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西碼頭
此刻夜幕沉沉,冬風(fēng)凌冽,與市中心燈火闌珊,處處笙歌的景象不同的是,西碼頭一片混亂。
打斗聲彌漫著整個碼頭,集裝箱被顆消音子彈射穿而過。
一片狼藉,海水波濤洶涌,血腥味飄散在空中。
認(rèn)真看的話,便會知道這是一場單方面的虐殺。
碼頭的一間房子里,一個男人平靜的坐在椅子上泡茶,動作行如流水。
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了矜貴高冷的氣息。
好像外面的混亂對他來說不過擾人清靜的噪音。
他的注意力全在茶具與青瓷杯之間的茶水里。
“總裁,是否需要出去看看?”
站在他身邊的男子恭敬開口。
“不用”
男人聲音清冷,在房間里響起。
若不是有人自不量力來截胡,他也不會把時間浪費(fèi)于此。
真是掃興!
男人的眉頭一皺,有些冷戾。
屋外聲音四響,冬風(fēng)簌簌。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男人輕輕的抬手。
“去拿貨走人。”男人清冷的嗓音再次響起。
站在他旁邊的男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出了門。
屋外紛亂,屋內(nèi)男人的臉在水汽中若隱若現(xiàn)。
冷眸薄唇,鼻梁高挺,輪廓分明,與生俱來的強(qiáng)大氣場,一看就知不是平常人物。
而此刻,離碼頭不遠(yuǎn)的公路上,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隱匿在黑夜里。
“小姐,需要進(jìn)去嗎?”中年男人轉(zhuǎn)向后座詢問道。
過了片刻。
后座的人才緩緩的把頭從電腦上抬起。
女子的眼眸清澈見底,好似星星被揉碎了在她眼里,卻又有古井般的深邃,平靜,唯獨(dú)沒有世故。
她的氣質(zhì)清冷,精致的鵝蛋臉,高挺的鼻梁,清澈的眼眸,宛如皓雪的膚色。就像畫中人一樣,令人驚艷,高貴,美麗……
顧清辭沒有說話,看向混亂的碼頭。十三年了,應(yīng)該忘了吧。
清冷的眸子里,完美的側(cè)臉,說不出的感傷。
卻勾起回憶連篇……
今天是她從殺手組織隱退的日子。
今后殺手界再無殺手R。
歸我山河,只為故人相見。
如今在這百米之遙的你我,相距十三年的歲月中,又在思量什么樣的人與事呢?
相遇在兒時,離散也在那一生最陰暗瞬間的年紀(jì),她只依稀記得當(dāng)年少年的眼睛很清澈,少年的脊背很踏實(shí)。
三歲時與家人走散,遇見善良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用他們一生的溫柔撫平了三歲孩童離家的慌張與害怕。
大概誰與自己的相遇都是一場劫難,被收養(yǎng)的五年后,養(yǎng)父車禍去世,養(yǎng)母為了救自己被綁架,墨熠辰也差點(diǎn)溺水而亡。
那陰暗的一年里,她不敢再去細(xì)細(xì)回憶,只怕逼瘋了自己。她收起了這回憶連篇,輕輕嘆了口氣,這故事太長,終究怕是得不到圓滿。
她的目光穿過木葉望向那百米之遙的地方,心里暗言,如今,我吹過你吹過的晚風(fēng),那我們算不算相擁,可如夢初醒般的兩手空空,心也空……
寥寥寒冬,山水一程,奔赴這川川山河,可故人萬里,愛意卻四起。
“小姐,墨先生出來了,要下去見一面嗎?”李叔的聲音打斷了她漫長無邊的回憶。
她看向出口那邊,只見他在群人擁護(hù)中,修長挺拔的身影像這邊靠近。
墨熠辰一出來便看見了那輛越野車,不過車牌被擋住了,不知是哪家的人物。
“總裁,要過去查查嗎?”司白看向墨熠辰問到。
“不用?!?p> 他幽潭一般深邃的眼眸透過黑夜,穿過馬路,直直的看向她的這邊。
他想沒必要無事生事,目的達(dá)到就好。
顧清辭在公路的左邊,他在公路的右邊,相隔幾百米的距離,讓這遲到了十三年的故人,相見卻不相識。
距離太遠(yuǎn),冬夜太暗,墨熠辰只模模糊糊的看到那張被車窗緩緩上升擋住的半張臉。
雖然很模糊,但不難看出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子。
顧清辭看著那人的身影穿過黑暗,逆天的大長腿緩步向這邊靠近。
這一刻她卻怯弱了。
十三年的的歲月,或許已在這錯亂時空全已成空。
在這路遙馬急,車水馬龍的人間,我又有什么值得你去記住好幾年。
她輕啟薄唇,溫聲道:
“走吧。李叔?!?p> 慢慢即漫漫……
在這黑夜中,寂靜的公路上,兩輛車就這樣擦肩而過,各自奔向該去的地方,車影慢慢的被黑夜吞噬……
但一種突如其來的熟悉感,直至墨熠辰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