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是個患者
“司明念,房子我挺喜歡的,不過,你可別告訴我,等我買下住進來后。我隔壁的鄰居就是你!”景小君沿著客廳走進廚房問道,這個劇情不是好多書里都有嗎?
司明念輕笑:“你不是要當我的藥嗎?”
“然后呢?”
“那最起碼要讓我每天醒來就看到你吧?”說著,他走到廚房中島,抬眸凝視著她,眼里滿滿的寵溺。
泥媒……你在暗示想睡我嗎?
她只和他對望了一秒就趕緊把眼神挪開。老爺個天,這是個高手。
“司明念,你再撩,我就收回我說的話?!?p> 司明念一臉納悶?撩嗎?有嗎?沒有呀,自己只不過說出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而已。
“你誤會我了,我的意思是,每天從早上開始就能看到你。”
景小君低頭往外走,視野里多了一雙修長的腿。
她的目光往上移,跌進了一雙帶著委屈的墨瞳里。
她往左移,他也往左移;她向右走,他又朝右邊橫。
景小君氣結(jié),伸手往他身上推去,結(jié)果……
妥妥的推到男人緊實的胸肌上,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人巍然不動。
她又推了一把,還是推不動。咬了咬嘴唇,她仰頭睨了他一眼:“你讓開!”
司明念見她白皙的臉上暈染出一絲紅暈,滿臉想逃未果的無奈。
哪里還有救他那晚的大女子神態(tài),只剩下小女生的嬌羞。
他只覺的腹間一陣燥熱,喉結(jié)不由自主的滾了滾。
景小君只顧著逃,想大步邁過去,卻不想絆倒了中島邊的高腳凳。
眼看著她要被絆倒,司明念眼疾手快一把撈起她。
她又急又難為情,使勁拽他的手,想甩開他。
司明念怕她誤會自己,雙手攏著她,把她圈在墻壁上,再也不肯放手。
景小君現(xiàn)在幾乎是趴在他的懷里,頭上頂著他的下巴,貼著他常年鍛煉緊實有力的身體,感受到他的體溫,耳邊是他溫熱的呼吸……心跳如雷。
他看到她微紅的小耳垂,雪白的脖頸,收了收腹間,用下巴蹭了蹭她柔軟的發(fā)絲,輕輕的說:“你再亂動,我就要管不住自己了?!?p> 景小君嚇得一動也不敢動,雙手撐在他的胸:“我答應你,你可以住到隔壁?,F(xiàn)在放開我可以嗎?”
我還買這套房子我就是狗!我不要什么回去的鑰匙了!
司明念松開手,看她三步并兩步的沖出去,坐在客廳里,生氣的盯著地板發(fā)呆。
他深吸一口氣緊跟上前,見她緊繃著小臉,一句話也不敢說。
“說實話,我總覺得你說的話不可信。你都已經(jīng)是成人了,難道你這么多年真的不出現(xiàn)在公共場合嗎?那你怎么管理公司,怎么日常社交?”她嗶哩吧啦開口說了一大通。
她以為會聽到司明念的解釋,沒想到他臉上浮起一絲寂寥,竟然沉默了。
“我問錯了嗎?”她不死心的追問。
司明念搖搖頭:“你不是問我這么多年都做了什么嗎?”
“嗯,你說除了學習就是工作?!崩夏镆稽c都不相信。
“是真的,學習、工作,家里、公司。”他的聲音也多了一絲落寞。
景小君意識到他的異樣,小聲說:“你身邊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嗯!”司明念頓了下。
景小君愣了愣,心想自己是不是戳中了他的傷心事了,正決定閉嘴,他說話了:“我十二歲之前不是這樣的?!?p> 景小君迅速腦補了十二歲的司明念長什么樣,中二?不可能吧?豪門叛逆?
可是眼前的男人情緒明顯低落,就像是經(jīng)歷過什么痛苦的過往。不再是那個冷清的總裁,也不再是黏著讓自己給他當藥的男人,更不是那個動不動就要給自己送房子送錢的家伙。
他回憶起過往:“我父親是軍人出身,對我從小就很嚴厲,我一直以為長大了一定會和他一樣?!?p> “我媽媽是國家一級演員,長得和你一樣漂亮。在別人眼里,她事業(yè)有成,丈夫有權(quán)有勢,家庭幸福??墒撬苌賹ξ倚?,很少抱我。”
“我總認為是自己不夠好,不夠優(yōu)秀,才會讓媽媽不喜歡我。所以我很努力的學習,年年考年級第一??伤€是對我很不滿意?!?p> “十歲那年,有一位將士在國外犧牲,父親親自去機場接他回國。那天晚上,我媽和他吵得很厲害,我聽到她對父親吼:是你害了他,是你把他逼死的。”
“她從臥室里沖出來,看到她那么傷心,我嚇壞了,想上去安慰她,想勸她不要哭。可是她沖上來掐著我的脖子對我說:你為什么要出生?都是你害得我失去了所有?!?p> “她走了,到現(xiàn)在也沒有消息。父親從那以后就退伍轉(zhuǎn)型,接手了一幢爛尾樓,翻盤后在商場名聲大燥,比在部隊里還要忙。而我,每天除了和奶奶一起吃飯,還是和奶奶一起吃飯?!?p> “后來,睡覺的時候我總覺得被人掐住了脖子。十二歲那年,世伯帶著女兒到我們家玩,半夜她走錯房間,被她驚醒后,我嚇的發(fā)抖。從那以后,就再也不愿意接觸陌生女孩了。因為只要她們一靠近,我就覺得有人在掐著我的脖子,無法呼吸?!?p> “我不再去學校,在家里完成了所有的學業(yè)。到公司也會清場,我所在的樓層不會有女員工。所有的商業(yè)活動,都是高卓出面?!?p> 他以為這輩子都沒辦法向別人描述這段痛苦的經(jīng)歷,不曾想就這么輕描淡寫的在景小君面前講了出來。
平常得就像在講別人的故事,講完后,心里郁結(jié)多年的悶氣像一陣風似的飄散開去。
他扭過頭看景小君:“所以,你是誰?為什么和你在一起我不會緊張?你到底是誰?”
她沒想到,別人眼里那個冷血的商場殺手其實是個可憐的患者。
可是她也很想問: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這劇情到底會變成什么樣?你能不能幫我回到現(xiàn)實?
她抬眸看向他的臉,寂寥已經(jīng)漸漸淡去,有的只是期待與疑惑,她的心砰砰砰跳:“其實你這個就是心里陰影,就算我每天和你在一起,但是如果你不愿意走出陰影,你也不會好起來。如果你真的想恢復正常,你答應我去看心理醫(yī)生?!?p> 沒聲音,沒表情,沒反應,她用手戳了戳他:“哎,你聽到?jīng)]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