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走了多久,這路上我的大腦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直到我的耳邊出現(xiàn)了幾人的對話聲。
“你確定你沒有聽錯?”
“小人愿意以性命擔保!絕對不會聽錯的,那妖獸的嘶吼,以及那打斗聲,就是從前方不遠處傳來的!”
“嗯,繼續(xù)帶路吧!若是尋到,少不了你的好處?!边@人說到這停頓了一下,“后面的人提高警惕,這林中極度兇險?!?p> “是!”
“是!公子!”
“……”
緊接著便是一聲窸窸窣窣的聲響朝著自己接近。
這說話的聲音自己有些熟悉,倒是像剛來這蜀都時,遇見的那個鄧公子。
按照他們說的這般,應(yīng)該是來尋那黑熊蹤跡的。
這動靜聽起來人數(shù)不少,自己萬萬不可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
為了不制造出聲響,我俯低了些身子,緩慢地向一側(cè)的大樹旁移動去,可好巧不巧,就在我快要接近那樹干時。
腳下不知是何動物,像是收到了驚嚇一般,猛地就向一旁竄出,帶著窸窸窣窣的摩挲聲,就向著那群人的方向移動去。
“什么聲音?”
沒過多久,那位鄧公子略微顫動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沒等他再有下一句,轟的一聲伴隨著陣陣塵土的飛揚聲緩緩減弱。
“公子無需驚慌,是只兔子!”又是一人開口安撫道。
我聽見這聲音心中一顫,這個聲音自己再熟悉不過了,除了那胡信還能有誰。
“兔子?倒是有些奇怪,你帶人去那邊看看!”
“是,公子!”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的心中也是越來越慌張,只得原地不動,想著這視野昏暗,靜觀其變再說。
我半蹲在樹后屏住了呼吸,耳邊感受著聲響傳來的方向,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處。
隨后,他們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般,腳步聲戛然而止。
“去讓公子小心些,此處有血跡……”
胡信的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見了,心想這下完蛋了,腦海里不停的在尋找著對策。
“若是心中無鬼,那便出來吧!別再躲藏了?!彼f著似乎向前動了,窸窣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
“你若是沒有惡意,則現(xiàn)身表明身份,我可以向公子提議放了你?!彼f到這應(yīng)該是使用了神識,我只覺得心中滿是異樣,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收斂的靈氣波動,按理說應(yīng)該看不見我才對。
不對!我看著手中拎著的半塊獸肉,有些欲哭無淚。
“我已經(jīng)看到了你,若再無回應(yīng)……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他說著,身后的一行人應(yīng)該也是趕了上來,只聽他又小聲說道,“你們帶些人去兩旁圍剿?!?p> 我心想不能再等了,手中的獸肉已經(jīng)代表我與那黑熊脫不了干系,只得從小臂上撕下幾條碎步,然后快速的沾了點獸血畫了幾道影紙符術(shù)出來。
就在我描畫完畢后,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巨響。
我心中一陣不祥,那兔崽子胡信該是出手了。
嘎吱——
干癟的碎裂聲從身后傳來,這樹要倒塌!
我連忙大步向前逃竄,與此同時將手中的幾道符術(shù),向身后的草地上一股腦的丟出。
砰砰砰……
幾道聲響傳來,我能感受到后背有大量飛濺而來的塵土,借著塵土的遮蔽我飛速的向下逃竄去。
“站住!”
胡信在身后追逐了上來,嘴中還大放厥詞,“我勸你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你受傷了,根本不會是我的對手!”
我沒有顧忌他的勸告,而是頭也不回的在樹叢中逃竄,劇烈動作間我的雙臂還在隱隱作痛著。
心中發(fā)誓等到日后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教訓這個兔崽子。
不只是跑了多遠,身后的胡信依舊是緊追不舍。
“你真的要將你潭兄置于死地嗎?”
我見跑了這么久,也應(yīng)該將鄧公子他們給甩在了后面,這才急忙止住腳步,小聲開口道。
“呃?”他應(yīng)該是聽出了我的聲音,短暫的驚愕后也是駐足在了原地。
我看著他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連忙抬手擦了擦臉上的灰土。
“潭兄!竟然真的是你!”他前傾著頭看了好久,這才向我投來急迫的眼神,“潭兄你這是怎么……”
“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等明日你來王家附近的醫(yī)館內(nèi),到時候我再與你詳細說明?!蔽覍⑹軅膬芍皇直鄄赜谏砗?,嘴中大口喘著粗氣,“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先去搞定你身后的鄧公子他們。”
“那好!我會和他們說你是個高手,然后讓他們撤離這里?!焙诺谋砬橥嘎吨P(guān)切,“那潭兄你回去的路上多注意安全!”
