琊劍又是當(dāng)世神兵,琴鬼的『御鬼琴』雖然詭異,但他分身幻影甚耗真氣,時間一久,想不來不是劍癡對手?!?p>  青竹子點(diǎn)點(diǎn)頭,心道:“此子小小年紀(jì),不但體內(nèi)真氣充沛,見識亦是不俗,不愧是和劍帝有緣的隔代傳人?!?p>  琴劍相斗,六十回合后,孤獨(dú)問天移形換影暴喝一聲,瑯琊劍一式八招,分別從八個方位將琴鬼的七個分身和一個真身各自刺了一劍。

  分身煙消云散,真身琴破吐血。

  眾人一看,不由大驚,如此一個小小侏儒,竟吐出足有三升多黑血來。

  一股腥臭,四下彌漫。眾人紛紛后退,女子以袖掩鼻,花容失色;男的一臉厭惡,神情鄙夷。

  一個鶉衣百結(jié)的老乞丐嘆道:“史書所載,昔年竹林七賢之一的阮籍因喪母悲傷過度而嘔血三升,琴鬼不過一敗,何至于廝!”

  琴鬼看著老乞丐又氣又怒,譏諷道:“臭叫花子不去沿街乞討,卻跑來這里聒噪,有種便在瑯琊劍下走上幾招!”

  “正要試試!”老叫花從腰間解下嗩吶,對著孤獨(dú)問天道:“你我一甲子不見,劍癡之風(fēng)采更勝從前,老朽新創(chuàng)一曲,名為『離恨殤』,還請指教一二?!?p>  孤獨(dú)問天生平最見不得此人,不禁怒道:“我此來本想一會天下劍道高手,沒想到盡遇爾等吹拉彈唱之輩,豈有此理。離恨殤,我讓你恨離別!”

  他由劍入癡,癡心即是劍心。

  心一生怒,劍即共鳴,在他手中抖個不停,好似如饑似渴迫不及待。

  老叫花嗩吶一響,其音便似金戈鐵馬,殘陽如血照大漠,既荒涼,又蕭索,恨意濃,殺意更濃。

  孤獨(dú)問天持劍大開大合,進(jìn)擊嗩吶之音中的凜冽殺氣。

  兩人你來我往,斗得難分難解。

  孫月容對一旁的丈夫輕聲說道:“曉哥,想不到這『西山寒丐』竟有如此修為,平日里當(dāng)真是不顯山不露水!”

  吳曉看也不看妻子一眼,只緊緊的盯著打斗的二人,半晌才道:“有如此修為,寧愿夾著尾巴做乞丐,也不愿回山接掌門戶,似此徒有虛名的愚癡之輩,有何面目在天下英雄面前賣弄神通!”

  聽丈夫此一言出,孫月容便覺不妥。

  無巧不巧,西山寒丐雖在全力抵御劍癡的絕世劍術(shù),但他聽力甚好,將吳曉的一番話一字不漏聽在耳中,心中大怒,聚全功吹一聲穿石裂云之音,將孤獨(dú)問天逼迫向后退了三步,身形如鬼魅一般欺近吳曉,在他背上重重打了一掌。

  吳曉自同妻子孫月容合籍雙修以來,修為大進(jìn)以快躋身一流高手之境,饒是如此,猝不及防之下也吃了大虧。

  孫月容見狀長劍一挺,以向西山寒丐刺去,西山寒丐嘿嘿一笑,反轉(zhuǎn)嗩吶作判官筆,施展絕技『凌空打穴』和孫月容斗在一起。

  孤獨(dú)問天見兩人相斗,自持身份,自不會上前夾擊,遂以立在一旁靜靜觀看。

  孫月容劍法深得孫吳兩大名家劍術(shù)之精髓,與大名鼎鼎的西山寒丐你來我往十余招,絲毫不落下風(fēng)。

  云心師太對身邊的一個同齡老尼姑道:“長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這女娃劍術(shù)之精不亞于九江『紅袖劍』!”

  那老尼姑點(diǎn)點(diǎn)頭,道:“她一人使劍便有如此威力,若夫妻兩人聯(lián)手,陰陽雙劍當(dāng)可撼動天下一流高手?!?p>  “師妹所言極是?!痹菩膸熖p聲說道。

  三十招后,西山寒丐不禁慍怒,尋思自己這么久連一個后輩都拿不下,有何顏面與天下英雄爭雄斗勝!

