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時間,轟動了整個帝都,走街串巷都可以看到有人拿著報紙。
可能是在街角的包子鋪前,也可能是在東街的石橋上,再或許是在西街的衙門前,都會有人津津有味的看著報紙。
有些人試圖模仿楚云傾,但是沒有那么多,可當(dāng)做飯后閑談的新鮮事,所以也都不了了之。
楚云傾特地吩咐白士卿,報紙在刊登的時候,一定要將她的大名寫在正中間,如,
主編:楚云傾
世人皆傳,晉王妃聰慧絕頂,想法新奇,又生的傾城般的美貌,分明是天仙下凡。
楚云傾聽了這些傳言后,那是高興的晚上差點(diǎn)都睡不著覺,好在有景言之在一旁“制服”她,她才得以安靜下來。
好消息接二連三,不久,許亦瑥高中狀元的消息也傳進(jìn)了王府,頓時楚云傾和景言之大喜過望。
楚云傾沒想到,自己當(dāng)初的那幾巴掌居然成就了一個狀元,也完成了許太傅的心愿。
兩人思來想去,覺得這回要跟許亦瑥好好慶祝一下才好,于是派人給許亦瑥送了消息,打算就這兩天慶祝。
許亦瑥送走了前來傳消息的下人后,將自己關(guān)在了房間里。
許府的家丁下人,甚至是從小和許亦瑥一起長大的書童和奶媽,都一致認(rèn)為,這是一種他自我調(diào)解的方式,能成大器的偉人都會這樣。
越是努力有才華的人,越會在自己成功的時候,更加鞭策自己,就像現(xiàn)在一樣,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快一天了。
于是沒有任何人去打攪他,甚至是經(jīng)過他的房間,都紛紛放輕腳步,生怕吵到自家公子自我鞭策。
當(dāng)然,許太傅自己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并且對此深信不疑。
而在房間里的許亦瑥,則想到了很多事很多人。
他想起了不久前,自己進(jìn)宮殿試的的場景。
八天前,皇宮
正值炎夏,艷陽當(dāng)空,火辣的太陽照的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許亦瑥站在堂皇富麗的大殿門口,久久沒有再邁出下一步。
馬上就要見到那個男人了,那個人人叫做皇上的男人,那個可以左右任何人生命的皇帝,那個奪走花念的天子。
他攥緊了拳頭,僵硬的看著漢白玉砌成的地面。
劉公公看著面前一動不動的許亦瑥,輕聲提醒,“許公子,再不進(jìn)去,可就要誤了時辰了?!?p> 許亦瑥禮貌的沖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抬腳走了進(jìn)去。
大殿里只有景弦之一個人,他正低頭批閱著奏折,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陛下。”劉公公沖他輕輕開口。
景弦之聞聲抬起了頭,他放下手中的奏折,微微點(diǎn)了一下頭,隨后看向了許亦瑥。
感受到景弦之的目光,許亦瑥攥了攥拳頭,隨后向他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劉公公見自己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于是微微施了一禮,隨后退了出去。
“好久不見。”景弦之緩緩開口,沉穩(wěn)的聲音在大殿里微微回蕩,讓人聽不出一絲他的情緒。
許亦瑥微微詫異,他沒想到景弦之的第一句話,會說這個。過了良久,他才回道,“好久不見,陛下?!?p> 景弦之面色平靜,并沒有按照殿試的常規(guī)流程去詢問許亦瑥,而是跟他聊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許亦瑥最終還是沒忍住,開了口,“陛下,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景弦之輕笑一下,繼而看著他問道,“好,那我問你第一個問題?!?p> “皇上請講。”許亦瑥抬眸,對上他充滿試探的目光。
“你為什么要考科舉?”景弦之緩緩道出。
如此簡單的問題,卻將許亦瑥問住了,他呆呆的站在那里,許久沒說話。
他想,是啊,為什么呢?
起初最開始的時候,是聽了楚云傾的話,受了她的鞭策,許亦瑥覺得自己確實(shí)不應(yīng)該就因此消沉。
可對于許太傅來說,為許亦瑥謀得一官半職是非常容易的事,他也沒必要去參見科舉。
所以為什么呢?
他一開始覺得,接受御賜的職位,就是在接受景弦之的施舍,他無法接受自己這么做。
可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即使是中了狀元,依舊是逃不過景弦之的施舍,就連他狀元的名號,也都是景弦之賜的。
他覺得自己很傻,自己有什么資格去跟天子比,去和當(dāng)朝皇帝掙呢?
就連自己的命,也都只是景弦之的一句話而已。
許亦瑥笑了笑,目光中都是挫敗。
“你笑什么?”景弦之不解的看著他。
許亦瑥抬眸,看著坐在高位上的景弦之,一字一句的說道,“胸有凌云志,無高不可攀?!?p> 這句話是楚云傾教他的,也是他一直銘記于心的。
其實(shí)每個人,一生中會遇到很多自己想不通和改變不了的事,但或許在某個瞬間某個時刻,他會幡然醒悟。
就像現(xiàn)在,就像現(xiàn)在的許亦瑥。
他好像明白了。
個人的兒女情長,在國家大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平民百姓尚且還在為溫飽而發(fā)愁,而身為飽讀詩書的青年才俊,卻在這里為區(qū)區(qū)感情上的小事而為難,實(shí)在是慚愧,慚愧。
景弦之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隨后也沒再問什么,直接給他加封了官職。
許亦瑥謝過恩后,拿著景弦之給的諭旨,走出了大殿。
他覺得自己一定能成為一個好官,只有這樣才不會辜負(fù)所有人對自己的期望,更不會辜負(fù)自己。
太陽還是亮的刺眼,緊緊是在太陽底下走了一會兒,許亦瑥便有些出汗了,這使他加快了腳步。
剛下了石梯,許亦瑥便在不遠(yuǎn)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頓時渾身一震,立即攥緊了拳頭,快速的轉(zhuǎn)過身去。
剛要抬腳離去,便被一個溫柔的女聲叫住了。
“等等?!被顧汛捷p啟,語氣中似乎帶著些許急切。
許亦瑥暗自苦笑,隨后轉(zhuǎn)過身,微微低頭向花念施了一禮。他張了張口,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字,“參見……娘娘?!?p> 花念看著面前這張熟悉的臉,久久的失神。
“娘娘。”錦月低聲提醒,花念才發(fā)現(xiàn),許亦瑥還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不必多禮?!被钶p聲說道。
許亦瑥微微站正,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沒什么事的話,微臣就先行告退了?!?p> 說罷,他抬腳快步離去。
從始至終,許亦瑥都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花念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禁自嘲的笑了笑,隨后走進(jìn)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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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落洛
重頭戲要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