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跟他沒有關(guān)系?若不是為了他,我會修繕前院嗎?還不是怕別人來了,看見破舊的院子會落了他將軍的面子?!還有這酒席,我可是從城里最貴的酒樓里訂的,為的就是讓你父親跟那些權(quán)貴搞好關(guān)系!還有一些送人的禮物,我都沒有記在這上面!”
秦氏指著賬簿上的一筆筆,慷慨陳詞,好像自己不過一個委屈隱忍為了夫君的好妻子!
沈湖風聽她說完,又默默地看了看賬簿,而后問道:“母親做的這些,都是父親授意的嗎?兒子記得父親向來節(jié)儉,不喜歡鋪張浪費,他怎么會要求您去定最貴的酒席宴請權(quán)貴?還給他們送禮?父親廉潔清高,不可能這樣做!這些,都是母親您自作主張吧!”
“我的主張跟他的有什么區(qū)別?他征戰(zhàn)回來后,前來拜見的人都快要踏破了門檻,我不幫著他張羅,誰幫著他張羅?再說了,不趁著他圣眷正濃的時候拉攏結(jié)交些權(quán)貴,還等著什么時候結(jié)交?我做的那些都是給他長面子,給侯府長面子的好事?。 ?p> “好事?母親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你做的那些一點用都沒有!若真是好事,那么此時你結(jié)交的那些人呢?都跑到了哪里去了?白白受了你的禮物,吃了你的酒菜,不還是一點用沒有嗎?”
“那還不是因為你父親不爭氣沒福氣,好好跑個馬也能摔了,害得我的美夢也泡湯了!”秦氏恨得擰帕子。
沈湖風聽得心堵:原來在母親心里還對父親有著這諸多怨氣呢?!
“他一死,真是人走茶涼??!那些平日里好說話的牙行啊,酒樓啊,甚至首飾鋪子,一個個的都找上門來了,非要我還賬!我拿什么還?當初你爺爺就說了不讓我大肆操辦,不讓我動用公中的錢的,那我能怎么辦?本來為你爹鋪路的錢都打了水漂,如今還欠了一堆的帳...”
“所以你就答應(yīng)了嚴家,同意我和菱歌趁著熱孝成親?!”沈湖風咬緊了后槽牙,手里的賬簿都快要被他扯破了...
原來母親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盯上了菱歌的嫁妝?!這不是明擺著欺負她傻嗎?!
這不是明擺著...欺負我沈湖風嗎?!
為了還賬,難道我的婚姻和幸福,都可以拿來利用嗎?!
“母親不是不得已嗎~我也都是為了沈家??!難道錢是我自己花了嗎?”秦氏攤手,覺得自己無辜極了。
至于當初為了撐場面,自己做了那一堆的新衣服,還有首飾頭面什么的,那也是為了侯府和將軍啊...也不是為了我自己!
看到沈湖風突顯凄涼的眼神,秦氏抿抿唇又補充道:“湖風啊,你也不要難過,母親和你一樣,都是在為這個家做出犧牲??!只要你現(xiàn)在轉(zhuǎn)過彎來,咱們一定可以把日子過好的?!?p> “你究竟想說什么?”沈湖風別開臉,他不想再看著秦氏:她怎么能是這樣的一副嘴臉呢?自己花了錢,還怨怪到別人頭上,最后美其名曰犧牲?!
“今天我既然把話說開了,也就什么都不瞞你了,嚴菱歌的嫁妝無論如何是還不上的,不如你聽我的,趕明就把她休了!以后母親再為你尋一個知書達理,情投意合的好女子,也算補償你這些日子的苦了,你看怎樣?!你要知道,母親心里也是心疼你的啊!”
“住口!”沈湖風實在忍不住吼起來,“母親你說的這是人話嗎?菱歌被你當做了什么?我又被你當做了什么?你真是讓人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