  當(dāng)下身法一變,施展開『風(fēng)中浮萍』的絕世秘技,人影如飄風(fēng),人身若浮萍,左一擺西一晃端的鬼神莫測,孫月容劍法雖精,一時倒也奈何不得他。

  又過七八招,西山寒丐身法越來越快,簡直到了不可看清的地步,孫月容只覺小腿一通,以給對方用嗩吶一端點(diǎn)了一記。

  小腿穴道一痛,下盤立時不穩(wěn),西山寒丐何等樣人,見狀豈不趁勢猛攻?

  吳曉懷中抱著的女孩年紀(jì)雖小,但眼看娘親在敵人攻擊下落於下風(fēng)險(xiǎn)象環(huán)生,當(dāng)即對吳曉喊道:“爹爹,快去幫娘親打這個大惡人。”

  吳曉本來面無表情,聽的女兒說話,方才露出一絲笑容,道:“好,我聽燕兒的。”將懷中女兒遞給身后一個婢女,一挺長劍直奔西山寒丐而去。

  西山寒丐冷冷一笑,道:“臭小子,今日我便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讓你看看我是不是徒有虛名!”

  嗩吶回轉(zhuǎn),吹一首昔年成名曲『可憐人』。

  嗩吶音如鬼似魔,棲棲遑遑,直聽得人仿佛肝腸寸斷,淚水止不住往下流。

  吳曉做功護(hù)住心神,仗劍急刺,試圖打斷西山寒丐連綿不絕的哀傷之音,但西山寒丐身法奇快,劍尖總是難靠近他三步之內(nèi)。

  這時孫月容伸手點(diǎn)通小腿穴道,同丈夫合力共敵。

  吳曉揮舞長劍,百忙中開口道:“你先去休息一下,我來對付他。”

  孫月容道:“你我夫妻一體,臨敵怎能不齊心協(xié)力,雙劍合一?”

  吳曉冷哼一聲,微怒道:“雙劍合一,雙劍合一,你就知道雙劍合一,難不成我修行多年,連一個臭乞丐都斗不過,非得你相助不行!”

  孫月容見丈夫?qū)ψ约荷鷼?,心里難受,覺得委屈,道:“曉哥,我不是這個意思?!?p>  吳曉哼了一聲,不再言語,亦不與他聯(lián)劍,只是自顧自,勢要單打獨(dú)斗勝了西山寒丐不可。

  孫月容見狀知丈夫心強(qiáng)好勝,脾氣倔強(qiáng),自己拗不過他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當(dāng)即收劍而立,雖不在動手齊上,卻也不肯退回,她知道西山寒丐修為高強(qiáng),丈夫雖勇,恐不是他這成名多年的高手之?dāng)场?p>  斗得七八十招后,西山寒丐一聲清嘯,可憐人從此中斷,只見一道道金色的光圈不斷從嗩吶中飛出,如金錮一般套在吳曉的長劍上,片刻光圈越來越多,越收越緊,只聽幾聲清脆,長劍裂為九節(jié)。

  “臭小子,服了么?”西山寒丐停止攻擊,看著吳曉一臉譏笑。

  吳曉面如冠玉的臉上陣白陣青,片刻忽然縱聲大笑,身子搖搖晃晃,孫月容急忙走過去扶穩(wěn)他,一臉關(guān)切的道:“曉哥,你沒事吧?”

  吳曉伸手一把推開她,怒道:“你給我走開?!?p>  孫月容覺著不對勁,道:“你怎么了?”

  “怎么了?”吳曉冷笑道:“若不是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纏著我,我早就修成家族絕學(xué)『冷月寒光寶典』,今日何至于在天下英雄面前一敗涂地,受此折劍之辱?”

  孫月容心如刀割,啜泣道:“曉哥,你我夫妻十幾年,我對你怎樣,你心里不清楚么?我不讓你修習(xí)冷月寶典,那是為了你好。”

  “你胡說!”吳曉怒吼道:“為了我好,為了我好你就不該攔著我,現(xiàn)在好了,我身敗名裂,你可以找他去了?!?p>  孫月容道:“我是你的妻子,也是燕兒的娘,一生一世都會守在你和燕兒的身邊,你讓我找誰去?”

  “嘿嘿,”吳曉雙眼血紅,道:“除了那姓張的姘頭,還會有誰!”

  孫月容身子搖晃兩下,險(xiǎn)些摔倒在地,道:“我與姓張的早已恩斷義絕,你讓我找他干什么?”

  吳曉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孫月容淚流不止,心里委屈,忿忿不平道:“枉我對你一片真心,自嫁入?yún)情T,這么多年來從未有過一絲出格,你如何當(dāng)著天下英雄的面罵我水性楊花?”

