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被這女子驚住了,樂聲再次響起,女子隨著樂曲翩翩起舞。
所有人都驚嘆這女子的舞姿,只有楚云傾緊緊皺著眉頭。她盯著那女子的眼睛,不敢相信的攥緊了拳頭。
這個人楚云傾再熟悉不過了,就算她戴著面紗,楚云傾也能一眼看出她是誰。這不就是每日教她跳舞的花念嗎?
她怎么會在這?
楚云傾猛的抬頭看向許亦瑥,發(fā)現(xiàn)他也緊皺眉頭,死死盯著花念。
隨著樂曲漸漸高昂,花念的舞也愈發(fā)的妖媚、蠱惑。
曲聲戛然而止,花念也緩緩站定,而四周觀賞的眾人卻久久回不過神來。過了許久,大殿里才響起陣陣掌聲。
景弦之滿意的看著花念,輕聲說道:“可否將面紗摘下?”
花念行了一禮,伸手將臉上的面紗輕輕摘掉。
傾國傾城,嬌艷如花的面孔頓時露了出來,引得眾人又是一陣失神。
景弦之的眼睛突然閃爍了一下,隨后一揮大手:“賞。”
花念立即謝恩,然后退到大殿后面去了。
從始至終,花念都沒有看向楚云傾和許亦瑥,仿佛他們互相不認識一樣。
之后楚云傾一直心不在焉,反復(fù)想著花念,宴會不知不覺已經(jīng)近了尾聲。
景弦之從龍椅上下來,朝外面走去,眾人紛紛起身跟在后面。
剛走出大殿,站在高臺上,只見漆黑的夜空中放起了煙花,五顏六色的,甚是好看。
景言之牽起楚云傾的手,看著她白皙的面孔,低聲說道:“不要擔(dān)心,有些事情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p> 楚云傾點了點頭,緊緊的靠在了景言之的身上,感受著他給的溫暖。
晚宴結(jié)束后,由于天色已晚,楚云傾和景言之便留宿在了宮里。景言之讓她先回去,說是有事情要找皇上說明。
楚云傾答應(yīng)了他,自己慢悠悠的跟著宮女,走回了寢宮。
景言之跟楚云傾分開后,獨自去找了景弦之。
景弦之看著面前的弟弟,面無表情的問道:“三弟來,是有什么事嗎?”
“你知道我是為什么來的。”景言之緩緩的開了口,“為什么要讓李黎安去?”
景弦之皺了皺眉,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晉王,李義父子可以為國捐軀,是他們的榮幸。”
景言之狠狠攥起拳頭,閉起了眼睛:“皇上,你若想針對我,直接沖我來就好,沒必要危及其他人?!?p> “三弟這是什么話?朕何時針對過你?”景弦之輕笑道。
景言之看著高位上的君主,那個曾經(jīng)他最尊敬的人,如今卻被權(quán)力沖昏了頭腦。
“我還是那句話,我從未想過與你掙。這些本該就是你的,皇位是你的,權(quán)力是你的,這整個天下也都是你的?!?p> “我從不過問朝事,也從不爭取兵權(quán),這些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我再最后叫你一次,皇兄。你難道不明白我的所作所為嗎?”
景言之的雙眼逐漸泛紅,雙拳緊握。
高臺上的景弦之久久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他才揮了揮手:“你走吧。”
景言之果斷的轉(zhuǎn)身,堅定地邁步離開。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本跋抑穆曇魪乃砗螅従忢懫?。
景言之的腳步頓了頓,隨后又抬腳走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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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景言之久久沒有回來,楚云傾有些無聊,就熄了燈,走出寢殿,四處逛了起來。
“云傾?”
楚云傾聞聲回過頭,見竟然是花念。
“云傾,原來你在這里?!被罡吲d的走到她身邊。
楚云傾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是呆呆地看著面前這個貌美的女子。
“云傾,你一定很疑惑,很不能理解吧。”花念苦笑著說道。
楚云傾搖了搖頭,隨后又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我和許亦瑥……”花念抿了抿嘴,眼中閃爍著淚花:“我和他,是不可能了?!?p> “為什么?”楚云傾很不能理解的看著花念。
“你知道嗎?我從小家里就很貧窮,我爹娘為了討生計,把我賣給了紅姑。還好是紅姑,她一直對我很好,教我琴棋書畫,教我跳舞?!?p> “我長大以后,人們都夸我是才女,說我艷冠天下,可是這又能怎么樣?不還是個青樓女子而已。”
“云傾,這一刻我等了很久,這是我唯一翻身的機會,你能理解嗎?”花念抓住楚云傾的手,懇切的看著她。
楚云傾也不知道自己內(nèi)心是什么感覺,她只是覺得面前的花念有些陌生。
“所以,你拋棄了許亦瑥?”楚云傾顫抖著說出了口。
花念臉上露出一絲痛苦,哽咽著說道:“我之前就和他說過了,我不喜歡他?!?p> “你撒謊!”楚云傾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你心里是有他的,但是你又不愿放棄進宮的機會,是這樣嗎?花念?!?p> “云傾!”花念打斷了她的話,隨后緊緊閉上了眼睛,一滴晶瑩的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在地上。
她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重新看向楚云傾:“云傾,你不理解也好,討厭我也罷。但在我心里,我會一直把你當好朋友的?!?p> 楚云傾不記得花念最后是怎樣跟她說的,只記得她匆匆忙忙的,跟著來找她的宮女回去了。
楚云傾站在原地看著花念遠去的背影,重重的嘆了口氣。
“但愿你能夠如愿以償?!背苾A默念道。
其實,她不是責(zé)怪花念不提前告訴她,也不是責(zé)怪花念對許亦瑥置之不理。
只是她明白,這一入宮門深似海?;蕦m,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擔(dān)心的是,花念會命喪于這深宮之中。
況且,景弦之沒那么簡單。
這個男人心狠手辣,甚至對自己的親兄弟都能處處針對,她害怕花念跟了他,以后會出什么事。
“可憐了許亦瑥……”
楚云傾又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往回走去。
月亮高高掛起,照在青石板的路上。
沒了宮女的帶路,楚云傾迷迷糊糊的,跟著自己的感覺向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楚云傾只是覺得,這皇宮有些陰森。
不知不覺,楚云傾走到一處破舊的亭臺,亭臺角處,居然有一絲微光。
楚云傾心想,也許是看守這兒的宮女,或者是本來就住在這里的人??傊苷业揭粋€人問路就好。
她緩緩邁開步子,朝著那縷微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