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學(xué)到了多少,惠?!?p> 葦名真一將竹劍重新交到惠手上,后者一臉崇拜地看著自己的歐尼醬,眼里的星星都要跳出來了。
一旁的源步美聽得直懵逼.
你根本就沒用什么劍技啊喂!
全程只揮了一次劍,還是用那種毫無美感的方式掄了過去,然后直接用拳頭解決了啊喂!
本來還說通過這場決斗看看他的斤兩,判斷小惠說的劍技是哥哥教的這句話可不可信……
草率了!
在劍道部內(nèi)發(fā)生這種斗毆事件,她也是承擔(dān)了相當(dāng)?shù)娘L(fēng)險的,本來還以為能夠得到不少回報……
這能看出個鬼啊!
“哥哥想告訴我,不要拘泥于劍的形式,只要能獲勝什么樣的手段都可以使用對嗎?”
“孺子可教也。”
葦名真一滿意地拍拍惠的頭,少女十分受用地瞇起眼,像小貓一樣享受哥哥的夸獎。
不愧是惠,一點就透。
找個機會把葦名流奧義也教給她吧。
咦?為什么這位劍道部部長用那種見了鬼似的眼神看著這邊,是被我剛剛的上勾拳嚇到了嗎?
實際上源步美已經(jīng)對這兄妹倆驚為天人了。
這什么?
腦補學(xué)習(xí)法?
怎么看剛剛那都只是普通的打架啊,你是怎么看出你哥哥想讓你知道不要拘泥于劍的形勢這樣的道理的??!
她自認為自己是做不到這種聯(lián)想的。
葦名真一將惠托付給源步美之后就離開了,他不喜歡被一大群人圍著看的場合,就像看猴一樣。
森下大輔還倒在地上,剛剛那一記重拳力度或許有點大,估計他還要一會兒才能緩過來。三年級的其他學(xué)生圍在他旁邊,很快把他抬到醫(yī)務(wù)室去了,估計明天老師會讓他去辦公室談話,但是沒關(guān)系,最多口頭批評一下,事實上什么也不會發(fā)生。
他和惠道了聲別,告訴她今晚自己在家里小心,會很晚才回來。又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都是記得掛上門鎖,別給陌生人開門啊之類的,像個老母親一樣。
他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
新宿區(qū),晚間八點三十分。
葦名真一從居酒屋出來,回想著店長牽著他的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就覺得有點愧疚。畢竟在他升上高中之后給了他一份不錯的工作,讓他不至于勒緊褲腰帶過活,還是十分感激的。
但愧疚歸愧疚,自己在他這工作這么久,幫店長把業(yè)績翻了一番,已經(jīng)足以償還恩情了。
他的時間很寶貴,這份兼職是必須要舍棄的東西。
明黃色的燈光晃過眼睛,他用手遮了下,一輛十分低調(diào)的邁巴赫穩(wěn)穩(wěn)地停在他身前,熟悉的老頭坐在駕駛室的位置,目視前方。今晚他要和鈴木奈央去做一次“除靈”的工作。
葦名真一拉開后座門坐了上去,他還是第一次坐這種豪車。但是說實話,除了裝飾,在車內(nèi)感覺不到太大差別。
畢竟市區(qū)既不可能讓你飆速度也沒機會給你測試安全性。
鈴木奈央今天穿著一身便裝,帶著一頂運動帽,頭發(fā)從帽后拉出去,一條青春洋溢的馬尾辮就這樣出現(xiàn)了。
葦名真一上車的時候她還撐著頭在想什么事,直到他坐了下來關(guān)上門,她才反應(yīng)到車內(nèi)多了個人。
“今晚的目標(biāo)在港區(qū),那里的一棟獨身公寓里發(fā)生了命案,警察很頭疼,把事情委托給了最近的泉岳寺,那些和尚犯了錯,讓殺人的妖怪從眼皮底下逃掉了。”
鈴木奈央取出手機,和葦名真一說明起來。
“尋找妖怪不是和尚擅長的事情,所以事情就又委托給了我?!?p> 車平穩(wěn)地啟動,如果不是發(fā)動機的聲音,葦名真一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在一輛移動中的車上。
不知道該說是犬生技術(shù)好,還是說豪車不愧是豪車。
“需要我做什么?”
葦名真一問道,尋找妖怪這件事,他同樣很不擅長。
“什么也不做,你只用跟著我就好。今天只是帶你去讓他們認識一下,走個過場罷了。”
每個行業(yè)都有自己的圈子,祓魔這行也不例外。
每年大大小小的靈異事件也不多,被人發(fā)現(xiàn)并委托出來的就更少了。雖然近幾年靈異發(fā)生的次數(shù)變多,但是總體而言還是一副僧多肉少的局面,基本上各個神社和寺院都有自己的“地盤”,大家賺取愿力的時候不能越界,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
愿力對鈴木奈央沒用,但她出于職責(zé),會不時去解決一些靈異事件。
盡管鈴木家的神社并不在東京,她也不是以巫女的身份在東京活動,所以真正意義上歸她治理的地盤就只有學(xué)校和她家附近。
但是沒關(guān)系。
就好像醫(yī)院里有“飛刀”的說法,這個圈子里也有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就拜托更加厲害的人來解決這樣的規(guī)矩。畢竟不管是醫(yī)生還是這邊,都不能對眼前的問題置之不理,一樣是在救命。
鈴木奈央不從委托里分走愿力,能力又十分強大,那層出不窮的術(shù)式在面對各種情況時總能起到作用,是神官們遇到難以解決的麻煩時第一時間想到的人,生意十分興隆。
而且要價還不貴。
鈴木家的大小姐要是缺錢的話,說出去都會被人笑話,她只是單純享受這個過程罷了。
所以她接委托都是看心情。
今晚單純是為了帶葦名真一去混臉熟才臨時接下來的。
“謝謝?!?p> 葦名真一也想明白了她幫了自己。
“沒事,你欠我個人情?!?p> “好?!?p> 他答應(yīng)下來,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想用實質(zhì)性的報酬去償還,人情債是最難還上的,但是他身上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可以給她,只能這樣。
“還有一件事,昨天傍晚……”
鈴木奈央開口道,源步美把被襲擊的事告訴了她,雖然具體細節(jié)沒說清楚,只說了怨鬼和不死的怪物,不知道是何人釋放的神隱,藏在天臺黑暗中的人,以及最后從天而降的大天狗。
真是的,怎么大天狗這種東西都出來了……
還有不死。
啊——越來越頭疼了!