  吳曉怒道:“罵你怎么了?新婚之夜,你敢說你沒背著我對丫鬟念叨過姓張的小子?”

  “我是對小穎提過他,”孫月容道:“可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嗎?”

  “好賤人,”吳曉呸了一聲,道:“新婚之夜,你跟我的丫鬟念叨自己的舊情郎,還好意思當(dāng)著天下英雄說出來?!?p>  孫月容任淚水濕了衣襟,傷心欲絕,道:“那晚我不過對小穎說;‘我與姓張的只是萍水相逢,未遇到你之前,雖對他有過一絲情意,但經(jīng)叔父勸導(dǎo)很快便將他忘了,與你相識后,一心一意都在都放在了你身上,恨不得從未與他相識?!?p>  “嘿,”吳曉冷笑,道:“你叔父若非看重我的家世,嫌棄那小子出身寒微,豈會攔著你與他相好!”

  吳曉頓了頓又道:“你也一樣,我早看出來你們叔侄一般心思,都在我家珍藏秘籍上,現(xiàn)在你叔父通過你得手了,你大功已成,早該去找你的舊情人了!”

  “你,你冤枉我!”孫月容像是陌生人一般看著這個與自己十幾年朝夕相處的枕邊人。

  “冤不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眳菚蚤_口道:“這次回去,我便跟母親明說,休了你,放你自由?!?p>  “你說什么?”孫月容如聞驚天霹靂,一下癱倒在地。

  吳曉冷冷的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不要再裝模作樣了,我再說一遍,回去我要休了你!”

  “好,好!”孫月容傷心之下,心如死灰,看了眼丫鬟懷中的女兒,道:“燕兒,娘走了,你要好好的平安長大,不要怪娘狠心?!闭f完手中長劍便欲往脖頸處抹去。

  “混賬!”只聽盯的一聲,孫月容手中長劍斷為幾截跌在地上,一個青袍老者身影一閃,以落在吳曉身前,伸手“啪啪啪”打了他幾個耳光。

  吳曉一怔,隨即叫了聲:“二叔?!?p>  人群中有人喊道:“原來是虎丘劍神!”

  來人正是虎丘劍神孫連城,孤獨(dú)問天見了不由面色大喜,心想今日終于能和他一分高下了。

  孫月容見狀亦喚了聲:“叔父”。

  孫連城看了眼侄女,轉(zhuǎn)頭對吳曉罵道:“豎子無能,枉自為人,連臭叫花這一點(diǎn)“邪魅”之音都抵御不住,在天下英雄面前丟在了臉面!”

  吳曉隨著臉上三個耳光,方才如夢方醒,知道是著了西山寒丐的道,不禁又羞又愧,又恨又怒。

  孫連城盯著西山寒丐,道:“岳不凡,你也是一代前輩高人,竟對后輩使如此手段,當(dāng)真白活了一百多歲!”

  西山寒丐岳不凡道:“怎么,孫劍神要替嫌女婿教訓(xùn)我不成?”

  孫連城道:“似你這般以大欺小,是該教訓(xùn)教訓(xùn)了!”

  岳不凡“嘿嘿”一笑,毫不畏懼,但見他兩手空空,不由問道:“你的劍呢?”

  孫連城道:“對付你,何必用劍!”

  “大言不慚!”岳不凡揮舞嗩吶,揉身而上,孫連城并中食二指,御氣為劍,兩人戰(zhàn)在一起。

  高手相爭,身影奇快,乍分又合,乍合又分,剎那間便是數(shù)十招。

  崔隱子放眼場中,心里為孫連城以氣為劍的功夫大為折服,此人能將劍術(shù)練到如此地步,真不愧一代宗師。

  轉(zhuǎn)念向李道生看去,見他一臉沉著,靜靜的觀看二人打斗,顯然心里正在琢磨他們各自招式中的破綻所在!

  崔隱子心想:“我想要統(tǒng)領(lǐng)神劍宮,此人既是勁敵,也是良助?!碑?dāng)下無心再看場中,只潛心思索應(yīng)對之策。

  百招過后,只見兩道人影一分,岳不凡嘆息一聲,道:“不愧是虎丘劍神,岳不凡不是你的對手,甘拜下風(fēng)!”說完退回座椅,躺下調(diào)息體內(nèi)紊亂的真氣。

  孤獨(dú)問天上前幾步,與孫連城相對而立,笑道:“六十年未見,老友于劍道一途,果然更上一層樓,實(shí)在可喜可賀?!?p>  孫連城道:“劍癡的瑯琊劍,想必早已躍躍欲試了!”

