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小青梅
浩浩蕩蕩的隊伍開到了市一院。
市一院的各科主任提前接到通知,可以到場的都已經(jīng)帶隊在門口整齊地站著,等車子一到,薛英菊被送入檢查室,云雪被送入搶救室。
薛英菊是清醒的,就是落了水還被踢特別狠,她渾身都是疼的,但是一聲也不吭,云國強過來陪她被攆走了,讓他去看著女兒,只留下了薛老太太。
掛上點滴,從護士那里借了個輪椅讓老太太推著她去搶救室門口。
路上,薛英菊終于說出了第一句話:“媽,你說我是不是特別不稱職?”
“唉,英子,怎么跟你說呢,我的外孫女兒我也心疼,可你也是我的女兒,你們都是好孩子,你已經(jīng)盡了自己最大努力了,你說雪兒醒了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她不難過嗎?她甚至會覺得她沒保護好你們,徒有一身本事連護著你的能力都沒有?!?p> 薛英菊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睛看向了這條長長地走廊窗外。
今天的太陽很好,給冬日的寒冷里增添了不少暖意。
雪兒很喜歡這樣的天氣呢,不冷,還會暖融融的。
搶救室門口都是薛家的人,還有得到消息趕來的張德良夫婦,大家都憂心忡忡地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氛圍很壓抑,沒有一個人說話,李花花和韓秀秀坐在一起吸著鼻子,能明顯聽出來有些重的鼻音。
聽到輪椅的聲音,眾人都想起身去幫忙推薛英菊,老太太擺手告訴大家不用。
搶救室里,剛剛經(jīng)歷了讓在場人渾身冷汗的一瞬間,云雪的心跳停了幾秒鐘,短短幾秒鐘,這里的人也跟著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正要出去下病危通知,沒想到奇跡出現(xiàn)了。
看到小姑娘各項體征在慢慢恢復,滿頭大汗的醫(yī)生們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來頭讓醫(yī)院領導都緊張了起來,但是小姑娘明顯遭受了折磨,下迷藥的人估計不清楚劑量,本來檢查各項指標的時候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因為藥量過重,主任們會診都在惋惜,這么小的姑娘估計要成植物人了,就這么睡著。
現(xiàn)在各項指標忽然好轉了許多,這是一個好的跡象,該用的藥也用了,現(xiàn)在就看小姑娘的體質,希望多吸收一點,也早一點醒過來。
搶救室門緩緩打開,急診主任率先走了出來。
“大家別擔心,小姑娘脫離了危險,現(xiàn)在還需要好好觀察,這幾天不能見人太多,待會會轉到樓上病房,也在我們急診科,你們商量一下,白天每三個小時可以進去一個人。
主要是藥性太強了,致使小姑娘一直昏睡著,她的體質也不錯,堅持了這么久,你們呢,也別急,我估摸著三天左右就能醒過來...”
外面人很多,但是主任很耐心,跟大家一一解釋著每個問題。
此時每個人內(nèi)心都是心酸,該他們大人承受的,卻讓一個孩子躺在那受著。
云國強帶著包扎好的白言一到這里的時候,是主任剛好出來的時候,倆人都在慶幸還好沒錯過。
白言一想等到云雪出來的時候再去包扎,拗不過大家擔心的眼神,幸虧是冬天刀扎的不深,但傷口處的衣服也被透紅了,刺眼的紅讓白言一猶豫了,怕云雪醒過來看到擔心,所以去包扎了下,問了幾個醫(yī)院的工作人員,才找到這件別人家屬的衣服,雖然大了點,總比一坨血跡還有個漏洞來的好看。
推出來的云雪從他身邊路過的時候,看著女孩仿佛睡著的面容,沒有了最初的蒼白,他微微松了口氣。
等護士安頓好,薛英菊讓白言一第一個進去。
白言一忽然有些緊張,朝著房間一步步走去,心里的自責越來越重。
如果他跟著云雪去到廁所外面等著會不會結果就不一樣了。
就算兩個人都被弄走至少自己可以保護她。
如果可以早一秒出去找她結果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如果剛好那人捂她口鼻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出聲,他的女孩肯定會自保成功的。
都怪他,明知道這輩子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可還是沒有保護好她。
看著病床上鼻子里插著氧氣的云雪,白言一終于流下了一滴眼淚,落在抓著云雪的手上,似乎灼熱的溫度燙到了夢里的女孩,睫毛猛的跳動了一下,白言一看的真真的。
“雪兒,是不是很疼啊,那你要趕快醒過來,打我罵我都行,誰讓我沒有保護好你呢,都怪我太自負了,總以為自己不一樣,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付出的代價卻是你。
你知道我多難過嗎,感覺到你被綁架的時候我想去千刀萬剮了可能綁架你的所有人,你知道我多害怕失去你的對不對?!?p>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留下來,白言一忙拿紙巾給云雪手上擦干凈,他的云雪喜歡干凈。
這時候明顯感覺到云雪的大拇指握住了他的手幾秒鐘,短短的幾秒讓他傻了似的看了好久。
“雪兒,你好好休息,但別讓我等太久,你知道我不想一個人的,我忽然不想慢慢長大了,我想現(xiàn)在我們就長大,也不要很老,就可以扯結婚證的年齡就行,那樣我就可以娶你了,每分每秒都不離開你的身邊...”
白言一不知道絮絮叨叨說了多久,護士進來提醒半小時到的時候還見他在那一直說著,看的護士真羨慕這對小青梅。
云雪做了一個夢,前面都是霧,什么都沒有,什么也看不到,偶爾聽見薛英菊的聲音,偶爾也聽見家里其他人的聲音,后來還聽見了白言一的聲音。
這些聲音里帶的悲傷都太濃重了,她的心很疼,疼的她無法呼吸了,當靈力包裹住她她才覺著活了過來。
再后來,白言一絮絮叨叨的聲音仿佛在離她很遠很遠的地方,努力想要追尋抓住可找不到,眼前都是霧蒙蒙的,直到有人把白言一喊走。
然后她好像靈魂回到了前世,像是走馬觀花地又看了一遍前世,但沒有一點難過了,仿佛看的是別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