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龍玉臺鏡,唯待畫眉人。
——王昌齡《朝來曲》
正值炎夏,烈陽當(dāng)空。
古色古香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小販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路邊的酒樓時不時傳出隱隱約約的飯菜香,說書先生的聲音鏗鏘有力,即使在街道上也能聽的清,說到情節(jié)精彩的地方便響起陣陣掌聲和喝彩聲。
街角處不起眼的地方正蹲著一個衣衫寒酸的少女,少女烏黑明亮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對面的酒樓,一下也不敢眨眼。
“咕嚕嚕”少女的肚子在這時不爭氣的叫了。
“真該死?!背苾A揉著自己扁的不能再扁的肚子,抱怨道。
要不是把自己僅剩的錢,全部拿去辦事了,自己怎么會連個饅頭都買不起?
楚云傾聞著酒樓的飯菜香,默默的吞了一下口水。
“怎么還不出來?”楚云傾站起來,拍了拍蹲麻了的腿,自言自語道。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已經(jīng)是正午了,她在這等了整整一上午。
楚云傾抹了一把額角的汗,回想起半個多月前發(fā)生的事。
就在半個月前,她還是一個二十一世紀(jì)的有志青年。
那天,她不過是按照往常慣例,周末去公園湖邊散散心。
剛到湖邊,就聽到有人喊:“抓小偷!抓小偷!”
她一回頭,便看到一個賊眉鼠眼的人,手拿一個錢包沖著自己跑了過來。
待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人已經(jīng)沖到她的面前,并喊到:“滾開!別擋道!”然后手順勢將她一推。
楚云傾便華麗麗的落水了。并且還有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她不會游泳。
身體下沉,意識漸漸消失。楚云傾覺得自己死定了,自己失去意識前,在心里把那個小偷罵了八百遍。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她醒了。
她醒在了別的世界里,準(zhǔn)確的來說,是一本書里。
但當(dāng)她了解到這本書的內(nèi)容時,差點(diǎn)氣的吐血。她穿到書里面一個劇情極少的路人甲的角色。
并且不幸的是,路人甲的劇本極其狗血。
她本是城南富商的千金,后來她爹卻破產(chǎn)了,氣急攻心,一命嗚呼,她娘也因丈夫去世郁郁而終。
最后她被逼之下,做了五十多歲縣衙的第八房小妾,卻在剛過門不久被正房活活打死。
楚云傾了解過后,氣的在她那破舊的木板床上躺了整整三天。
最后,她一拍床板,想了個主意:傍大款!
與其被動,不如先下手為強(qiáng)。
據(jù)她所知,在西桓這個國家,普天之下除了貴為天子的皇帝,能排上第二的便是這三皇子晉王,而這晉王還有個最最重要的身份:男主
據(jù)書中寫道,這醉仙樓是皇城最大的酒樓,也是晉王最常來的地方。
所以后來,就有了她在酒樓前守株待兔的這一幕。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終于等到了,不枉她在這默默蹲守十多天。
楚云傾又抹了把汗,這晉王怎么還不出來?
正苦惱時,楚云傾便看見有三個人一同走出醉仙樓。
她一眼就看中走在中間那個人,輕喃道:“可算來了?!?p> 楚云傾仔細(xì)的打量著中間那人。
一身白衣,面若玉琢,發(fā)如墨,目若星河,眉如畫。身形高大寬厚勝過一般男子,面容卻如此秀麗勝過女子。
而他身上清冷的氣質(zhì),也可謂是獨(dú)一無二。
楚云傾瞬間想起一句話: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dú)絕,世無其二。
景言之便是世無其二的玉,只不過這玉,恐怕是塊寒玉。
待她回過神來,只見三人已走近,楚云傾不再猶豫,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
“王爺小心!”旁邊的小侍從見一個黑影突然撲了過來,大喊道。
待眾人反應(yīng)過來時,楚云傾已經(jīng)得手了。
原本喧嘩的街道漸漸的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這邊。
“你你你,大膽!”小侍從氣急敗壞的指著楚云傾,喊道。
只見楚云傾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的抱住景言之的大腿,臉頰緊緊貼著他的大腿外側(cè)。
此時的景言之,正面無表情的低頭看著她。
而他身旁一同出行的另外兩個人,一位流露出震驚,一位則是露出看好戲的模樣。
楚云傾一咬牙想,反正沒退路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隨后她便努力擠出幾滴眼淚,紅了眼眶抽泣著抬頭望著景言之。
“王爺,你不是發(fā)過誓,說你會娶我的嗎,為何遲遲不見你的消息?你不要我也就罷了,難道連我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拋棄嗎?”
說罷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哭道:“我苦命的孩兒啊,還未出生親爹便不要你了。”
本來就安靜的街道變得更安靜了。
原本一臉冷漠的景言之臉色一黑。
“你你你,你胡說!我們王爺怎么會做這種事?”小侍從面紅耳赤的呵斥著她。
在一旁的綠衣男子開了口:“言之兄,這女子一看就是騙子?!?p> 隨后他低頭看了看楚云傾繼續(xù)說:“你知不知道每天都有很多像你這樣的女子,妄想靠近言之兄?!?p> 小侍從在一旁快速補(bǔ)充道:“但結(jié)果都死的很慘?!?p> 楚云傾聽后咽了口唾沫,但抱著大腿的手卻絲毫沒有松開。
而另一邊,原本看熱鬧的藍(lán)衣男子有些看不下去了,開口道:“黎安,何必這么嚇唬一個小姑娘呢?”
說著便拍了拍景言之的肩膀,幸災(zāi)樂禍的說:“言之兄,你為何不聽著姑娘繼續(xù)說下去?!?p> 楚云傾見又到自己發(fā)揮了,立馬又?jǐn)D出兩滴眼淚:“我說的是事實(shí)。”
“口說無憑,姑娘可有證據(jù)?”李黎安把玩著手中的扇子,問道。
楚云傾見次,一咬牙一閉眼,破罐子破摔的喊道:“王爺?shù)淖笱嫌幸粔K胎記!”
靜,很靜。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從楚云傾身上轉(zhuǎn)移到了景言之身上。
景言之的臉肉眼可見的,由剛剛的黑變成了鐵青。
街道上嗡的一聲炸開了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
一邊的李黎安、許亦瑥以及那個小侍從驚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小侍從則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看著楚云傾。
別人不知道,但作為貼身侍從的他知道啊,這女人說的確實(shí)不假。
許亦瑥瞪大眼睛看著面色鐵青的景言之,不知死活的問道:“難道你和她…………是真的?”
楚云傾看著景言之鐵青的臉,總覺得如果可以的話,他說不定會立馬當(dāng)街砍死自己。
就在這時,楚云傾的肚子又不爭氣的響了:“咕嚕嚕?!?p> 她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太丟人了。
小侍從則一臉鄙夷的看著她。
“放開。”清冷的聲音響起,一直沉默的景言之發(fā)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