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救的是你
蕭子珩被帶到的時候,仍然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他只聽說了九公主一早起來便大發(fā)雷霆,還幸災樂禍地想肯定是儒風那個下賤貨惹九公主生氣了。
“子珩見過九公主,不知九公主傳喚子珩來可是有什么吩咐?”蕭子珩擺出他自認為最乖巧柔媚的笑容,說著還掃了眼跪在角落弱不禁風的儒風,臉上腫的老高,神情落寞搖搖欲墜,看來被罰得不輕。心底掃過訝異,不過隨即便覺得他活該。一個低賤的妓子,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癡心做夢。
夏栩冷冷地看著蕭子珩滴溜溜轉的眼神,眼中厭惡更深:“崔月,給我打。”
“是。”崔月手中長槍一橫,直接朝著蕭子珩的膝蓋后狠狠一掃,蕭子珩“哎喲”痛呼一聲跪趴在地上。
他不解地看著夏栩,楚楚可憐地道:“九公主,緣何無故刑罰子珩?子珩哪里惹九公主不快了嗎?”
夏栩看著那種令人作嘔的臉,冷笑:“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嗎?”
蕭子珩一驚,想起了王七突然不見了,難道是他背叛了自己,連忙道:“九公主冤枉啊,子珩什么都不知道??!九公主莫聽信一人之言,錯怪了好人??!”
“好人?”夏栩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
蕭子珩忍著痛拼命地點了點頭:“九公主怎么能無憑無據(jù)就對子珩責罰?子珩不服!”
“無憑無據(jù)?你不服?好?!毕蔫驓庑α?,向崔月示意:“去把王七帶上來?!?p> 蕭子珩壓下心中焦慮,開始盤算說辭。
誰知不一會兒崔月皺著眉回來,道:“王七服毒自盡了?!?p> “什么?”夏栩驚得站了起來,她分明看到了蕭子珩眼中一閃而過的欣喜,更是憤怒到極點:“好一個死無對證?!?p> 夏栩看著蕭子珩,眼睛里控制不住恨意:“即便是無憑無據(jù),死無對證,我今天也要殺了你!”
“崔月!給我杖斃!”
“是?!?p> 蕭子珩看到九公主此刻竟然絲毫理都不講,也登時慌了:“我母親可是夏國的蕭國公,我們家世代承襲,你們不能隨意打殺我!”
夏栩沒喊停,崔月的長槍就沒有絲毫猶豫地揮落下來,一時間前廳哀嚎慘叫不絕于耳。
僅僅四棍,蕭子珩的慘叫聲便開始越來越微弱。
在崔月要揮下第五棍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慢著?!?p> 夏栩看著出現(xiàn)在門口的兩人,心中突然一陣酸澀,忍住眼中的淚,側過頭喝厲小石榴:“不是說沒有傳喚,任何人都不允許進來嗎!”
小石榴嚇得跪倒在地。
“咳咳……”文清推著子楚的輪椅,緩緩地走進來。
蕭子珩側頭看到子楚,不由一喜,伸手想去抓他的褲腳:“子楚哥哥,救……救我?!?p> 子楚仿佛沒有看到他一般,眼神淡淡掃過外廳,儒風正跪著低著頭蜷縮在角落,不難發(fā)現(xiàn)他側臉的紅腫和裸露在外的脖子上的痕跡……
最后視線定格在夏栩身上,看著她此刻隱藏在厚厚的棉裙卻在微不可見的顫抖,和紅腫的眼睛和緊要的牙關,以及她握緊的拳頭,子楚眉不由地一皺,淡淡地道:“芳華院管事行為不端,仗責十棍,逐出九公主府。王七擅作主張意圖對九公主不軌,王七雖畏罪自盡,但其罪不可恕,當罪誅三族。蕭侍郎教管無方,九公主施以棍杖之刑,以示警告。并即日起,蕭侍郎非傳召不得踏出挽月閣一步?!?p> 一口氣說完一長段話,子楚微微喘息,停頓了一會繼續(xù)道:“今天的事情不準任何人再談論,如若有違,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割去舌頭,逐出九公主府。”
眾人嚇得一驚,紛紛垂下了頭。
“如果沒什么事,就都退下吧。文清,勞煩你送儒風公子和蕭侍郎回去。小石榴,扶九公主回屋休息。”
文清看了一眼此時雙眼通紅似正在極力隱忍的夏栩,又看了眼子楚,嘆息了一聲,便離開了。
****************************
子楚悉心地將屋里的火爐升起,然后替夏栩蓋好被子。
夏栩無力地側過頭,言語難掩失望:“為什么要救他?”
