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鬼上身
年大嘴愁容滿面地嘆了口氣。
陳慶笑罵道:“我說你們一個二個都怎么了?每天唉聲嘆氣,愁眉苦臉的。而且我看你最近這雙眼泛著青黑?你沒事吧?”
年大嘴看了眼陳慶,欲言又止的樣子,遂又低頭嘆了口氣。
陳慶奇道:“大嘴,平常就屬你嘴最碎,八卦所向披靡,怎么今天還猶猶豫豫起來了?!?p> 年大嘴沒好氣地瞥了眼陳慶:“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老大最近有點(diǎn)奇怪?”
陳慶小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的確不太一樣。老大脾氣好像暴躁了一些,也不怎么和我們開玩笑了?!?p> 年大嘴接口道:“豈止是暴躁了一些。你不知道……”說著年大嘴,頓了頓,凝神感知,確定四周無人聽墻角,這才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道:“你不知道,我最近晚上總是聽到各種凄慘的慘叫聲……”
陳慶疑惑地看了眼年大嘴:“你莫不是中邪了?還是產(chǎn)生了幻覺?”
只見年大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確定不是幻覺。而且那聲音就從老大的院子傳出來的?!?p> 陳慶盡力睜大自己一雙瞇瞇眼:“你的意思是,老大……”話沒說出口,陳慶頓了頓,再次壓低了聲音:“最近府里消失的那些個公子,難不成與老大有關(guān)?”
年大嘴抿了抿香腸一般的厚嘴唇:“自從九駙馬被關(guān)了起來,咱們府里前前后后也進(jìn)來了十幾位新人了吧?你在府里巡邏時,可曾還見過他們?”
陳慶聞言表情也不由嚴(yán)肅了起來,隨即想到了什么后,只感覺后脊梁骨陣陣發(fā)涼:“老大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吧?”
夏栩揉了揉手臂,晃了晃腦袋,將占滿血的鞭子隨意丟開,深吸了一口氣??諝庵袕浡氖撬钕矚g的味道,粘稠的鐵銹味,腥甜,像是最誘人的甜點(diǎn)一般。
身后是男子的低吼和shen吟,夏栩瞇起了眼睛。他說話的聲音儒軟而清脆,像是撩撥在心頭的柳葉,又像清晨枝頭的黃鸝鳥一樣婉轉(zhuǎn),所以當(dāng)他痛哼時的聲音也是軟軟糯糯的,因痛苦而慘叫時仿佛在唱歌,很動聽。
剛剛被砍斷了雙手和雙腳,血還要流好一會兒,泡在加入延緩血流的草藥的藥缸中,有止血的效果,一下子倒是死不了,不過痛感會延長。
只剩下因為痛苦而蒼白美麗的臉,修長的脖頸露在外面。
夏栩很滿意,把不那么完美的手腳去掉之后,吱吱果然更加美麗動人了呢。
然而吱吱因為體力不支,呼喊的聲音漸漸減弱,夏栩眉頭微皺,似有些失望,頓覺掃興:“持久性太差了,終究還是殘次品啊?!?p> 夏栩興味索然地癟了癟嘴:“還是不如他啊。既然這樣,留著也沒有用了?!?p> 夏栩隨意地從柜架上挑選了一只小巧的刀片,在昏暗的燈光下吹了吹表面的灰塵。
眼中興味又起,似想到了什么,舔了舔嘴唇,嘴角一勾,轉(zhuǎn)身緩緩地朝著吱吱的藥桶走去。
吱吱因為失血過多和巨痛已經(jīng)奄奄一息,歪倒在藥桶邊緣,夏栩右手抬起吱吱的下巴,他的眼神已經(jīng)開始渙散。
夏栩摩挲了一下吱吱凸起的喉結(jié),用刀片在他蒼白的喉結(jié)兩側(cè)比劃了兩下。
似乎不太滿意,返回柜架上重新挑選了另一個更薄的刀片。
吱吱此刻還留有微弱的意識,恍惚間感覺夏栩?qū)⒆约旱念^仰起,一陣冰涼的冷意刺進(jìn)喉嚨,劇痛再次將他精神強(qiáng)行換起,空氣流失,然而呼吸卻越來越困難,喉嚨處傳來如同灼燒的痛感。
“別…殺…我…”