  孤獨(dú)問天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孫連城?!爆樼饎σ欢叮袑m直進(jìn)。

  兩人這一交手,當(dāng)真飛沙走石,地動房搖。

  一個六十年磨劍,劍中癡人;一個清修一甲子,唯劍是命。

  五十招后,獨(dú)孤問天道:“在不取劍,豈非小瞧我了!”

  孫連城道:“你我當(dāng)年太湖一戰(zhàn)后,我的『太古劍』便以毀了,所以自此我苦修心劍,六十年來,終于悟出了以氣化劍之法,我手中雖然無劍,但心中有劍,指上所御真氣無不是劍,看招?!?p>  “好,”孤獨(dú)問天心喜道:“你越強(qiáng),我的瑯琊劍越暢快。”兩人說罷又斗在一起。

  三百招后,孫連城與孤獨(dú)問天各自負(fù)傷,依然難分高下。

  但場中不少高手卻看得明白,孫連城的氣劍雖然威力無窮,終究不若瑯琊劍鋒利,在斗下去絕逃不過傷重落敗的結(jié)局。

  果不其然,又重三劍后,到四百招時,孫連城頓住身子,道:“瑯琊神劍,端的世所無敵,我敗了。”

  孤獨(dú)問天毫無一絲歡喜,道:“你我旗鼓相當(dāng),我是此仗神兵之利,方才勝你一籌!”

  孫連城苦笑一聲,道:“你錯了,若非我服了三?!夯佚埖ぁ?,焉能陪你走上四百招?!?p>  “怎么回事?”孤獨(dú)問天疑惑問道。

  孫連城道:“我早年修習(xí)不慎,走火入魔,已致經(jīng)脈大傷,再也無力與天下英雄爭雄!”說著回頭吳曉道:“容兒不讓你修煉冷月寒光寶典,就是因?yàn)榇藢毜涫Я丝偩V練氣之法,修煉者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以我修為之深,亦難逃厄運(yùn),別說你了!”

  吳曉疑惑道:“冷月寒光寶典乃我吳家不傳之秘,怎么會在二叔手里?”

  孫連城嘆息一聲,道:“我將容兒許配給你,冷月寒光寶典便是聘禮!”頓了頓又道:“只可惜你資質(zhì)平平,和容兒未能將孫吳兩家之長融會貫通,于江湖放一異彩。”

  吳曉聽了心中不服,道:“我資質(zhì)平平,月容又能強(qiáng)我多少!”

  孫連城道:“陰陽雙劍,合籍雙修,陽劍為主,陰劍為輔。當(dāng)年那姓張的小子資質(zhì)過人,若有你這般家世,同容兒雙修劍道,此時早已登峰造極冠絕天下?!?p>  “嘿,”吳曉冷笑一聲,道:“姓張的小子算什么東西,豈能與我相提并論,那短命無緣的主此刻恐怕早已死在毒神仙的『至陰寒毒』之下了!”

  崔隱子聞言一怔,上前幾步,道:“你怎知道他死了!”

  吳曉看了眼他,道:“毒神仙用毒之精,天下無雙,試問誰能重他劇毒而逃過一命!”

  崔隱子試探問道:“這么說來,毒神仙是你請來對付他的了?”

  吳曉嘿嘿一笑,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

  崔隱子臉色一沉,不再說話。

  獨(dú)孤問天看著他手中大禹劍,道:“久聞大禹劍為天下神兵利器之首,我的瑯琊劍愿一試真?zhèn)?!?p>  崔隱子道:“如此甚好?!?p>  當(dāng)下兩人神劍相交,各使平生絕學(xué),一百招后瑯琊劍毀,孤獨(dú)問天敗下陣來。

  “劍帝之物,端的厲害?!惫陋?dú)問天看著手中斷劍呢喃一句,對崔隱子道:“你所使劍法,來來去去不過十三式,卻是精妙絕倫變化無方,這便是昔年劍帝的絕學(xué)?”

  崔隱子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道:“這是我根據(jù)他的劍術(shù),結(jié)合自身所學(xué)百家之長,自創(chuàng)的?!?p>  “好,好。”孤獨(dú)問天笑道:“年紀(jì)輕輕,便有如此能耐,往后劍道,以你為尊。”

  崔隱子聞言輕微一笑,道:“我受劍帝遺命,立志統(tǒng)領(lǐng)神劍宮,造福天下蒼生。今日恰逢天下英雄相聚,為滅上古尸王而推選盟主,在下不才,愿為除魔衛(wèi)道略盡綿力,有誰不服,大可上前一戰(zhàn)!”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

  『第三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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