學(xué)校里出現(xiàn)那樣的事情是自己的失職,受害者一方有葦名真一的妹妹,身為哥哥的他理應(yīng)有權(quán)利知道真相。
當(dāng)然她還現(xiàn)了許多鴉天狗,它們的行動像是聽從于某個命令,而這次天狗又出現(xiàn)了,她想試探一下葦名真一知道這件事后的反應(yīng),看他是不是和天狗有什么關(guān)系。
葦名真一沒想到鈴木奈央會說起這件事。
他只說那天回去的時候并沒碰到什么事,眼里三分錯愕,三分怒火,還有四分后怕與悔意,完美表現(xiàn)了一個哥哥聽到妹妹遇難消息后的樣子。葦名真一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在東京,應(yīng)該去好萊塢。
鈴木奈央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著這家伙,就連駕駛座上的老人都偷偷瞥了眼后視鏡,誰也沒看出車里坐著的這位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傳人。
話題很快被蓋了過去,邁巴赫的速度慢了下來。
似乎有點堵車。
“能再和我講講愿力嗎?”
葦名真一忽然問道。
“我不知道該從什么地方開始講,你來問吧,如果我知道就告訴你?!?p> “愿力是從人心中獲得的力量,只要有人記住并感激你,就能得到愿力,是這樣嗎?”
“你記得很清楚。”
鈴木奈央點點頭,又補充了一些東西。
“所以獲得愿力的前提是那個人知道該感激誰,這個印象的深刻程度會直接影響到愿力的量,如果對方只是模糊地知道被人幫助了,是無法得到愿力的,所以千萬要做好事留名。”
“印象的深刻影響愿力的量……那么如果強調(diào)自己的存在,比如穿上容易被人記住的衣服,有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身份,就更容易得到大量愿力?”
“是這樣的。僧袍、巫女服、狩衣,那種不會在平常生活里穿的服裝本身就是用來強調(diào)身份,加深人們的印象的。你看,一個穿巫女服的女生和一個穿高中校服的女生,人們肯定對前者有更深的印象?!?p> 那為如果一個和尚穿女裝會怎么樣……
當(dāng)然葦名真一沒敢問這句話。
“如果那個人不感激,是不是也不會得到愿力?!?p> “所以幫好人比幫壞人要穩(wěn)定得多,當(dāng)然,也有人去賭浪子回頭,贏了賺很多,輸了什么也得不到。一般而言老人和孩子提供的愿力是最為純粹的,特別是孩子,幼年時期的深刻印象會伴隨一生,所以經(jīng)常會有和尚巫女或者教堂的神父什么的收養(yǎng)孩子,或者資助建立孤兒院。”
葦名真一點點頭,忽然有了一點靈感。
“愿力的獲取有距離限制嗎?比如……比如我?guī)椭艘粋€北海道的人,然后他離開了東京回家去了,我還能不能得到他的愿力?”
“就日本境內(nèi)來看,沒有限制。”
“那境外呢?”
他有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
“很有趣的問題,雖然我沒做過實驗無法給你一個確切的結(jié)論。但是理論而言,只要處在同一塊大地脈上,那個人的愿力就能夠通過地脈傳達到你這里,如果距離太遠說不定會有衰減,但是一定是能傳達到的。”
“也就是說,只要提供愿力的人依舊在亞歐板塊之內(nèi),我就能接受到他的愿力?”
“前提是你也一直在亞歐板塊內(nèi)?!?p> 成了!
“你在笑什么?”
“我想起了高興的事情。”
“想到了什么好的獲取愿力的方法嗎?”
鈴木奈央漫不經(jīng)心地說。
“雖然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趁早放棄吧。能被想到的獲得大量愿力的辦法早就被人想完了,就連做慈善也是早就被分配好的,統(tǒng)治日本的老頭子們不會允許你一飛沖天,想要積攢愿力還是老老實實按照計劃,從身邊的鄰居開始慢慢來吧。”
葦名真一笑了起來。
他確實是打算用做慈善的方式換取愿力。畢竟用錢換是最不費時費心的,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就是錢。
貴的東西,它唯一的缺點就是貴。
或許鈴木奈央說的是對的,在日本就連這樣的方式都被鎖死了,不是錢的問題,而是花錢做慈善的渠道被鎖死了。那些統(tǒng)治日本千年的世家不會放著這樣的簡單得到愿力的方式不管,如果是那樣的話,才是真的做慈善了。
但是……
為什么要把眼光局限在這個總面積才37.8萬平方公里人口1億的小島國上呢?
亞歐板塊上可是有一個足有14億人口,面積約960萬平方公里的巨大發(fā)展中國家??!
他現(xiàn)在是回不去,但是錢可以啊。
他忽然很開心。
是該提前考慮怎么在未成年的時候賺大錢了。
邁巴赫停了下來,紅藍二色的警燈在窗外閃爍,犬生厚厚的男中音響起。
“我們到了,大小姐。”