嘶啞的聲音,像是在竭力汲取生命最后的空氣,然而已經(jīng)破碎不堪。
夏栩伸手捂住從吱吱喉管噴涌而出的血,感受著生命最后的掙扎和流動,眼中散發(fā)著陶醉似的光芒。
“嗯…”口中溢出舒服的嘆息聲。
像是壓抑了許久的靈魂,終于得到了自由的釋放。
將身上染血的衣服換下,用熏香掩蓋住身上的血腥味,夏栩走出金屋時,看了看烏黑的沒有一絲光亮的天空。
“今日,真正自由的靈魂,將獲得永生?!?p> 當(dāng)夏栩走入地牢時,幾只碩大的老鼠從她雙腿中間竄了出來。
她厭惡地皺了皺眉。
空氣中彌漫著陰冷潮濕的腐爛氣息,夏栩忍住不適,緩步前行。
一直走到最深處,才停住腳步。
牢房里,一襲白衣男子坐在輪椅上,那外衣泛黃,而且因為潮濕染上了些許霉點(diǎn),男子隱隱地咳嗽聲即便永袖子籠住,卻也仍然不絕的回蕩在空曠的地牢間。
“你還沒死呢?”夏栩輕聲道,“命還挺硬?!?p> 聽到來人的聲音,子楚絲毫沒有移動,又不可抑制地咳了幾聲,才緩緩放下袖子,聲音一如即往的平靜,也比平時更加虛弱:“我在等你?!?p> “哦?是在等我,還是等她?”夏栩嘴角上揚(yáng),笑容難掩鄙夷,“聽說她對你很好。我一直想不通,不過一個廢人而已,有什么意思?”
“不過我倒是得感謝她。因為她,現(xiàn)在母皇更加看重我,百姓更加愛戴我,整個大夏的男人都想爬上本公主的床。這感覺還不差。”
“蕭子楚,我也得感謝你。若不是因為你,她也不會因為心痛而沉睡,我也不會鉆到空子重新奪回這具身體?!?p> 子楚淡淡地笑了笑道:“這是第一次聽你說謝,半年不見,你也成長了?!?p> 夏栩臉上笑意更濃:“蕭子楚,你知道嗎?你全身上下都讓令我感到厭惡,尤其是你這幅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你就像個死人,渾身散發(fā)著死氣。哪怕時當(dāng)年在你腿上打入噬骨釘,你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真是索然無味。”
“低賤的人都是惺惺相惜的,難怪她會喜歡你?!?p> 子楚輕輕咳嗽了幾聲,嘆了口氣,道:“你到這里如果是為了激怒我,就不用浪費(fèi)時間了。如果你是想來殺我,現(xiàn)在就可以動手?!?p> 夏栩臉上的肌肉有些抽搐,握緊了手中的匕首:“你怎么知道我是來殺你的?”
半晌,子楚緩緩地轉(zhuǎn)動輪椅,轉(zhuǎn)身面對牢門外的夏栩。在他轉(zhuǎn)過身來的那一瞬間,夏栩仿佛看到他嘴角恬靜的笑容,不知怎么的,只覺得背脊處有一絲涼意從下往上蔓延,竟覺得有些莫名的害怕。
害怕?
她幾乎是瞬間就摧毀了這個念頭。
害怕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廢人?
“既然你已經(jīng)料到自己的死期,那我便也不用多和你廢話了?!?p> 夏栩眼神閃過一絲狠戾,她毫不遲疑地將門鎖劈開,踏進(jìn)牢房之中。
子楚迎著夏栩泛著殺意的雙眼,微笑道:“煩請你等下刺得準(zhǔn)一些?!闭f著抬手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左胸的位置。
夏栩眉毛微不可見地一簇,口中溢出譏諷:“放心?!?p> 說著她右手一用力,刀尖毫不猶豫地便刺破布履刺入子楚左胸的皮膚,而與此同時夏栩突然感覺自己的左胸,突然一片冰涼,她不可置信地低下頭,看見胸前沒入的只剩下刀柄的匕首,往后踉蹌了幾步,右手握住地刀柄也跟著手中的力將匕首拔了出來。
她看見她最喜歡地鮮血從子楚的胸口溢出,瞬間染紅了他白色的衣衫,而同時,血也從子楚的嘴角流了出來。她看見子楚嘴唇開闔,露出一抹微笑,只聽到他淡淡地道:“別怕,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