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乾轉身要走,柳瑜兒大步上前,她拉住趙乾的衣袖,“趙總管,麻煩你回憶一下,我真的想要知道答案?!?p> 趙乾見柳瑜兒神情凄涼,便問道:“什么答案?”
柳瑜兒問道:“那天大殿里,有人逃出來了嗎?”
“怎么可能有人能從那樣爆炸中逃生?”趙乾冷冷說道,“我當時不在大殿里面?!?p> “你當時在哪兒?”柳瑜兒哀求著,“能否將你那天夜里的事情說一下。”
趙乾拂袖想走,柳瑜兒見他態(tài)度堅決,她拔刀,架在趙乾脖子上,“找總管,多有得罪了。”
趙乾看柳瑜兒不達目的不罷休,便苦笑道:“姑娘何必,我將我那天夜間見到一切告知便是。”
那天大約亥時,他正打算睡下,突然聽到外面又一陣騷亂的腳步聲,只見有人在門口敲門,趙總管開門,只見一個下人來報,說是皇上突然召集全部的禁衛(wèi)軍,正在趕往永樂宮方向,不所謂何事。
他立馬趕到公主的寢宮,將事情回報,只見敖龍大人已站在寢宮外面,“要不我們先逃離這里?!?p> “且等看看情況再說。”公主在內間說道,皇上一向小心謹慎,不像這般冒進。
公主的話音剛落,突然又有一個小廝上前,趙乾認出是府上的哨兵,匯報皇城司將府里的哨兵擊斃,且在永樂宮四周安排了高手,只要敢逃,殺無赦。
公主讓趙乾聽令,“宮里全面戒備,府里家丁各就各位?!?p> 趙乾得令后,他按照之前的商議好布置圖,將人員布置好,又叫那些婆子侍女們躲起來。
按照行軍的步伐,禁衛(wèi)軍應該在一炷香時間內到達,趙乾在后院點了一炷香,他看著香燃完,內心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等著禁衛(wèi)軍沖進來,“全體戒備!”他喊道。
然而香燃完一刻鐘,也沒有異動,趙乾僥幸地想著,皇上會不會改變主意了,突然,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只見永樂宮四周突然爆炸。
皇上的禁衛(wèi)軍因為放置炸藥,而耽誤了一點時間,只見士兵們魚貫而入,面對這些裝備精良的隊伍,家丁奮力抵抗。
禁衛(wèi)軍分四個方向進入,將其他人逼退到大殿周圍。
趙乾起始是在北門奮力抵抗,最后退在大殿外的東北角,此時禁衛(wèi)軍已經(jīng)將整個大殿附近團團圍住,一個蒼蠅也飛不出去。
此刻地上都是尸體,趙乾想道自己必死無疑了,便豁出去,他上前想要一刀砍掉一個士兵的腦袋,沒想到有人比他更快,一個藍衣人,站在他眼前,他臉上面無表情,只見他揮劍。
趙乾看見他的劍鋒從自己腦門上劈下來,他連忙躲閃,只聽見咔嚓的聲音,劍從他的臉上劈下來。他嚇得倒地。
他聽見那人大喊,“沖進去!抓住李紅弗賞金100兩!”。
火光中一群藍衣人沖進去,他想起來,這些藍衣人就是皇城司的人,他臉上的傷口汩汩地流血,他不敢動,擔心自己一動就會被發(fā)現(xiàn)。
“最后所有的活著的人都退到大殿里,我想王旻誠和你師父也在?!壁w乾說道,“我聽到他們撞擊大門的聲音,還有大門被攻破了?!?p> 柳瑜兒想著,那時她正與敖龍帶著公主,離開了永樂宮,去往南門的路上。
“我感到自己雙眼越來越沉重,便睡了過去,直到大殿開始爆炸了,我才醒來,我張開眼,眼前都是灰塵,耳朵里轟隆隆的,灰塵迷了我的眼睛。”只見趙乾痛苦地捂著臉。
趙乾憑借著對宮里環(huán)境熟悉,黑暗中摸索著,他觸碰到周邊,均為冰涼的尸體,便嚇得不敢再動。
“等我的視線恢復一些,我看見平日雄偉的大殿,已經(jīng)變成一堆廢墟,廢墟下面有人喊救命,只見有人全身著了火,哭爹喊娘的,哭著哭著,聲音停止了。”
過了一會兒,又有幾個人出現(xiàn)在火光之中,其中一個人,正是他劈開我的臉,“不要放過任何一個!”他喊道。
“有人在翻動尸體,他們拿著刀,一個一個地確認死亡,我躺下來裝死,那人看見我的腦袋被劈開,就放過了我,所以我說,這條傷疤救了我?!?p> 柳瑜兒緊接著問,“聽說有傷者活下來了?!?p> 趙乾嘆息道:“那些人走了以后,周圍的鄰居過來救火,只有我和一個被土塊埋著的活了下來,沒有王旻誠和你師父?!?p> “那個人安置在哪里?”
“恩寧寺,你要去看,便看吧,有一個伙計叫做廖三,當時他躲在大殿后面喝酒,他被埋在土地,剛好根柱子倒了下來,給他擋了一下,所以他活下來了?!?p> 柳瑜兒告別了趙乾,她從永樂宮走出來,已經(jīng)過了中午,她感到饑腸轆轆。
她隱隱覺得從桃源鎮(zhèn)開始,就有人好像故意放線索,要柳瑜兒把目光轉移到皇城司上。
她轉過大街,這條街靠近宮里,人比較少,只有一家賣面的鋪子,柳瑜兒記憶中那家鋪子就在一棵柳樹下。
等她走近時,那柳樹葉子已經(jīng)掉光,上面光禿禿的,三三兩兩的行人,一副荒涼的光景,兩個月前,這里還是井井有條,威嚴有序的。
她走上前,跟老板要了一碗陽春面,只見老板在灶邊唉聲嘆氣。
“老板,你在憂心啥?”柳瑜兒不禁問。
只見老板一邊燒水,一邊下面,說道:“我的面攤,平日主要是永樂宮的人光顧,現(xiàn)在人都死光了,面也沒有人吃了,我打算搬到別的地方去?!?p> 柳瑜兒想了一下,問道:“那天夜里,你也在附近嗎?”
老板抬起頭,只見他臉上還有些驚嚇之色,“我就住在店里,聽到爆炸聲,趕緊出來看,發(fā)現(xiàn)永樂宮著了火,到處是官兵,我們老百姓也不敢上去救火?!?p> 柳瑜兒想起了后來有人救火了,便問道,“后來不是去救了嗎?”
老板擺擺手,說道:“等官兵走了才去的,那時候已經(jīng)晚了,都燒死了,聽說只有那趙總管活了下來。”
老板把面端上,他指了指地上,“第二天我走出店門才發(fā)現(xiàn),門口竟然有一灘血,你說駭不駭人?!彼孟裥挠杏嗉碌臉幼樱种噶酥噶鴺湎路较?,“我順著那些血滴,一直走,直到河邊,才消失不見?!?p> 柳瑜兒吃過面,她想起了老板的話,于是順著老板的指引,果然找到老板說的河流,只見那河流不大,水面平緩,小船可以在上面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