子楚淡笑著搖搖頭:“我救得不是他。是你?!?p> 夏栩眉頭皺起:“什么意思?!?p> 子楚溫柔地將夏栩藏在袖子里的手拿出來,慢慢地掰開她攥緊的拳頭,只見手心間早已血肉模糊,拿出早就備好的金瘡藥,小心翼翼地撒在夏栩的傷口上,淡淡道:“公主的手不應該也不適合沾染任何血跡?!闭f完,子楚又輕柔地為夏栩纏上干凈的繃帶。
不知道為什么,聽子楚說完,夏栩的眼淚總算控制不住地滴落下來,子楚說的沒錯,她恨,她恨極了蕭子珩,但是她也害怕,她害怕她真的殺了他。
她的手微微顫抖,她差一點殺了儒風,也差一點殺了蕭子珩。
子楚為夏栩包扎完兩只手后,又輕輕掏出一片雪白的方巾,靜靜地幫夏栩擦拭眼角的淚。
子楚幽幽地嘆了口氣:“在大夏國,只有男子才會在意名節(jié)和清白……也只有男子有守宮砂,這一點,九公主應當是知道的吧?!?p> 夏栩身體一愣,默默地側轉了身。
她很亂,腦海里閃過儒風身上的痕跡,他腫起來的側臉,嘴角的血,手掌火辣辣地灼燒著,當他的脖頸被自己狠狠扼住時他沒有絲毫的反抗,但是那悲傷的眼神,和眼角劃出的淚……夏栩只覺得胸悶得喘不過氣來……
一縷青煙自香爐中緩緩升起縈繞,夏栩感覺胸中的煩躁漸漸平靜下來,眼皮也不由漸漸沉重,半夢半醒間,仿佛感覺一只手輕輕地拂過自己緊皺的眉,身后似傳來一聲嘆息,輕柔的聲音帶著些許無奈,又好像是在輕笑:“有時候有種你不屬于這里的錯覺…”
*******
“為什么不說實話?”文清冷眼掃過男子鎖骨中間那一抹明艷的朱紅,那是象征著男子清白的守宮砂。
守宮砂仍在,他與九公主并未真的發(fā)生什么。
“想讓夏栩以為你清白已毀,讓她不得不對你負責?”文清冷笑,“既然如此,何不把這關系坐實了去?怎么?到關鍵時刻,不行了?”
文清公子的毒舌素來厲害,儒風聞言臉色瞬時變得煞白……
看到儒風的臉色變化,文清輕蔑一笑,道:“儒風公子難不成是一身傲骨,終究不愿意以色侍人?”
儒風聞言愣了一下,將頭側開,他臉上的掌印未消,脖頸上的掐痕仍泛紅,臉色蒼白而虛弱,良久,才緩緩開口,聲音卻十分沙啞:“我也不知道……我的確想不擇手段留在她身邊……”
“傲骨?”儒風苦笑:“一個青樓妓子何談傲骨……我或許不愿意以色侍他人,但我愿意以色侍她……”說著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表情悲傷,自嘲道:“可是她不愿意……”
“她若不愿意,那又有什么意義呢?”儒風喃喃道:“想到了這,昨夜我便停了……”
“九公主明亮如陽,潔白如雪,純真如蓮,可能我……不想做那淤泥吧……”
說著儒風看向文清,慘然一笑,道:“所以,若九公主愿意留我,我便在她身邊端茶倒水也好,若九公主不愿再看到我,那……這條命給她也罷……”
須晉歡
嗚嗚,揭露真相了! 寶寶們安心,我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狗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