我向他點了點頭,轉(zhuǎn)身便飛躍而去,此時已經(jīng)快到了山腳下,遠處透過林中間隙,已然能看到星星燈火。
見到了這些,我的心才算是徹底的放了下來。
等我到了王家靈田時,可把守衛(wèi)的幾人給嚇壞了,估計是以為有敵來犯,連忙嚎聲四處逃竄而去,最后還是引來了那工頭,這才平息了這場莫須有混亂。
那工頭見了我也是十分驚訝,但也是沒有多問便把我?guī)У搅艘惶幬葑忧啊?p> “潭公子小心階梯,我家公子聽工人說你去了山上,老早便來此等候了。”工頭攙扶著我,不時提醒我要注意腳下。
那王書蓋應(yīng)該也是聽到了動靜,還沒等我們走到門前,他便先一步開門迎了出來。
“潭兄!”他見到我也是大驚失色,連忙加快了腳步,把我從那工頭手中接了過來,“這是何人所為?”
二人并肩進入了屋內(nèi),屋內(nèi)陳設(shè)簡單,除了一個床之外,便是一處堆滿書簿的座椅。
那工頭走時,也是自覺的將門給緩緩帶上。
“說來話長,這個先給你……”
我抽出他攙扶著的手,掌心向上移到他的面前,“這是藍階妖丹,乃有著修士元嬰期的境界!”
他看著我掌中泛著淡淡藍光的妖丹,又抬頭看了看我,眼神中神色復雜,應(yīng)該也是知道了我所受傷的原因。
“這……這太過珍貴了,我不能收!”他倒是向后退了一步,這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為何推辭?”
他聽我這么問,沉默了好久才緩緩開口,“要不,潭兄你開個條件吧!這樣我也能安心些?!?p> 聽到這,我心中倒是有些詫異,此人能有這般態(tài)度,倒也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這樣吧,你就用你王家靈田的一半作為交換如何?”我試探性的問道,這畢竟也是個不小的條件。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靈田產(chǎn)生的價值,也不會亞于這一顆妖丹。
“沒問題!”他答應(yīng)的很是爽快,說完才伸出手將那妖丹小心的接了過去,“我是直接將它吃下去嗎?”
我肯定的點了點頭,“剛吃下去可能會有點難受,不過有我在這里給你護著心脈,不會有問題的?!?p> 王書蓋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將那妖丹放在手心里左右看了好久,這才一把將其吞下。
他或許是緊張,有或許像是在感受著,只見他眉頭微皺,駐足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不要緊張,你先坐下來?!?p> 我站在他身后,雙掌貼合在他的后背,一股神念順著靈氣進入了他的體內(nèi)。
眼前的景象與岳父那次差不多,妖丹先是由胃部吸收,淡藍色的光再一點點向丹田處聚攏。
沒一會便形成一顆發(fā)著淡淡光暈的妖丹,妖丹先是微微顫動著,隨后像是熟悉了一般,演變成緩慢的旋轉(zhuǎn)。
一縷縷靈氣從妖丹中鉆出,隨后兇猛的想著四周飛竄,而外面的王書蓋口中,也是隨著一聲悶吭。
我控制著靈氣包裹住他的心脈,一點點引導著它們的方向,直到經(jīng)過各種脈穴達到一種循環(huán)的狀態(tài)。
妖丹的力量極其兇猛,那些原本堵塞的脈穴,也是被它輕易的破穿開來。
過了差不多十余分種,我看著眼前的王書蓋呼吸勻暢,其體內(nèi)的靈氣也變得溫和下來,心中也是想著差不多了。
“感覺如何?”我朝他問道。
后者緩緩睜開眼睛,口中吐出一口濁氣,看著我的眼睛中散發(fā)著異彩,“我感覺四肢十分有力,就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
他雙臂抬在眼前,用力的攥了攥拳頭,臉上的表情似乎因為這股力量,而感到十分的欣喜。
“多謝潭兄!潭兄祝我踏入修習之路的大恩,我王某人無以為報!”
說著他竟然單膝下跪,雙手抬得老高,沒過頭部朝我作了一揖,這一副姿態(tài)頗有些上刀山下火海的架勢。
我抬手拖著其雙臂將他扶起,口中連連說道不必如此,他這才起身作罷。
兩人坐向那茶桌旁,他拎起茶壺給我?guī)Я吮瓱岵?,遞給我的同時向我問道,“那接下來我應(yīng)該怎么做?”
“當然是先守住你這家主之位?!蔽医舆^茶水,雙臂還有些顫抖,緊接著小抿了一口,“然后就是給那鄧家一點顏色看看,不過……”
“你這兩件事情最好同時去辦?!蔽覍⑹种胁璞畔氯缓罂聪蛩桓蹦阒罏槭裁磫岬臉幼?。
他搖了搖頭,“還請?zhí)缎种更c。”
“你這元嬰期的實力一旦決定要顯露出來,那郡守劉焉自然會對你心中生懼,只恐怕會和那鄧家聯(lián)手對付你?!?p> 我與他一五一十的分析道,這元嬰期的實力,恐怕在這整個中原也找不出幾個,正常來說只要他想,基本上沒有什對手能夠擋得住他。
只可惜他不會什么功法,也只能用蠻力對抗,對方只要人數(shù)足夠,耗也是能耗死他的。
這也是自己唯一有優(yōu)勢的地方,現(xiàn)在的形勢就是缺少功法,修士只能通過丟丟靈刃,更多還是依靠著蠻力優(yōu)勢取勝。
“那潭兄可有什么計策?”王書蓋緊皺著眉頭,腦海中像是在思慮著,“那我現(xiàn)在就動身回府準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